因為鬆樹多，掉下的鬆塔就多，你要割草，最好是先把鬆塔拾起來，否則對割草機壓力太大，隨便撿撿就裝滿一個十幾加侖的垃圾桶。撿鬆塔比除草容易多了，不算是什麽煩惱。

鬆塔最討厭的地方是掉在屋頂，大雨一衝，大風一吹，就從屋頂滾落到屋簷的水槽裏，你爬到屋頂清理水溝的時候，又發現比鬆塔更討厭的鬆籽。這鬆籽比花生米小一點，掉在地上和土混在一起，看不大清楚。掉在屋頂就不同了，少數直接粘在柏油造的瓦片上，有的就躺在水槽裏，整個水槽都被鬆籽塞滿。

為了水溝暢通，每年我都要兩次爬上屋頂清理水溝，為了怕掉下去，有時還要綁安全帶。或者是把兩層樓高的長梯靠在水槽上，人爬上去把水溝的鬆籽鬆籽和樹葉垃圾掏出來，有一定的危險，

這七棵大鬆樹是呈西北方向排列，所以我的房子屋頂的西北方向最容易受鬆籽襲擊，又因為樹枝覆蓋過這個方向的屋頂上空，陽光不足，非常潮濕，結了很多青苔，我每年沒少花費時間去清理青苔。更嚴重的是，這個角落屋頂木板因此而腐爛得最快，有幾片已經腐爛不堪了，早就該請人換木板了，但我還是想以後有大維修時一起做，零零碎碎地換幾片木板，費時費工也沒那麽迫切 。

幾棵鬆樹，上上下下都有讓你煩惱的故事。再來看鬆樹對我種菜帶來的煩惱。

我的草地東南方向就沒有樹，我要在草地上種菜，隻能在東南方向種。因為地底下鬆樹樹根太多，在我們來之前的住戶們從來沒有在草地上種菜，所以我第一次種菜時，和開荒差不多，刨出了很多鬆樹根。為了防止樹根入侵，並在菜畦周圍的西北方向埋設一尺高的防腐木板，我想美國的防腐木板可以在室外二十年不爛，這些木板埋下去，鬆樹根肯定鑽不過來了。有的是用水泥磚做擋牆。

種菜當然有所收成，但是第二年我要再種時，一鋤頭挖下去，那鬆樹根還是不少，原來是樹根從邊上鑽不進來，就從木板底下硬爬過來。即使是在菜畦的中部地下，還有樹根直直地從地下往上長，真是無孔不入。就像你小偷不爬牆盜竊，卻挖地洞從地下冒出來。樹根出來之後又四處蔓延。這樣我第二年種菜還是要挖很多鬆樹根。離樹越近，樹根就越多。

早就聽有人說，有大樹的草地種菜很麻煩，因為樹根會幹擾菜的生長，那麽嬌弱的菜根怎麽能和大樹的樹根抗衡呢？現在終於相信了。我認識我們鄰居的一個老美，他喜歡種菜，他買的房子沒有大樹，所以長得很好，

我發現不管你用什麽方法，都無法抵抗樹根的侵犯。幾年後，我那些埋設的木板牆就被樹根從地下朝菜畦的方向擠過來，有的木板都擠歪了。我隻好宣布撤退，把菜種在最靠東南的一角，樹根較少，但也是年年有一些，但問題不大。

這張照片可以看到，我圍菜畦的水泥磚被樹根擠得變形，地上有很多鬆籽。

我把種菜看成一種娛樂，和長在地下的樹根鬥，就像老人家說的“和地鬥”一樣，是一種有樂趣的煩惱，讓我懂得了鬆樹根還有這麽一股勇往直前的韌勁。這股韌勁的力量源泉，和我們人類生存和發展的力量源泉一樣，來自大地母親堅實的懷抱。

想到這裏，所以的煩惱都釋然了。

我本來以為這篇文章可以停筆了，但是還有對大鬆樹的一些煩惱需要訴說，所以接著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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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家的大鬆樹（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