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纏萬繞覆在顫抖的心魂裏
文章來源: 紅袖飛刀2011-04-16 01:07:02
        某個字眼跳蕩在眼中。於是,那抹唱和著靈魂的音符不經意間的便擊起了深度的反思。
  冷風,蕭蕭地吹打而來,天空布滿了陰冷的細雨,綿綿地撲落在地上。夜色灰朦中,縮著寂寞的寒涼回歸。夜是深沉,依如我那顫抖的靈魂。將滿天的寒冷撲進屋宇,我問那曾經無意識的言語的放縱是心的遣散還是情的流離呢?當陌生的聲音傳來時,哀冷的心不自禁的便有著一種蒼涼感。
  一種聲音的吐出,似是一種幼稚在與靈魂相較。隻是,最終,沉寂的穹冷中留給自己的是莫大的可笑。癡愣中,跌入睡夢裏,想那睡夢依舊殘留著生命醒著時的氣息,逼仄荒涼。
  不知道,為何?總喜歡將一些冷瑟的字眼加載到自心身上,似乎那樣才可以讓其靈魂鏗鏘而桀驁的行走下去,慢條期理的對峙隻是臆想中奢侈的華美。空洞裏,無言蓋過所有,然莫名的無關緊要的搶白卻時時的將靈魂帶進瑣碎而清淺的聒噪中。結局,便是一種不堪盈握的蒼老與寂寥,婆娑的心倏地便陰冷下來,透吸的生命力迅速的將蒼老抹上。
  是的,蒼老,早早的塗覆在心。千百遍的告知淡漠,無戀,依舊是活著的一個渺小卑怯的生命,改變不了,也超脫不了。隻是慰藉著那份生命的自由依然可以自由的忖度。而唯其如此,思來便幾多的蕭瑟味道。
  在某一段文字,某一種心境裏,孤獨便如一叢陰濕的苔蘚。蓬蓬勃勃的瘋長著,不需要時光的記載,不需要陽光的照射,僅隻是那些微陰濕寒涼的滴水,便滋養一生。孤獨附寄而生,亦似那青綠的苔蘚,蒼翠葳蕤。撇去所有外在的條件,隻是自根底處散發出來,濕冷沁潤著心田,又會將那塊枯瑟的方寸之地圈養得更加豐盈而羸弱,蒼白的與之對峙。凝望的暗光水韻裏,是生命的悄然蒼老,心魂的悄然滄桑。
  也許,這具生命裏遊蕩的靈魂生來便如此,摸索不到邊緣,卻又極盡奢想的靠攏著邊緣地帶,在那些雜草叢生的地帶,黑暗與陰濕永無疲卷的侍俸,滋養的水光隻是安生地潛伏著。也許是我看多了那樣的生命,也許生來就偏向於那樣一種生命寄予的感召。時時,靈魂裏便會響起那滋滋的瘋長聲音,吮吸著風光雨露,綿長著生命的荒蕪本質。
  愈接近於真,愈無力的傾頹。是否靈魂因此而時時地遊離出來,飄蕩在時空裏,念一段無關風月的情與念,幻一段無關生死的生活雨露。將高昂的情誌逼到窒息的局促,將低迷的生趣擠壓得酸澀疲憊。落花流水的詩意於空靈中隻是增加了生命的高度,而雨水耷拉的狼狽淩亂隻是較真的詮釋著生命的質感與實地。可是,多想舍去那份疼痛,多想剔去那份空靈,隻是盡尋一份安適恬怡,至始至終令心魂頻於無力。
  我不知道自己對於生命的真與誠還可支持多久。或許可以溫言軟語的勸慰自己,安靜隨意的活一份自在。隻是靈魂永遠都抵觸著現實,安靜也隻是表麵的和諧。孰視無睹的本能不存在於血液中,那顆燥動的心渴望的永遠都是扼製的安寧,膚淺的奔騰,而安寧帶出來的遐想便總是誘惑著燥動。如何?真能於風聲雨滴裏聆聽到生命的啁啾與唱吟。或許,那時,真的靈魂與身體便早已不再是和諧統一的。
  真的寧願靈魂可以脫離軀體,不再感知軀殼的疼痛酸澀,隻是閑散而無知無覺地聆聽自然的風聲雨音,聽那份源自蒼穹下的聲音如何將生命一遍遍的傳唱,輕輕過渡時光,過渡生命的有機體。
  蒼老,是在瞬間攫取住靈魂的。那時,或許靈魂正在安歇,或許軀體正在沉睡,也或許是生命正在感悟。頃刻間,所有的天地生靈之情悟欺壓而至,於是,盈白迅速的蛻變,生機儼然的受挫,生命的機理變得深厚而緘默。整個天地隻有那顆搏動的心在突突地疲弱地跳動著,脈脈地逡巡中盡是血染的嫣紅化為墨黑的暗淡。凝滯的那絲素纖似千掰萬斷的藕絲,岌岌可危地牽連著,又總能依跡可尋到絲絲縷縷的纏綿悱惻。
  漫無邊際的搜索,依舊不知該如何將生命永往直前地追逐下去。在某一陣夜風的吹送下,凝望天穹滿目灰蒙,杳然無跡的悲涼便自心底生出。似乎那夜幕便是巨大的磁場吸引著生命毫不猶豫的跳躍而入,風牽著噝噝聲裹在耳邊,是靈魂的蔓延與燒灼,無法適然的鬆懈,唯隻那麽無力而悲憫的叫囂著。讓夜的翎羽依稀隔著厚重的雲霧聽見,扇動狂妄的氣息,罩住那絲燥動不安,或許可以展翅而躍,擷去所有的雜念柔思。
  雨絲短促而滴瀝,斜斜地徘徊在天空,冷冷的便給人一種瑟瑟的疼痛感。或許,那僅隻是從風裏飄浮起的靈魂在牽拉著生命的長度與深度罷。風雨裏,生命還能滯留多久多長?還能包裹包容多少的色彩與氣息?奔湧的血液冰冰冷冷地凝滯,緩緩地流動著,睡眠裏再也聽不到那脈搏的跳動聲,隻聽到那嗬熱的呼吸聲在雲霧裏幻閃著。迷霧深處,看到沉沉的剔透的冰晶,似乎生命的時光又向前糾葛著。早已剔去了幾多的塵土飛揚,隻是枯靜地守著一場心雨冰雪。
  想起一個詞:片斷。那是生活與生命皆由一個個片斷組成。某個晨曦晚暮,某場雨雪霏霏,某天清風豔陽,某時清醪流觴,某處花舞蝶飛,紛飛揚揚地浴染著生命的過場與質地。馨香會獨自散發,寂寥會緩緩吸斂,孤獨便似一芸老酒氤氳散發著古古的馨香。
  某些時候,總是突然地跌進時空裏,在靈魂與靈魂的默契中糾結著。生活便如一個盲人般的伸手前行,卻又總感突兀而惶惑,遲疑的腳步輕輕踮著,似丈量著生命的厚度,將前行的腳步延伸至何處時才避免跌倒或是冷窒。
  風劃過麵頰,薄冷,沁心的寒。眼眸遙望的地方,便總是一片琉璃般的色澤。憑空觸摸的質感,延展在靈魂裏,究竟那是何樣的一方滋味,意念深處隻是一份蒙朧的概念。恍惚的側身時,謊言訴說著,其實那沒有什麽可媚的姿態,隻是一蓬迷霧罷。嫋娜在多情人的眼中是一襲清雅的風姿,縹緲於無情人的眼中,隻是一團淩亂的煙霧,會化為水氣浮遊漫灑在眼睫上。
  靈魂的深度,也許並不是用丈量的,它隻是漫遊在天際裏,於生命中生成、滋長也衰老,疲怠。
  彼時,我幾近於那蒼白極頂處,便是空空的一片空蒙。無所物,無所恃,無所待,化寂寥於孤獨,生生的在淒風冷雨裏咀嚼。姿態依如不曾展延過般的縮卷成一個繭,千纏萬繞覆在顫抖的心魂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