亙古如斯岸,滔滔不息水
文章來源: 紅袖飛刀2010-08-05 02:58:45
從亙古走來,從堅冷的冰川,從大地的腹部,噴湧而出,水奔湧著,一路向東,從不停歇。有激情澎湃地抒發,也有恬淡平靜的守候。
      有水流經的地方,便有岸,如湖岸、河岸、江岸、海岸,或靜或動,皆從大地中破腹而出,又走向大地,走進長歌短句裏。
      喜歡佇立岸邊,凝望點點的帆影,聆聽濤光的吟誦,心裏便沸騰起來,陡添了成片成片的遙想。
      水岸相依,以至彼此泅進對方的身體,無論水走到哪裏,岸就會延伸到哪裏。
      岸是千裏煙波、萬頃波光停泊的港灣。岸是溫柔的臂膀,纏繞著水多情的夢。水疲憊了,就會舔舐著嗬護它的岸,仿佛夢中的囈語。水被激怒了,便會撞向岸,將身體撕成碎片,將憤怒濺了岸一身。而岸,依然平靜,用寬厚博大的胸懷承載著水。
      水向來喜歡用歌聲表達自己的心情。流經不同的地方,就會用抑揚頓挫的音調抒發自己的喜怒哀樂。無論是清爽的小調,澎湃的狂想曲,岸都是它的忠實的聽眾,聽它訴說。
      岸還是一位擅長丹青的畫家,兩岸的綠楊垂柳,輕輕地將手探進水裏,溫柔地摩挲,悄悄走進水的心底。
      岸邊瘋長的水草經不住水的誘惑,一不小心滑進了水的柔波,從此岸遊弋到彼岸,然後悄悄爬上相對而立的岸堤,點綴兩岸同樣的綠,與水交結融合成一個美得讓人憐愛的複合體。
      不知道一條水域要流經多少座高山,跋涉過多少田疇?水過之處,岸就是一道風景,高山、曠野、田疇便是水忠實的看客。它們櫛著風,沐著雨,迎著朝寒夜露、頂著風霜雨雪,竟然忘了自己,也成了岸。
      也不知道水底有多少暗礁,有多少與水一起高唱大江東去的激情合奏者。一經潛進了水底,竟然發現,它們本來就屬於水,相視是一種距離,融合卻是一種歸宿。
      人生也是這樣,一如水演奏的一場夢之歌,或恬淡如水的民歌小調,或波瀾壯闊的狂想進行曲,大都柔和地進入,多情地遙想,狂放地演奏,絢麗過去了,終究歸於平淡,便想找一處可以停泊的岸。
     有了滔滔不息的水,便會亙古如斯的岸。如果有鷹隼載渡,淩波而舞,從此岸到彼岸,飛向夢想花開的地方,那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