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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女人對服裝的狂熱麵前，我手中的筆無能為力。不單單是因為筆技拙笨，難以生出美麗的花兒來。更因了她們無時無刻對服裝的癡情鍾愛。這些僅從各式的服裝店之興旺發達就可窺見一斑。如果說凡有人跡處，必有服裝店也絲毫不過分。
這個紛繁多彩的世界上，唯有各式各樣的服裝最養女人的眼。這是一條普遍存在的真理。尤其是在裙袂飛揚的夏日裏，美衣養了女人的眼，美女養了這個世界的眼。紅的嫵媚，綠的青春，紫的高雅，黑的神秘……各色的衣服在櫥窗裏朝你眨巴著眼睛，那種誘惑令每個女人都難以抵抗。
衣服的款式也是枚不勝舉。各種雪紡麵料的裙裝上市了，輕，薄，似乎一瞬間就從你的眼睛裏輕盈地飛了起來。T恤、仔褲永恒不衰，帥氣，利落，一股悠閑的氣派油然而生……微風乍起，輕揚起的衣袂悄悄拂過你的眼角，令你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而在社林林總總的服裝款式裏，女人最情有獨鍾的恐怕要數旗袍了。她朦朧又張揚，含蓄又微露，或淡淡的本色花紋，或一腔潑墨重彩；或長及足踝，或短至膝蓋；或長袖善舞，或無袖誘惑……一件件，就款款地一溜兒挺立在衣架上，靜靜地想著心事。似一個含春的少女，默默地翹首期盼，等著那個千年的人。
小城的旗袍店最初隻有一家，漸漸地多了，成規模了。逛旗袍店的，各種年齡檔次的女子都有。這裏，沒有市井的喧囂，靜靜地。
穿了旗袍，站在鏡前，一股濃濃的古典情趣端地彌漫開來。高高豎起的衣領更顯女人白皙纖細的脖頸，似露非露；盤旋扭結而成的花扣兩兩相和，欲說還休；兩擺高高叉開的縫隙裏，修長的雙腿玉立亭亭，一步三搖。“纖纖作細步，精妙世無雙”。若隱若現間，女子的萬種風情搖曳無盡。
最喜的，是江南女子著了淡淡的素色旗袍，撐了古古的竹傘，漫步在青青的石板上。細細的高跟鞋敲打出清脆的響聲，在長長的小巷裏回蕩，在幽幽的流水裏泛起漣漪。下了微雨，四周朦朦的。荷開了，水水的紅；葉醒了，蔥蔥的綠；水麵起了絲絲滴滴的波紋，和輕輕飛揚的旗袍一起生動著，搖曳著。遠遠的，那人近了，微笑的臉，便如一池盛開的荷。
或者，纖巧的手折一枝垂下的柳，“樓前暗綠分攜路，一絲柳、一寸柔情”。“過盡千帆皆不是，斜暉脈脈水悠悠”，一脈閑愁滲透如絲的旗袍，霧樣的雙眸，深蹙的蛾眉，“擬歌先斂，欲笑還顰，最斷人腸”。宛然如畫般可人的女子，怎能不惹人憐？
著了旗袍的女子，總是會惹起你的浮想聯翩。“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穿上旗袍的女子，總讓你感受到一種莫名的憂鬱與感傷，體味到一那把剪不斷理還亂的古典情愁，說不清道不明的一種唯美的愛憐，就像委婉幽怨的宋詞，讓你品之不盡，戀之不惰。倘若，再捧了本發黃的線書，或者，抱了琵琶，“腹有詩書氣自華”的女子，更令你魂牽夢繞、念念不忘。
雖無比鍾愛旗袍，然最多也是近距離地欣賞，甚或，拿起來在身上比劃比劃，卻從沒買過任意一件旗袍。也許是近鄉情更切吧。也有好多姐妹，衣櫥裏珍藏著一兩件旗袍，隻是在夜深人靜時換上在鏡前自己欣賞。珍藏著她，就像珍藏著一份少女深遠的夢。
旗袍，是東方女性的象征，每一件或流行或古典的旗袍，都蘊含著一種獨特的東方魅力。不獨是旗袍，在她們的血液裏，流淌著千百年來未曾改變的東西。五千年的身後積澱穿越了時空，就烙在我們的心上。黃皮膚、黑眼睛是我們永遠不變的愛戀。就如這一件件旗袍，永遠珍藏在每個女子的心裏，永遠是心頭不解的情結一樣，我們的內心深處，有許多亙古不變的東西，和那條黃色的母親河一起，日夜向東奔流不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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