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嫖妓(ZT)
文章來源: Pingnian2009-01-18 03:27:41
提起南京,大家都會想起十裏秦淮;提起十裏秦淮,就會想到秦淮八豔;而提到秦淮八豔,該想起誰呢?我想起了嫖客,其中有一位是名叫餘懷的明末嫖客。餘懷在20多歲即嫖遍秦淮,80歲的一生,折花無數,最讓我佩服的是,他嫖妓能嫖出了花來,寫出了600年後還讓人津津樂道、回味無窮的《板橋雜記》。 《板橋雜記》是一本什麽樣的書?說白了,就是一本嫖妓心得,也可以說是當時秦淮河畔、長板橋邊上、珠市一帶的獵豔大全,或說明末南京的“嫖妓指南”。《板橋雜記》最大的“學術價值”,在於其真實地記錄下了當年的青樓文化;最大的貢獻在於給進入互聯網時代的GG、JJ一個真實的文字版“秦淮八豔”。自然,最大的看點也就全在這兩點上。 但,有多少讀者真正看到過《板橋雜記》這本書呢?除了專家,恐怕不多,我也一直無緣窺其全貌,因為這本書藏家一般秘不示人,甚過《石頭記》的收藏。解放後又因為涉嫌封建文化糟粕,有“毒副作用”,官方公開出版的極少。上星期,我去南京新街口新華書店一逛,竟然在書架上看到了這本書,立即付款取書。 原來這是南京出版社於上個月新出版的,也是南京第一次出版這類書。我特致電社長李海榮先生,詢問究竟。《板橋雜記》本無標點,李先生頗為此書能夠出版而高興,他說,為了讀者閱讀方便,出版社特請南京著名作家薛冰先生點校。我在書中看到,薛先生還撰寫了近5000字的《導讀》於書首,其文中流露出的“中國嫖客比外國嫖客有文化”,或說“今天的嫖客沒有過去嫖客有修養”的觀點,很有意思的: 青樓文化也要算中國傳統文化的一大特色。在東西方,嫖妓定義差別很大。西方的娼妓,就是以亂交換取經濟利益的人,簡單地說就是賣淫者。西方人上妓院,目的很明確,就是尋找性交對象。然而在中國,這一定義隻能涵蓋下層低級的娼妓活動,即被有些人稱之為“人肉高市場”的。對於中層,尤其是高級妓女,性交易已經退到了相當次要的成份。中國的文人騷客光顧妓院,在某種程度上,是將妓院作為文化交際的場所,甚至將娼妓作為藝術交流的對象。文人在這“妖冶之奇境,溫柔之妙鄉”中,會舊友,結新知,開詩會,吟詠唱和,以至品評時政,商討國事···中國的月亮比外國的圓,中國的嫖客也比外國的能幹。我不知道,薛先生出此觀點是因為對中國青樓文化的過於喜愛、青睞,還是有意討好中國的嫖客,或是觀念上的差異,看不起現代嫖客,反正,對薛先生的觀點我是部分讚同,部分不讚同。首先我認為,上妓院者心態本質上並無多少差別,中外嫖客、娼妓並無人格和文化上的優劣之分,青樓文化非中國獨有,國外的娼妓史不比中國短啊。但在完成性行為的過程中,確實存在具體細節上的差異。 中國嫖客或許會更講究“打仗”前戲,即所謂調情,而老外喜歡直來直往,正如薛先生所說“目的很明確”,這是中外文化差異造成的過程差異,與文化本身的優劣實在無關。退一步,從效果來分析,由於洋嫖客目的性很明確,回避了其它非生理因素的幹擾,情緒更集中,往往更能獲得感官滿足和人最原始的性愛,幹脆一點說,就是外國嫖客比中國嫖客玩得更爽。這麽說來外國嫖客更聰明,更懂得花錢。而從西方文學的中譯本上看,國外的嫖客也是很講一點文化,比如組織Party,通過舞會導引性交易,這些方式不隻有文化,且顯得很高級。 再者,不論是什麽妓女,高級的低級的漂亮的醜陋的瘦的胖的,隻要是性工作者,都是賣淫。如果說區別,就是性交易的場所、環境上的好壞,難道因為在洗頭房內寬衣上床就是賣淫活動,而在高檔會所裏性交易就是文化活動?顯然不是。至於現代的商業化的性交易男、女與《板橋雜記》裏出現的嫖客、娼妓在行為上的雅俗之分,則與各自所處的環境有很大關係。如在餘懷所處的年代,他進妓院光明正大,老婆也不管,皇帝很支持,自然雙方在完成性交易的過程中,行為會更為很從容,會玩出更多的花樣,“以至品評時政,商討國事”,顯得文明,顯得有文化。 而現在不同,賣淫嫖娼在大陸都是非法的,萬一讓人發現,被警察抓住,遭上萬成千的罰款是小事,被曝光了,在同事、家人麵前丟了臉,事就大了,女人失貞,男人失節。自然,正如一風月場中朋友說,性交易的過程像做賊一樣,偷偷摸摸,速戰速決,哪還會有“開詩會,吟詠唱和”的情趣?也正是因為如此,“性工作者”才有地下一說嘛。這麽一講,不是現代嫖客不如前人,而是現代的嫖娼環境不如前人,那時候的環境確實讓嫖客感到“性福”啊——此仍戲言,博薛先生一笑。其實,明時的嫖妓自由,隻不過是王公大臣、富家子弟的專利,並非人人都可以“性福”的;而中國嫖客的所謂斯文,很大程度上折射出的是心態的虛偽,應了風月場中一句老話——做婊子還要立牌坊,信不信由你! 補記:南京出版社剛推出了“南京稀見文獻叢書”,此叢書第一輯共有七本,《板橋雜記》即是裏麵的一本。這本書中除了《板橋雜記》外,還有清人珠泉居士的《續板橋雜記》、清末民初金嗣芬的《板橋雜記補》。後兩篇內容,從名字上就能看出,是《板橋雜記》的續篇,也是憶述秦淮河畔風月故事的。《板橋雜記》的傳世版本很多,這本書是以清人葉德輝《雙梅影闇叢書》本為底本,參以《秦淮香豔叢書》,以及中央書店舊版本等的“全本”秦淮豔書,據說,底本還是從私人家藏書櫃中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