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是無情也動人(47)—— 該不該矯情
文章來源: 羊脂玉淨瓶2015-03-01 21:44:47



沈吟久帶著我打車去了鬧市區一家專門喝湯的粵菜館。

菜單上的價格一點都不便宜,看著我挺心疼他的錢包的。可是我也隻是個俗人,男朋友帶我吃好的,給我花錢,我心裏就是舒服。沈吟久翻了一遍菜單,給我點了雞湯,還有雪蓮子阿膠燉什麽東西,說是滋補養顏的。

等菜的時候,他對我說:“有一件事,我想告訴你。”

“你說,”我拿著桌上擱筷子用的小筷枕在手裏玩,說:“跟我還客氣什麽。”

“那個,葛昆,就是我以前的那個,周六到上海來旅遊。”沈吟久有些猶豫地說:“她跟我聯係了,就一個周末的時間,問我是不是可以領她到處轉一轉。”

我有些意外,問他:“她自己來?老公呢?”

沈吟久沉默了一會兒,說:“她的事情有點點複雜。那個男的,家裏其實挺有錢的。可他的理想是做個模特,家裏人都極力反對。於是,他自己就跑出來了,到了我們那裏給人家開運輸車打零工掙錢,然後去那些職業模特培訓班訓練。葛昆跟他好了之後,資助了他一點錢,反正就是找門路之類的,具體什麽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現在,他算是有點上正規了,找了家經紀公司給他安排活動。”

“這不是挺好的嗎?”我問他:“有什麽複雜的?”

“男方家裏不同意他們的婚事,一直在拖時間。”沈吟久說:“他們兩個雖然住在一起,可他出差多,難得見一次就是吵架關於結婚的事情。她覺得太累了,想出來散散心。”

我咬了咬嘴唇,說:“全中國那麽大,哪兒不能散心,非得來上海散?”

沈吟久沒吭氣,隻是看了我一眼。

我明白他的意思。

畢竟,葛昆對他和他們家裏人曾經非常非常好。他們在一起也能算得上是和睦相處,甚至也曾經有過一段感情。每次想起,我心裏都是不好受的。

我沉默了一會兒,說:“我沒有這麽大方。”

我就是沒有這麽大方,讓自己的男朋友陪著別的女人逛街買東西吃飯。我也挺佩服她的,居然還好意思找沈吟久,好意思跟他開口提這個事情。

服務員把湯盅端上來,沈吟久拿了勺子往我的碗裏舀。我問他:“她是不是後悔了?又想回頭來纏著你啊?”

“你胡說什麽?沒可能的事!”他皺了皺眉頭,說:“這些年下來,她就忙著幹活,除了生意上認識的人,她沒有什麽朋友。你這麽仇視她做什麽?咱們能不能氣度大一些?你現在是沒感覺,可她跟我同歲,心裏是真的很著急了!”

我扁了嘴不高興,問他:“她什麽時候找你的?”

“上周,”他說:“你剛好病了,發高燒,我就沒跟你說。”

“真能挑時間!”我哼了一聲,說:“你怎麽心裏這麽能藏事兒呢?如果換成是我,肯定忍不住告訴你了,不管你是不是生病。”

沈吟久把碗推給我,說:“嚐嚐看,好喝不好喝?”

我慢吞吞地舀了一勺清湯,香氣撲鼻而來,特別誘人。我的手頓了頓,歪著頭問他:“你今天又是送小熊,又是帶我出來吃飯喝湯,是不是心裏有鬼?”

沈吟久忍不住笑出聲來,說:“我心裏有什麽鬼?現在不就在跟你說事嗎?你自己想想,高燒都快到40°了,我多著急啊?哪裏能有心思還跟你說她?”

我喝了一口湯,兩口湯,三口湯,然後說:“我不是不講道理,你告訴過我,她對你們家幾乎可以算得上是有恩情的人。如果她有什麽事情需要你幫忙,那是肯定應該幫的。可現在她的事情,你幫不上,對不對?”

沈吟久點點頭。

“既然幫不上,又何必去摻和呢?”我說:“更何況你們以前還有一段關係,我覺得你摻和多了,對誰都沒什麽好處啊!”

沈吟久再次點頭,說:“你說得很有道理,我明白。”

“那就行了,”我說:“你要是不好意思開口拒絕,那我來說就是了。我不喜歡她來纏我的男朋友。我理解她的心情,女孩子到了一定的年齡渴望結婚。她對象總是拖著不給她一個家,她心裏頭沒依靠。所以,她想要找個說得上話的人說幾句,找一個肩頭靠著哭一哭排解排解。是這個意思吧?”

沈吟久看著我,不置可否。

我接著說:“但是,她也必須得明白一個道理,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你的肩膀,隻有我才能靠!她找錯人了。”

這頓飯,我們吃的並不是很愉快。

沈吟久一直在沉默,我知道是因為我太凶了。我告訴他李九一喜歡我,他倒是沒吃醋。他跟我說前妻要來找他玩,我醋壇子打翻了。隻要他一說她有多麽不容易或者做人的道理之類的話,我就跟他頂:“我不許你幫她說話!”

也許他是知道跟一個醋壇子打翻了的女人沒有辦法講道理,沈吟久便不再跟我提她的事。可說到底,他也沒有表態說拒絕她。也許他心裏覺得虧欠人家的情,我又沒虧欠,我沒必要跟著他做好人。

回到他宿舍裏,我洗漱之後就上床去睡覺,拿我的背朝著他。

沈吟久把小熊們一隻隻往我懷裏塞,身體也貼上我的後背,說:“剛生了一窩,你就不管它們的死活了?”

我沒好氣地說:“我又不是你們家的貓,還一生一窩的。”

他把手伸進我衣服裏揉捏我的胸口,咬著我的耳朵,說:“乖,轉過來。”

我拿胳膊頂開他,蒙著頭說:“不伺候!”

沈吟久再次貼上我的後背,一口就含住我的耳垂輕輕咬,又在我耳朵後麵舔吮,讓我忍不住顫抖起來。他手上稍稍用力,在我胸口揉搓,拇指一次次掃過頂端,按壓再放開。他的嘴唇沿著我的後背一路又吻又咬又吸吮。好幾次我想翻身過去麵對他,都被他按回去了。

我緊緊抱住手裏的那些小熊們,很不滿意地哼哼了幾聲,低聲問他:“你是不是覺得我太矯情了?沒氣度?”

沈吟久已經吻到了我的後腰,含糊不清地說:“你應該矯情。”

我是覺得我挺矯情的,搞得自己好像特別有原則似的,專挑刺。

其實,還是因為我太愛他了。如果不是那麽愛一個人,我們未見得會對這樣的事情講究什麽原則不原則。

我抓了他的手,說:“你不能陪她。”

“好,”沈吟久把我扳過來,很快脫去我們身上的衣物,他扶穩我的腰強而有力地推進,說:“你說的對,這個世界上有些事,就是得要自己去麵對的。”

說著,他仔細拉好被子蓋住我們倆,生怕我再受寒。

他用全身覆蓋住我,臉埋進我的頭發裏,深長而緩慢地在我體內移動,雙手抄到我背後用力把我壓向他,使我們能更緊密地契合在一起。

沈吟久的動作特別慢,我知道他是擔心動作大了讓冷風往被子裏灌凍到我,心裏特別受用。我們倆糾纏了很久很久他才釋放出來,在我耳邊低沉又嘶啞地吼出一種暢快的呻吟。

他盡力小心地收拾了一下,丟掉套子,把我摟進懷裏讓我趴在他身上睡。 我心滿意足地摟著沈吟久,長出了一口氣。

他問我:“怎麽了?”

“沒什麽,”我迷迷糊糊地說:“我高興。”

我不願意去想太複雜的事情,隻想就這樣簡簡單單一路走到底。

可想到葛昆,曾經也有這樣一條簡單的路擺在她麵前,可在一個岔路口,她選了另一條。也許她以為每一條路通向的地點是一樣的,可是中間這過程和最後的結果卻大不相同。

選錯了就是選錯了,人生沒有回頭路。




(獅子座,未完待續。原創作品,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