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涼風細(23)—— 大馬金刀的氣勢
文章來源: 羊脂玉淨瓶2014-06-19 07:11:33



我問他:“大馬金刀是啥意思啊?是不是好話?”

麥洛淇忍不住笑話我:“當然是好話,就是說你氣派比較大。哎,你老實說,小時候沒少跟別的孩子掐架吧?”

我被他說得臉紅,起身來說:“我趕著上班呢,沒工夫跟你在這裏廢話!”

麥洛淇也起來,說:“我送你唄,反正有車。”

“好啊,我省下一隻token!”

“Token是什麽?”

我是真的憤怒了,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是有人從來沒有搭過公交車的。我按捺下心中的憤憤不平,反複念叨我爸對我的教導:“人比人死,貨比貨扔!所以千萬別去比,隻當不知道到。”

我說:“就是車票的意思。你等我一下,我既然不去小喬那裏,這個包就不用帶了,我放回去。”

麥洛淇自說自話地跟著我一起上去了,在我屋裏轉悠一圈,說:“真小。”
 
我說:“反正我也不大,地方多了也是浪費。”

他提醒我:“把裙子鞋子都帶上,吃飯的地兒在Royal York,downtown。”




上班的高峰時間,從401轉DVP的高速路上一如既往地堵。麥洛淇又開始問我:“現在反正也是閑著,給我說說你掐架的事唄?”

我又心虛了,打架的次數太多,還真不好挑哪一次來說。想了一會兒,想起來一個。

“有一年端午節,我跟著爸媽回去爺爺奶奶的老家玩。我帶去了外婆給我做的彩蛋和香囊。”我瞧了他一眼,解釋道:“就是用五彩的線結一個網兜,裝上一個大鵝蛋,掛在脖子上。香囊就是裏麵裝了香料,麝香雄黃什麽的。那年村裏新修了座小石板橋,孩子們都喜歡站在橋上往河裏跳。我也想跳,可帶著彩蛋很不方便,我就脫下來放在一邊。結果,被一個男孩子順手牽走了。”

麥洛淇說:“然後你就給他胖揍了一頓?”
 
“沒有,”我說:“都是親戚,拉不下臉。我去找他要,他不給,非說是自己路邊撿來的。”

“我不是小氣一個鵝蛋,他要我就給他。可是那網兜是我外婆辛辛苦苦用五彩線搓成繩子給我編的,我不能給他。於是我就追到他家裏去向他討,他做了壞事還有臉罵我,我當然不能跟他客氣了。”

麥洛淇又插嘴道:“於是你就揍他了。”

我說:“到底是你講故事還是我講故事?你怎麽就這麽想我打他呢?啥毛病,這麽violent ?”

他咬著嘴唇笑,不吭聲了。

我這才接著說:“我沒打他,隻不過把他們家門口的生大灶用的草垛子給點了。那些草,隻有秋天的時候才能收集到,留著要用一年的。全給我燒掉了,一根沒剩下。”

麥洛淇嚇一跳:“你不怕燒到房子啊?還好意思說我violent ,你都縱火了!縱火罪比打人大多了!”

“我有那麽笨麽?”我斜他一眼:“那些草垛子,都是堆在小河邊,離房子遠著呢!不然,誰不小心扔個煙頭就著了,多危險?鄰居們都拎著水桶來舀水救火,可那幾天天氣幹燥,根本止不住。”

“我趁火打劫地嚇唬他說:知道為什麽撲不滅這火嗎?因為這是我點的三昧真火!你再撒謊,我把你褲子也點了你信不信?他還真被嚇住了,把彩蛋拿出來扔給了我,慘叫著去找他媽告狀,說我用三昧真火燒他屁股。”我歎息道:“東西雖然拿回來了,但是我也沒撈到好,都是我爺爺奶奶的老鄰居老親戚,臉上過不去啊。爺爺當著大家的麵把我揍得,好幾天下不了床,還要把我們家的草垛子賠給人家,再添了幾隻特別會下蛋的母雞。”

我頓了一頓,說:“我還因此喝了好幾天的藿香正氣水。”

麥洛淇已經笑得半死,忍不住問:“你挨打,為什麽喝藿香正氣水?那是治療中暑的。”

我無奈地說:“我奶奶,一輩子就隻認可兩個方子處理一切身體上的問題。一個,手指頭上放血;另一個,喝藿香正氣水。她看我下不了床,便左手提刀右手拿藥水瓶讓我二選一,我不想放血,自然隻能喝那個了。”

我轉頭看了看麥洛淇,問:“咱們家的女人,是不是都是你說的那什麽,大馬金刀的氣勢?”


(未完待續,千萬別當真,就是一故事。原創作品,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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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氣真真好!晚上再更一章,應該算是對得起大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