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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副總和蒙城的冰天雪地
到登機口時已經最後兩區在登機了。想著我盡管忘帶了很多重要的物件，但是重要的東西如護照旅館文件都帶了，最主要的是沒誤飛機，心下釋然。要是逼我在誤飛機和帶全東西兩者取其一的話，我肯定選不誤飛機。明知兩不誤最好，也隻有先阿Ｑ一把，至於冬衣啊Laptop Adapter啊再想辦法吧。飛機是波音７６７，我的座位在很後麵。走在去座位的通道時，看到了公司的兩位發展部的高管，和我們研究部的一位副總。跟他們一一打招呼，副總說下飛機見，我也說下飛機見但其實不知他指在換機處見還是蒙城見。哦對了，從我這村去蒙城沒有直飛，必須倒飛機，我怕芝加哥冬天的風雪買了華府換機的票（哼，買票時到記著是冬天呢！）。一路順風，我帶了一大部頭專業書，路上邊看電視，邊讀專業書，當然在專業書催眠作用下邊睡覺。我坐通道椅，邊上座位又沒人，有充分的空間找到較為舒服的姿勢補這兩天缺的覺。這一閉眼一睜眼，華府就到了。到了出艙口，還真見著我們副總在等我。這位副總不是我的直接老板，已年近七十，在我幹得這一行聲望較高。在他這年紀很多人早退休周遊世界了，但他在可以退好幾次休的情況下老驥伏櫪非常精神可嘉的孜孜不倦，誨人誨己。我在他麵前當然恭敬有加，趕緊驅步上前連說對不起讓他久等了。他問我有何安排，我直說沒啥安排，按他的計劃就行。毫無驚訝這位平時中飯也就胡蘿卜水果的老先生此時的計劃就是不吃中飯進紅底毯俱樂部休息。我這是第二次進紅底毯俱樂部，算是免費享受了一點特權。真是好啊，安靜，舒適，方便，有免費供飲的咖啡，各種冷飲，還有沙拉和橘子，也可以上網。我和副總吃了一些沙拉，喝了兩杯茶，其間聊了一些公司的研究方向及這次會議的一些重點。不知不覺就又該飛了，他又叮囑我下飛機見好共用出租車。這次是一小飛機，副總坐頭等艙，而我又被送到最後麵，倒數第二排。看來副總又要等了，我對讓副總白白浪費了他可以早下飛機早到旅館的特權感到很不好意思。下飛機已經六點半，按指示來到了海關，看著法文，聽著帶著口音的加式英語，實實在在的感到又到了異鄉。可能幾架飛機同時到達，海關大廳一大半都站滿了人。公司的兩位高管和副總已經在我前麵轉了兩道彎處。在大隊變成與海關邊防員見麵小隊時我很機靈的挑了一看似很多人其實人不多的隊，果不其然，我愣是改變了落後的狀況而先於兩位高管出關。
等出租車也要排隊，大部分的隊伍在機場大廳裏，隻有小部分在外麵。我看著人人裹得嚴嚴實實，覺得一身單薄的沒有圍巾帽子手套的我真是個異類。終於我們不得不出去等了。一開始攜著室內的熱氣還不覺得冷，過了兩分鍾，就覺得寒氣穿過每個毛孔鑽進來，一層一層的涼了下來。鼻子、耳朵、後來連嘴巴都發緊。我堅持著，麵帶微笑第二次回答副總問寒：還好不太冷。坐進出租車，被一車暖氣包圍著，那感覺就像大雪天坐在燃著紅紅火苗的壁爐邊－真好！司機好像是中東來的小夥，我們問什麽都幾乎用葉斯回答。看得出他是偏法語的，問他如用美元怎麽算，他說１比１。副總問我，我說是１比１。２，當然我這麽大咧的人是不會去查的，我是聽同事說的。在以後好幾次加國人都堅持１比１兌換，很容易就增加了２０％的盈利。我們告訴司機旅店的名字，並向他打聽自己旅店的位置，但隻得到一信心滿滿的葉斯。我和副總分住不同的旅店，對具體方位沒有半點觀念，隻知他的離會場六條街，我的離會場兩條街。車內副總又問起我晚上有什麽安排可不可以共進晚餐，知不知道什麽好餐館，如沒有就在他的旅店餐館。我說就在你的旅店見麵吧，走四條街應該不是大問題，再說這嘎嗒據說全在地下連起來了，就約好八點見。也講好若發現太遠去不了就電話通知。入住時問清了副總旅店的位置，我的旅店到他的旅店是沒有地下通道連接的，走路也就十四、五分鍾。放下行李，看看時間差不多又太不想駁了他老人家的好意，在薄絨衣裏又套了一件毛衣，帶上地圖，就沒圍巾沒手套沒大衣頗英勇地走在蒙城二月寒冬夜晚的街上。夜晚的城市遠看還是明亮如晝，真正穿梭在一個個大樓下麵，稀疏的路燈卻不能掩蓋巨大水泥建築物下的冷峻、黑暗甚至有些陰森。頂著寒風，走過兩條街，就已經開始覺得凍得不行了，身上的衣服猶如薄紙。腳下加快，心裏在檢討不“打的”的決定是不是對。我比較綠色，能節省能源處盡量節省，盡管“打的”的費用不會很多且公司都會報銷，但對可以達到目標而可不用多消耗能源時就不忍去貢獻溫室效應，同時也不忍讓那些在寒夜中旅店外等了很長時間的司機隻掙一個五分鍾車路的錢。路邊有幾家飯館，看進去就暖融融的，我都差一點鑽進去取暖了。走進旅店，我有些恍惚，好像剛穿越了時光隧道。幽幽沉靜孤獨寒冷的黑夜，霎那間變成歌舞升平人影綽綽溫暖明亮的大廳。我不由得眯起眼來適應大廳的燈火通明，任憑帶著抒情浪漫音樂的暖氣輕柔地撫摸著凍得有些麻木的麵頰和肢體。我挺同情那時看見我的同學們的，我的形像肯定也讓他們受了點驚嚇。還好副總正好過來，說怎麽穿得這麽少就過來了，接著感歎你還是年輕抗凍啊。我咬緊牙關撐到底，心說不年輕不年輕口說不冷不冷，絕不告他我沒帶冬衣。
晚飯我點的海鮮，味道不錯。當然飯間飯後接著聊公司課題會議熱點經濟危機，孩子老伴投資竅門退休憧憬。九點左右，我與老先生互道晚安。站在旅店的大門前，盯著外麵黑漆漆的街道，掙紮了很久叫車還是步行。最後還是決定堅持一下，步行。路上偶而有兩、三個行人，畢竟是女同學，有一點害怕遇到壞人。一邊警惕豎著耳朵睜大雙眼，一邊安慰自己就是有壞人看咱人高馬大加上這身打扮也會死心。也許是身上有晚餐發放出的熱量，也許是遠遠可以看到自己的旅館，也許是順風，回去倒是沒有太難比想象中要快。
到旅店後給家裏打電話，他們正要開飯。匆匆說了幾句話，女兒三番五次叮囑要注意安全。雪公問起沒有冬衣怎麽辦，我說這有室內地下通道，我準備當地鼠。但是第二天還是去室外活動了。起因是早晨走地下通道去會議中心用了十五分鍾。想想這走兩條街按說七、八分鍾就可以，肯定哪有貓膩。果不其然，會議服務人員說在外麵走時隻需要七、八分鍾。我比較看重效率，浪費百分之百的時間、增加百分之百道路或節省了百分之五十的時間、減少百分之五十道路，合計下來還是從外麵走。因開會穿得稍正式一些，毛衣外就沒有加居家穿的絨衣。哇，這蒙城的寒風和冰路是讓我領教了，刺骨的冷是不用說了還差點摔了幾跤。七、八分鍾路像是走了半個小時，當然我也讓不少隻露著一半臉的行人注目。等狼狽的走進旅店後，我已下定決心在剩下的幾天隻做地鼠和家貓 – 全部室內的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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