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文下雨-故事022-同窗-by餅餅
文章來源: 歌兒2008-12-18 16:58:15



是誰借了你半塊橡皮,你又是為誰把長發盤起“喜歡這首歌,帶著些淡淡的哀傷,自己早過了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年紀,卻也難免為年少時的青春感歎,翻看舊時的照片,照片嶄新的,在心裏卻暈開著古舊的氣息,或久遠,卻又如早起出門喜愛噴在裙角的香水,伴著輕輕步伐,淡淡然縈繞於鼻尖:

(一)  上小學時,個子小,坐前排,可不知為啥,老師給安排的同桌很胖大,高高的,像座山。大大的臉龐,拖著鼻涕。很淘氣,在牆上畫畫,在同學書上亂畫,還要在小女孩背上畫,還會把兩個小女孩的頭發紮在一起,兩個人站起來,頭發扯著生疼。小女孩的沙包,也會被他搶了去。在沙坑玩,就數他喜歡揚沙,揚的人一臉一眼,他跑的老遠,站住了傻笑一陣。

那天早上,大人上班,小孩上學,家家戶戶一陣忙碌。我們機關大院裏的一個小朋友剛買了肉包子(那家包子鋪的包子我也愛吃)要往嘴裏送,他看見了,跑上去搶了轉身就想跑,我正好在門口,看了個清清楚楚,我的血往頭上湧,心跳得像懷裏揣著小兔子,不知是哪裏來的一股子熱氣壯了小屁屁的膽,拎起我的書包,朝那胖小子臉上扔了過去。。。

結局,你們猜,怎麽著?赫赫,那胖小子不經扔,被我的書包砸到了,倒在地上大哭,我拿起包子遞給在旁看傻了的小女孩,撿起書包,拍了拍,慢慢的向學校走去。隻記得那天早上霧靄沉沉,看不見一絲太陽光,可我心裏有顆小太陽冉冉升起,覺得空氣特好,特濕潤卻透著光亮。

坐在長條凳上的我和小胖子同桌,那天沒講一句話。後來不知什麽原因,老師把他調走了。

(二)  上初中了,考到比較好的中學。班主任覺得固定同桌不好,於是就安排了流動同桌製,一邊人固定不動,旁邊的人輪流往前坐,一天一換,這下我的同桌就多了起來。印象最深的有好幾個:有一個子很高的女孩,那時候就天天穿裙子,長得也白淨,細長的眼睛,笑起來會露出白白的牙齒,淺淺的酒窩。我們幾個常在一起玩的假小子都知道她認識很多校外的男生,也知道她是那些高年級男生喜歡的白雪公主。我們也不懂得嫉妒羨慕,隻知道我們這些喜歡穿校服的人是不可能跟她一夥的。不過很喜歡看她上曆史課時畫美女,看她幾筆簡單的勾下來,就是一張美女的臉,筆尖流暢像風吹過沒有一絲停頓的痕跡。後來據說她上了音樂學院,再後來就不知道她的笑容停留在哪裏了。   還有一個同桌,名字很奇怪叫又或,天知道他爸爸怎麽會給他取這麽個名字。地知道從哪天起,我們課桌上開始流行三八線,用尺子比著畫,跟木匠們用墨盒子彈出來的黑線一樣筆直的清晰。鬼知道從哪天起我們覺察到男女有別,互相碰不得,說句話都像要染上什麽有藥可醫的流行病症,會讓我們這些女生病倒在課桌旁。不過,這隻是我們心裏的想法,男生到底是哪種瘟疫,我們當然不太清楚。這位又或同學更是視女生如可以傳染的絕症,不論他和哪位女生同桌,都遛邊,坐隻坐長條凳的五分之一,趴在桌子上寫筆記,隻趴桌子的五分之一。和我坐一張桌子時,還有點像日本女人,低眉順眼,側身坐著。我看他那麽怕我,心裏暗喜,就很不知趣的趴的很寬,越過了三八線,跨過了“鴨路江”一下就到了“韓國的首都”-----到他這邊桌子的中間地帶了,他越來越溜邊,最後我為了挪屁股,不留神站起來,他就順勢從凳子上滾下去了,一屁股坐到地上,板凳也翻了。老師看見了,繃著不笑,把他調到另一組,我們再沒做過同桌了。後來,仔細想想他的模樣,那時候就已經顯現了清華民工的雛形了,果然後來他上了清華,又漂洋過海上了藤校。後來也有聯絡,到底沒問過他,那時候他為啥那麽害怕女生,特別是我。我自己安慰了一下自己:估計那時候的我真的很逗。

(三)  上高中了,考上了一所更好的中學。學校的規矩少了些,不過愛學習的人卻很多很多。我也長高了不少,坐到最後一排。我的同桌家離我家很近,我們都騎車上學。學校門口有個很陡的坡,旁邊還有個大水溝。他每次都會迂回曲折的騎著Z字上去,還很牛氣的樣子,因為能那樣騎上去的人很少。一天早上,老遠我就看見他,弓著腰,低著肩,埋著頭,正在那裏騎著Z字,我在後麵大聲叫了一下他的名字,他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了,還是很負責任的轉過頭來看我怎麽了,就這一下,他沒掌握好,從自行車上滾下來,直接到大溝裏了,滾動的動作難度係數是3.8, 轉體360度。當然了,他沒事,自己站起來,從水溝裏濕淋淋的爬上來,惡狠狠的瞪著我,大聲說:“你叫我幹嘛啊你?你嚎啥?”我真後悔,其實我就是想看看他在騎Z字時的正麵。當然了,這事傳遍了我們那靜靜的校園,從此,他再不騎那陡坡了,和我們一起老老實實的推著自行車上下坡了。

作者按:那名叫又或的同學,其實不叫又或,不過他的名字比“又或”還要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