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而不記
文章來源: 安娜晴天2013-06-08 15:05:11



上次快離開羅馬的時候,朋友馬丁送我們去機場, 大家談起這次很多神奇的經曆和感受。馬丁問我在這個神職人員圈多長時間了,我說,整整一年。馬丁說,梵蒂岡教廷集中了全世界最優秀的神職人員, 雖然新聞報導有些誇張, 但是,的確有同性戀圈子,安娜插話, 但是大部分都是守職虔誠的神父們。馬丁同意,大部分都是堅持神職人員的三個原則,但是還有一個小圈子的神職人員,他們有女朋友們。馬丁看著我, 晴, 你是一生中最好的時候,離開這個圈子, 找一個正常世界的男人,建立一個家庭。他又問我,你知道為什麽在梵蒂岡暢行無阻, 幾乎每一扇門都為你打開,因為你是一個見識寬廣,思想內涵有深度的人, 大家都很喜歡你, 有那麽幾位會想把你想象成他們女朋友的候選人。我說,我不花枝招展,打扮低調中性, 沒有誘惑任何人。他說, 你現在的樣子正是他們喜歡的。大家首先都是人,男人和女人。不要誘惑他們,也不要被他們所誘惑。

後來,我選擇了離開,漸漸疏遠這個圈子。不是為了找一個正常的男人, 而是因為一些客觀和主觀的因素。



這次從慕尼黑專機去北京, 當我上機找到我的位置時,看到鄰居是一位450歲的男子,我們雙方同一時間看到對方,立即知道我們是鄰居,穿著神態都是很舒服的樣子,大家會心一笑。他很熱心,幫助我放電腦包和隨身小行李。大家淺度聊天,他是一個人第二次去中國度假,去的城市都是我待過的。後來都談起最喜歡的城市,都是羅馬, 我們講了對幾個教堂的看法,他非常有研究, 我們的審美觀,對藝術,曆史的看法非常相似。我也同樣對這些教堂有我的見解和看法,從教堂談到宗教,我們的看法有些分歧,他說我的宗教思想太保守,我而說他的觀點過於自由,天主教如果如此開放, 那與新教有什麽分別呢。

這一次我們都是前後腳在羅馬,他在新教宗選出之前, 而我是之後的聖周,複活節。


我們談起對榮修教宗和新選教宗的看法,如果真的可以分兩派的話,我們就是保守派和自由派的代表。盡管有分歧,但是我們很談得來,我很喜歡他,也看得出,他對我有好感。


飛機飛了半程,因為有一句話,他說,他熟悉羅馬,因為在羅馬讀過一年大學,神學, 我盯著他,該不是聖心大學?“  是聖心大學。   那你是神職人員。  是的。


當我決定告別這個圈子時, 有一位神職人員坐在我的身邊,甚至陪我回到中國。當我對身邊這位男子,第一眼時有所好感, 而他是我不能碰的人。


後麵我們的話就很直接了,我是保守的羅馬天主教徒,忠實Benedetto執政時期的保守正規思想和神學哲理。他屬於德國教會的自由民主派(紫衣閣下為了從遙遠的羅馬控製這些自由派花盡了心思,德國這些自由派稱呼紫衣閣下為羅馬教廷的忠實獵狗)。他的教區在慕尼黑南邊, 我很熟悉的湖區, 讀大學的時候,夏天我們周末常去那裏玩。我和這位鄰居有一個共同認識的人,他的教區從前的大主教,就是幾年前被德國輿論轟下去的M主教,說他原來在教會寄宿學校施用暴力, 而且經濟上有問題。出事時, 他求助於紫衣閣下,因為當年紫衣閣下在慕尼黑讀博士時,他是助教,指導過紫衣閣下。但是最終,羅馬教廷迫於壓力,把M主教免職了。我的鄰居告訴我另外一些事情, 說輿論上的壞人不一定完全是壞人,這位主教還是有很多優秀的地方和閃光點。那些經濟事件不是報紙上說的,隻是教會內部結構混亂,他因為是教區的負責人,所以負了全責。關於體罰,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那個時候體罰是容許的。


我們還談到另外他教區一位蒙席, 也是和紫衣閣下有關,他是紫衣閣下的學哥,今年一月份,被一家男人雜誌被評為2012年衣著最佳,風度最好的男人,紫衣閣下是第16名,他是第40多名。



世界真小,世界真大。



既然涉及到雙方都認識的人,大家說話都比較小心,不願傷害各自的感情。

 
到達北京, 我們又是一起等行李,他的行李出來了, 我米老鼠還沒有到,我讓他先出去,他執意要等我,一起出海關。媽媽在外麵等我,因為我後麵幾天很忙,她就來機場接我,把我送回飯店就離開,起碼我們見了一麵,後麵幾天的行程,我安排得很緊。我們握手告別。我想我們不會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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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那天在西安的鼓樓又見到他了。其實之前,我們兩個人都在同一時間逛回民街,沒有遇到而已。時間很晚了, 我們相約,第二天一起晚飯。


周六的西安下了一天大雨,我有兩個會議,忙完後,回到酒店已經是5點了,我不想再出去了,這時候,我的同事老迪,也從南方趕到西安,我就打電話,和這位神職人員告別,祝他一路愉快順風。他也祝我一路順利,還說,請向安娜問好。我說,天主祝福你。他沒有說。



兩個世界的人,在某個時間, 在某個世界的角落, 誰都不會想到的角落,相遇。



我告訴老迪這個故事,他告訴我,如果願意,他陪我去見他, 我說不可能。老迪和我,我們四年前在西安同事,我也知道,他一直很喜歡我, 會是個顧家的好男人,但是我對他沒有感覺。兩個人一起吃了晚飯, 第二天各奔前程,我去北京,老迪回南京, 那位我喜歡的男子去上海。


和老迪回飯店後,他問我是否和他一起再喝一杯酒, 我謝絕了,握手分別, 他問我,能否擁抱我一下告別。我在他耳邊告訴他, 找個善良顧家的好女人。


離別,雖然沒有感情,但是有一絲傷感, 就這樣把他留在中國了。



這篇文章寫得有些淩亂, 我在從西安回北京的高鐵上寫的。



在北京, 我和母親,妹妹談起。媽媽很高興, 說這是神緣,是好事情。媽媽和他握手的時候, 有一種感覺,她對我的未來很放心的感覺,她感到神一直是陪伴我的, 所以她的心很平和,很放心,讓我不要多想。


妹妹說讓他還俗, 這樣的機會很少,我應該努力爭取。


我自己感到依舊很震驚。 神界的男子, 我接觸不少,從來沒有男女之間感覺,因為第一視覺就是神父,不管他們的職位和地位如何。這次和他相識,他沒有穿神職人員的服裝,就是後來我們談得很深了, 他也沒有有意無意說起他的身世和職業,直到出現一個小細節, 我才發現他在羅馬讀過一年神學。我問他,神職人員的三個原則,他說隻有兩個, 他不貧窮,德國神職人員有工資,他所有的錢全用來旅遊了。他又反問我,在羅馬的紫衣主教貧窮嗎。。。


絕對服從,從我這裏看,在他那裏也同樣不是,他對羅馬沒有敬畏,對Benedetto時代不以為然。我想起了紫衣閣下對德國天主教會的指責,認為他們沒有站在Benedetto後麵絕對支持來自德國的教宗,不象當年波蘭人無條件支持來自波蘭的教宗,所以導致當今退位事件。


那麽,不婚守身,我們沒有說什麽,他說我保守,當一位天主教神職人員,說一位良家婦女保守時, 我回嘴就那麽一句, 我是傳統的羅馬天主教徒,愛戴Benedetto 遵守他的神學思想和理論。


當我回到德國,還是好奇看了他教區的網站,看到他最新的布道,他譴責教區節約資金,每個大教區隻有一位神職人員提供思想谘詢,同時他建議宗教改革,放寬三大原則中的守身不婚,他說可以容許神父結婚。 我想,當年馬丁路德也好似這樣開始,那麽天主教和新教有什麽區別嗎。。。

 



我不知道,這段偶遇有什麽含義,隻是感到有些失望,好不容易對某人充滿好感,很談得來的時候,才發現他的身份,和自己的信仰不符,他又是來自同一個陣營。。。



不管怎樣, 起碼媽媽和他握手後,對我放心了, 我和媽媽終於和平相處了。。。



我會學會忘記。




謝謝閱讀,祝你們有一個美好的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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