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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英格蘭的春天終於姍姍來遲。花香還寥寥,鳥語已經遍地可聞。 門前的小花圃裏,crocus已經開了一周,水仙打起了花苞。規劃做得不好,去年把小花圃翻一遍,弄得crocus七零八落,不成氣候。去年移走了變得擁擠高壯的日百合,種了一株芍藥,三棵小菊花下去,希望今年都能發起來。 我當作試驗玩,可每次挖挖種種都找他幫忙掘地,老公很有怨言。
天氣好,老師們也多讓小朋友在室外玩。淘氣最近不知是不是厭煩了瘋跑瘋叫,去接時總看見他在沙坑裏玩沙子。在家裏也總愛往沙坑跑。 昨天回家,發現淘氣“長起了胡子”。嘴邊一圈,被汗水還是口水沾了不少沙子。 笑話他:“你吃沙子啊?” 他笑嘻嘻地回答:“我偷Jenna桶裏的沙子吃了。” 進屋一時沒注意,沒一會兒就聽見沙沙的聲音,淘氣鞋裏衣服裏全是沙子,落得地板上到處都是。
讓他吃過幾塊新出爐的奶酪餅幹,喝了點水,帶他出門在小區裏散步。 淘氣總惦記著背後那條路下坡處有刷了油漆的石頭。 陽光明媚又不熱不曬的春天,大家都願意在戶外呆著。鄰居有的掃前庭樹葉,有的刷外牆,有的清理花園,還有小孩在車道和路上打球騎車。好幾個大人還記得早兩年媽媽推著小車帶淘氣散步的情景,看見又跑又跳又唱的淘氣,都說:他長大了。 樹枝發出新芽,小芽展開發起來很快,幾乎一天一個樣。 指給淘氣看灌木的新芽,不同的植物,芽的形狀顏色也不一樣。有的大些有的很小,有的白色有的綠色有的紅色。 淘氣聽著,眨著眼睛問:“牙是teeth嗎?” 中文的同音字啊,難為死淘氣了。血和雪,你和泥,中和鍾……總讓淘氣困擾。 “牙齒是teeth,樹上的新芽是bud。”看他還是糊塗,找了根樹枝,就著路沿雪天防滑還沒來得及掃去的沙子寫了“牙”和“芽”兩個字,告訴他是不一樣的。 淘氣來了勁:“再畫輛賽車。” “我們是出來散步的,回家再畫畫。” 淘氣已經學會看見有車過來,往邊上讓讓,站著等車過去。家住這片小區的人總是比過路的車nice,不但把車速放得很慢,還對淘氣揮手打招呼。
這家前麵有點不一樣。 淘氣說:“媽媽,我聽見處處聞啼鳥了。” 是啊,這裏的鳥叫得特別歡。看不大清,但這家後院幾棵大樹上住了許多的鳥,忙著築巢引伴,嘰嘰喳喳,隻覺熱鬧,不覺得吵。 草坪上有一隻黑背紅肚子的小鳥一蹦一蹦地,不知是不是愛唱歌的robin。 淘氣仰頭盯著大樹,好容易才順著媽媽的指點,看見小鳥,立刻興奮起來:“我要抓,我要抓鳥。” “不能抓。你也抓不到。” 小鳥一跳一跳地鑽進灌木叢。淘氣說:“他回家了,他肚子餓了。” 往回走的路上,想起那句“我聽見處處聞啼鳥了”,又可惜又欣慰。 一年前,每天洗澡時帶著他念,沒多久,淘氣就能背十好幾首唐詩,而且熱衷於玩唐詩接龍。後來因為某些原因中斷了一陣子,再想恢複時,淘氣對唐詩失去了興趣。前一陣試著考他,一首也背不下來,一共隻零七八落地記得兩三句。 今天看來,他記住的,就是理解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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