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的光景很容易便從指縫裏劃過。從期盼,計劃到成行,很快就又變成了回憶。 一次輪著一次,這就成了眼裏的日子。 不承認都不行。 時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寫點兒小零小碎的片段,以資記錄。
端午 這次回國正巧遇上端午,但沒怎麽多吃粽子。粽子種類繁多,親戚招待的都是肉粽。好吃是好吃,卻不如白粽那般討我歡喜。 白粽的原味與清香,配上綿白糖的細膩,一直是初夏端午特有的味道。 媽媽和我都不會裹粽子,家裏每逢端午都會去華人店買些現成的粽子來應應景。最近幾年,總算在墨爾本能吃上五芳齋的粽子。然而,再是老字號,總比不過自己裹的味道濃厚。 這味道已經不是一般而言的口味了;是粽葉,棉紗線,錐子,以及那些眼花繚亂的手勢所比劃出的端午風景。 外婆裹得一手好粽子。她裹粽子不用線,單用粽葉和錐子就可以將粽子結結實實,漂漂亮亮地擺弄出來。 老人家能將小腳粽做成一口一個那般大小,極其玲瓏。 兒時,每年一到端午節前,看她浸泡粽葉時便會滿懷期待。外婆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總會給外孫女特意包幾個特別精致的小粽子來。 她過世後,這手絕活似乎家裏沒人能學得像樣。 可惜呀。
變形老友 回國前,一個非常偶爾的機會使我重新聯絡上了某位失去聯係已久的老友。 多年後的第一封電子郵件開口就把人罵了個狗血淋頭,我居然還挺樂嗬。因為這正是老友本色。他不開口數落人,還真就不是他了。 這個曾經的帥哥現在胖了足足兩圈有餘。如果不是事先給我打了預防針,冷不丁在街上看到,我真是不敢認的。 歲月讓人成了變形金剛。 坐在他對麵的我,其實又怎能逃得脫。 光陰逝處,舊蹤皆無; 過往的日子,真的隻得了些光影,刻在記憶深處。 想起二十歲生日的那天來。 那個約女孩見麵的男孩。 那個小泰迪熊。 還有那首達明一派的“今天應該很高興”。 叫囂用“大餅油條”對付我的人,讓我覺得夏日陽光一樣可以很明媚。 變形就變形吧。
中國達人秀
幾個周日在國內度過,不可避免地,偶中了達人秀的招。 有煽情到極致的催淚彈,卻也有才華洋溢的草根讓人驚豔至死的表演。 邊流淚邊傻笑地觀看,直歎俺們天朝能人真多。 親眼目睹周立波幾次打假,好笑之餘,還真覺得他是“模子”。哈哈。 回來澳洲兩周,我一定錯過了很多精彩的表演,空些會去網上搜索一下,過過癮。 真是很喜歡那位極具貴族氣的蒙族小娃烏達木的歌聲,飄逸啊。
雨裏京滬
於兩處分別遭遇雨水。一並寫來。 最近北京的雷雨天特別多。六月底雷暴雨頻頻,致城市積水,航班誤點,出行極受影響。其實這雷公搗亂早在六月初我就碰上了。 飛北京的飛機在快要落地時備降天津。北京雷完,再雷天津。雷公雷婆極公平。在天津機場的機坪上一等就是四個多小時。坐在飛機裏看閃電,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憋在座位裏發呆時,心裏暗暗下了決心,下次再從上海去北京,一定坐高鐵。原本下午六點該到北京的飛機,足足晚了五個小時,累得我又似坐了趟國際航班。 本以為我是慘透的,沒想到居然還有更慘的。因為北京的雷暴雨天氣,航班延誤達十小時以上的更是大有人在。偶認識的人裏就有此經曆,等於一整天泡在機場裏了。 相比之下,我也就沒啥好抱怨啦。 如此說來,天津我是去過兩回了。 隻可惜,兩次都是路過;一次是坐長途汽車,一次自然是坐飛機了。這話怎麽都感覺很別扭。嘿嘿。 人在北京時,除了到達的當晚下了場透雨之外,再沒見半點雨星。而上海卻是下了個暢快。 雨裏的上海,空氣透著熟悉的清新。 雖然進出有點不便,但是喜雨之人不以為忤,反而是有點偷樂的。 因為雨水衝刷,城市無塵土撲麵,幹淨清爽。尤其是夜晚的溫度,如秋天般沁人。聽夜雨淋漓,初夏之夜很是寧靜。 因為雨水的關係,每次回上海都會買傘,幾成慣例。 墨爾本車裏扔著的幾把備用傘,竟全都是從上海帶回的。 也算是回鄉紀念吧,嗬嗬。
建黨偉業 看這部片子,實際是衝著明星去的。就像看“建國大業”那會兒一樣。 熱鬧是熱鬧了,但是太熱鬧了,反而讓人覺得建黨咋就這麽簡單? 看電影的,有很多人一看就知道是過組織生活來著。這倒是很讓人有些親切感。 偶是從來不夠格參加啥組織活動的,頂多是剛剛工作時領過工會組織的電影票,然後大夥兒熱鬧地去看包場。這種久違的場麵讓人拾回很多舊時記憶。倏忽裏,這麽些年便過去了。 不去評論電影表述的內容,偶這種俗人既然湊趣,當然便是看臉蛋去了。看著看著,思維遊離。突然便心生感想,電影裏頭那麽多香港的影星還真是趕上了好年頭啊。早個十年,十五年的看看,這麽些人誰敢動念踏足如此高調的主流電影啊,哪可能有他們的份。 如今娛樂與主流兩不誤,很是一種進步。 再動用這四個字一下:與時俱進。 櫻桃與芭蕉 這個小標題,有點胡謅的味道。想寫的與水果沒半點關係。 卻是挪用易安居士的創意,為自己的文字鋪陳鋪陳。 近來很少動腦筋寫東西,懷舊更是成了種奢侈的閑情。 往往動念之間,便被自己有意無意化解。忙碌時,心力被本能地保護起來。因為,一讓那些過往碎片泛起,感性如我者往往會被牽入其中,不想自拔。 每每回一次國,總是一腳就踏入過去的。這種吸引往往很點死穴。 任何一條熟悉的弄堂,一瞥之下的街景,甚至一個聲響,一縷味道,都會直搗心房。 時光流逝下,這樣的回望裏,片段竟也越來越瑣碎,而人事物景更是時輕時重,時隱時現。 撩人非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