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愛情

大學時，因為與老公分別在不同的城市，所以，三年戀愛裏，書信往來很多，而且，一直保留著。這次，我們全部帶回來了。

一天，我倆邊整理信，邊聊天，我說：“我們那時真的很相愛。。。”，老公說：“是呀，這還有你的誓言呢？” 我從他手裏接過信，看了看說：“這東西現在失效 、作廢了。”老公問：“為什麽？” 我看他挺認真的，心裏偷偷地笑，說：“你沒看那誓言是有時間效力、地域效力的嗎？在這裏，三九嚴寒打雷下雨是常事，有一年都五月了，一場大雪把花兒不都打回去了嗎？ * 冬雷陣陣夏雨雪 * 在加拿大是小菜一碟，所以，那誓言無效了。” 說完，我倆都大笑起來，他說：“原來，你是想耍賴呀 !”

不過說是說，笑是笑，那時校園裏雖然流唱著：有愛情，還要麵包；有房子，還要珠寶 ，但愛情還是純真的多。

記得畢業前夕，哥哥的一個同事找到我，說她有個好朋友的兒子，是某重點大學的研究生，因為家景很好，又有關係，畢業後就去美國，想找個外語係的女朋友。。。，反正是好得不得了，最後問我能不能和他見一麵？我對她說，我有男朋友，你見過的。她說：“我知道，可你又沒結婚，還有選擇的權利。。。” ，那時，愛情是第一位的（對我來說。再說，咱不都發誓了嗎，那時在東北，誓言是絕對有效地呀），所以，推辭的也幹脆。

而且那時，老公的追求者也很多，（說真的，他長得挺帥的 ，主要是個子高），這次與他們同學聚會，還見了其中的三位呢！（嘿嘿，她們生活的都很好，日子過得都很滋潤。不知道老公心裏啥滋味呢？嘻嘻。。。）

在我們結婚前不久，他還接到了一封求愛信，不小心我拿到了，我一看就跟老公說：“嗨，這傻丫頭，你說她早幹啥去了？” 老公說：“她才不傻呢，早等在哪兒，看分配的結果呢。”

噢，原來如此，傻傻的老公都看明白了，那還能給她機會嗎？

那個年代，愛情好像很容易的，可現在變了，變得 很難找了。

在國內時，有一天，我不太舒服，就在賓館躺著看書，中午時，老公的兩個侄女來了（分別是大哥、二哥家的），這倆個丫頭脫下鞋就爬到我床上，一個橫躺，一個豎臥，我們仨就聊起來了，聊著聊著自然而然就聊到她們的婚姻大事上了：

她們一個二十七，一個二十八，要學曆有學曆（一大本，一碩士）；要個頭有個頭，（一個一米六六，一個一米七零），要身材有身材；要長相有長相，（一個如花，一個似玉）；為什麽就沒對象呢？最後，一個說：“我要是找一個沒房子的，我媽肯定不同意”；另一個說：“ 沒房子的，我肯定不找”。

我說：“房子在生活中其實沒那麽重要，我和你小叔結婚時，沒有房子，住在一個小辦公室裏，買的第一件電氣是一個 16 元的電爐子。。。，現在，我們不也什麽都有了嗎？” 她倆笑著說：“那是什麽年代呀，現在都這樣，小嬸，你不用急，我們周圍二十八、九，三十來歲多著哪，有幾個男的畢業就買得起房子呀，除非父母有錢的，要不，就算是找到工作了，也得攢幾年吧。”

我一想，孩子們說得挺在理的。

兩周前，在外地工作的大外甥女回來看我，我們聊到淩晨 2 點多，當然說得最多的也是她的戀愛的問題。她也 28 歲了，有房子、有車、有好工作，既長得漂亮，人品又好，就是沒有男朋友，談過兩個沒成。全家都為她張羅這事，走前，我們還幫她相了一次親， 大家對那男孩的印象都很好。我私下問她感覺如何，她習慣性地說：“處處看吧”。

回去後，因為堂姐的兒子要結婚，所以去看了看她。姐夫早逝，堂姐一人把孩子帶大，好在孩子還出息，長得又是一表人才。大學畢業後在一中學當老師，被一校長的女兒看中，然後是女方買的房子。。。，看著滔滔不絕講著話的未來的丈母娘，再看看默默無語的堂姐，不知為什麽，我有些心疼她。

一天，吃過晚飯後，小侄子先走了，十幾分鍾後，他給 媽媽打電話，告訴他們晚點回去，現在正塞車。。。，他今年 24 歲了，在讀研究生。在家對父母很體貼：不好的天氣，他會提醒媽媽添衣服，提醒爸爸開車小心；在外對朋友 很大度義氣；說話幽默，長得又帥氣。我問嫂子：“他有女朋友沒？”嫂子說：“他才不愁這個呢，小女孩一幫幫的圍他轉。” 然後又加了一句：“我最不能接受他有女朋友。” 我推了推她說：“你沒搞錯吧？我說這女孩子們找對象怎麽這麽難，原來一大批好男孩都被你這樣的老媽捏在手裏，舍不得撒開哪！” 一次，小侄子對我說，他有個朋友，長得比女孩還漂亮，邊說邊把手機裏的照片給我看，確實！有一回，他倆在一起走，突然接到媽媽的電話，怒氣衝衝地質問他：“跟你在一起的那個女孩是誰呀？” 他還沒講完，嫂子就在一旁笑了，我看著她，搖了搖頭說：“你呀，等著跟兒媳婦爭風吃醋去吧。”

回來前，一個早晨，我和女兒通電話，正事都講完後，她說：“媽媽，你記不記得我班那個男孩某某？” 為了提醒我，她又講了幾件事。我說：“記得，記得，怎麽了？” 她說：“他對我表白了，我沒想到。”我說：“是好事呀，我覺得他是個不錯的男孩。” 女兒說：“他是很好，可我和他隻是 朋友，沒有那種感覺。所以我拒絕了，我們說好了，還和以前一樣。。。” 我說：“你呀，這個不好，那個不行，別心太高，把好的都錯過了，後悔來不及。” 她一聽，哈哈笑著說：“老媽，我才十九歲，你急啥呀？”

這丫頭，心裏有主意著哪，絕對是“寧缺勿爛”。就像她買衣服一樣，求精不求多，她說這樣既省地方，又省錢。也許是因為相信她的判斷能力，所以，我和老公在很多方麵，也非常信賴她的選擇。

回到家的第一個周末，女兒回來了，正處在情變中的小外甥女也回來了。倆個丫頭一直聊到第二天早晨 5 點，所以等到我安慰她的時候，她的心情已平和了許多，看到她的小臉又有了笑容，我很安心，但也深知：她內心的痛，是需要時間去醫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