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廢除高考，你同意嗎？——有關利害得失的大討論

前幾天收到通知，我的母校要在今秋舉辦“相識30年”聚會活動。是啊，從當年鄧小平力主恢複高考到現在，己滿三十年了。在這三十年裏，我們從風華正茂變成兩鬢斑白，我們的祖國也從當初的貧窮落後發展成今天舉世矚目的強盛之幫。能有三十年改革開放和三十年大發展，三十年高考和由此形成的全社會重材重教的風氣功不可滅。 

然而，此時有一部分人開始跳出來發難，質疑高考製度存在的合理性還有多少？他們的核心論點是 “高考製度完全抹殺了學生的個性和靈性！” “高考以及它所派生的應試教育已經使我國的教育迷失了方向！”來自寧波的全國人大代表範誼在今年全國 “兩會”上交出了長達8000餘字的《關於廢除高考，創新高校招生製度的建議》，建議廢止高考製度，注重學生素質的考查，由高校自主招收所需人才。他認為，“高考製度已經失敗”。隨著教育資源的豐富，上大學的機會已經不再是我國高等教育的主要矛盾，對高考進行曆史性改革的時機已經到來。 

我認為，談高考製度的存留與否，評定高考製度的利弊，就不能離開中國的國情。我們身處美國，對美國大學的招生規則有比較真切的體會，絕大多數人持肯定態度。他們鼓勵全麵發展、綜合考核，也倡導個別冒尖、不拘一格。最重要的區別，是不以一次考試來定終身，而強調高中四年平均成籍，社會服務，獲獎的記錄，個性特長，科技發明等再加老師推薦。雖然美國也有SAT考試，但不能與我們的高考同日而語。毫無疑問，美國的這套選拔體係是目前最先進的，也非常值得中國學習。 

中國的高考有點古代科舉考試的味道。十年寒窗，等的就是有一天能金榜題名。小說儒林外史對其詬病做過精彩的描寫。但高考又不同於古代科舉考試，其－，高考的科目覆蓋麵很廣。隻要命題恰當，考出真正智商和知識麵是可能的。其二，大學錄取，以考分為準繩，結合個人專長，擇優錄取也是能夠做到的。 

回想文革期間，高考也曾經被取消過，取而代之的是由地方推薦的工農兵大學生。結果是像張鐵生那樣的“白卷”生，或有關係有後門的人，或出賣了肉體的女生進入大學殿堂，耽誤了一代年輕人，也造成現代化人才青黃不接的後果。 

批評現行高考製度的人，認為圍繞高考的應試教育，對人的創新能力的提高造成了障礙，嚴重限製了學生的個性發展，認為現行的考試製度不讓學生有獨立思考的空間。我承認，中國尚沒有培養出一位諾貝爾獎得主，也沒有出一個比爾·蓋茲式的天才，但這些不能都歸罪於高考。為什麽很多中國培養的大學生、研究生，到國外就能轟轟烈烈，得獎的、出成果的比比皆是？我認為很大程度上還是各種體製的問題，高考製度本身是無辜的。換個角度來思考，現時的中國也需要－大批有紮實知識的實幹家。 

主張廢除高考的人們認為，中國的教育資源已非常豐富，入學率可以得到大幅提高，上大學的機會已經不再是我國高等教育的主要矛盾，入學的公平性已沒有問題，對高考進行曆史性改革的時機已經到來。這一點實在讓人不敢苟同。的確，為了經濟利益，很多學校幾十年來一直在擴招，而教師隊伍、教學設備卻未能相應上調到相應的水平。這樣的後果是學校超負荷運轉，教學質量大幅下降，科研時間嚴重縮水。這種虛誇的升學率對社會弊大於利。即使如此，說“上大學的機會已經不再是我國高等教育的主要矛盾，入學的公平性已沒有問題”似乎仍然為時過早。 

另一個論點是，要破除“分數麵前人人平等”的舊格局，“用綜合選拔代替分數至上”充分體現人的全麵發展及個性發展，以及對社會的尊重和熱愛。具體分為下列幾種辦法：第一是學業考試。用高中會考來考查高中階段的學習能力。第二，是設計一種學習潛力的考試。與高考不同，高考是考察過去的學習成果，這種考試是測試學生未來的學習能力，看看他是否適應更高水平的培訓。主要包括思維能力、邏輯判斷能力和語言表達能力的測試。這種考試有點類似美國的SAT考試。當然，這兩種考試不能簡單地化成錄取分數，這隻是招生時的參考，占40%的比重。另外30%是非學曆因素，包括社會服務記錄、學校服務記錄，如參加誌願者服務等。此外，還有家長和教師的推薦。最後20%是社會評價，比如獲獎的記錄、個性特長、科技發明等。這些都是參考，是否被錄取，最後的決定權還是留給了學校。應當說，這些設想都不錯，有點教育界“全盤西化”的味道。問題是，好的設想放到中國人麵前，放到中國社會，往往就會成為洪水猛獸。我敢肯定，這樣一來，大學校門將會隻對有權勢、有錢的人開放，買學位、買文憑之風將會在一夜之間席卷全中國，北大、清華將再也見不到樸素的臉。 

廢除高考的先鋒們也預料招生腐敗會出現，但他們勇敢地說“招生出現腐敗是不可避免的成本”，而且出現腐敗、出現人情招生隻是個案，不值得大驚小怪。是啊，中國到處都有腐敗，到處都要憑關係、開後門。正因為如此，有人調侃地說，在中國隻有兩件事不摻假，高考的分數和死亡。可見，高考在老百姓心中的份量。中國在這方麵幾十年來的工作是成功的。記得上次回國碰到一位省委副書記為女兒上大學犯愁，因為她的考分比入學分數線差了幾分。試想，如果按照新設想的方案，這位副書記還用為此事操心嗎？如果廢除了高考，就又少了一條“不摻假”的事了。 

有人說，總體上看沒有一所大學會不想招到優秀的生源。一所高校，招一個差生或者有一年招得不好可能問題不大，但十幾年都這樣做下去，就算是北大也會垮掉。素質不好，哪還有學生願意讀？聽起來好象有道理，但不是在中國。北大、清華的書記、校長有幾個真正關心學校的長久發展？即使他們關心，他們能管得住手下的人嗎？退一萬步說，就算能管得住手下的人，他們如何管得了全國各地千千萬萬弄虛做假的中學老師？！說上述話的要麽是出於知識分子的天真，要麽是為中國的權利階層鳴鑼開道。 

我個人認為，基礎教育需要改革，高校招生製度需要改革，但絕不是廢除高考那麽簡單。在當今社會風氣很差、麵子和權勢利決定一切的大環境下，取消高考無異於緣木求魚。其社會成本可能遠超過我們的想象。對這項重大決策，希望當權者慎之，再慎之！

“取消高考，天理不容！高考是中國唯一比較幹淨的地方，百姓子弟的期望；高考埋沒人才了嗎？沒有！外國的大公司不都是到重點大學招聘嗎？這就說明我們的高考在選拔人才方麵是成功的！當然可能有個別“奇才”漏網，這就是“成本”！同時社會也會給他機會。中關村有好多中專生比本科生優秀就是例子！”這種觀點代表了一大批無依無靠的老百姓的觀點。他們的唯一希望是讓孩子考個好大學，將來出人頭地。無怪乎有人諷剌道：“堅決支持取消高考！這樣有錢就可以上北大了！堅決支持取消高考！這樣有權就可以上清華了！堅決支持取消高考！這樣漂亮的MM跟院長睡一覺就可以上寧波大學外語學院了！”“我是校長，我還想把自己的親朋好友弄到我名校來讀，就是沒有機會，政策不充許。我就算當個小校長，也不會比當縣官、局長之類的混得差，一定會盤滿鉍滿的，甚至更勝一籌。要知道毛澤東時代的人，思想那麽集中先進都不能保證教育資源的優化配置。納稅人交的稅本為調節社會的，現在重新變成了社會的不公平獲得者的利益，一流學校不給一流人才去讀，是給二流子三流子讀的？還是下等生讀的，親朋狗友讀的？我是校長我想給誰就給誰？擇優錄取培養國家人才是百年大計，是國家教育大綱，絕不允許挖教育之根子。”“一句話來概括如果取消高考: 那就是窮人和無權的人永遠讀不了好學校，或者說越來越少的窮人和無權的人能讀好學校。這樣窮者越窮，富者越富。越有錢有權的人越能很快的到達社會的上層，窮人將永不超生。” 

“我是恢複高考後的第一批大學生，就讀的是一所國內著名的大學，我的同學當然都是通過高考進入學校的，這一批人總的來說都比較優秀，所以高考隻是選擇人才的一種手段，而所說的某課程有專長其他方麵很差的人確實有，但肯定是極少數，不能因為幾少數的情況而帶來更多的問題和不公平。高考製度可以應改革，但是絕對不能取消，否則很可能會給一個民族帶來災難。” 

“大學教育出不了人才，不等同於高考製度出了問題，事實上真應該要改革的是大學裏的教育體製。” 

“隻要有人能提出比現有的高考製度更好的方案，高考就可以慢慢過度直到廢除。不然那麽多的正反沒用，說空的誰都會，問題就再有沒有更好的教育體製。沒有的話現在的教育就是最好的，不可廢除的。” 

“智商低還要進清華、北大。一需要廢除高考，二需要老子有權，三需要家中有錢。三條具備才出蠢才。” 

“家中無錢的人都希望高考鯉魚跳龍門，上大學還要拿助學金，加重國家負擔不利於教育產業化的發展。還是讓家中有錢的孩子上吧。隻有廢除高考看出身是否高貴，隻有這樣窮人才有壓力奔著致富形成良性循環。” 

“有權有錢人能建清華，北大憑什麽不讓人家孩子上清華，還拿一張考卷把有財華的人拒之門外，感謝範代表替我們伸冤。趕快立法捐款最多的上清華、北大，再把捐款給窮人我們國家就沒窮人了。” 

“既然要求廢除高考，就要找到比高考更好的製度，但是高考不僅僅是作為一種選拔人才的機製，更重要的是它是一種升學考試，是輸送千萬人走上社會的一個橋梁。我們不否認社會需要人才，但是作為整個社會的構建來說，需要的是大眾。人才的選拔已經由大學畢業後的研究生考試，各種麵試機製等所代替。既然說選人才需要有所犧牲的話，那我覺得在茫茫大考中夭折的那幾個人才自己不爭氣。

高考不能廢！！！” 

“考製度是公平的，它遏製了“腐敗”的介入。高考製度學生們的學習動力，它讓學生們從小就開始努力學習，奮發圖強。如果取消高考製度，學生們的公平競爭將不存在，真正優秀的人才會被淘汰、會喪失信心。如果取消高考製度，因為很多的原因，可能會讓中國的教育製度變成一片混亂。現在的高考製度利大於弊。堅決反對取消高考製度。” 

“怎麽辦？要從眾多人裏麵提拔一些某方麵的精英來，考試如何避免？還有教師的成績問題，如果不考試，有的教師可就能把課堂當家裏那樣自由（象我們上學時教師沒有“下崗”的說法，也沒有活動工資，趕好幹壞一樣，有的老師就可以上課時叫個班幹部看看紀律，自己上街買菜或者去陪朋友逛街）。如果說素質教育，難道等幾十年後學生成名了再給老師評職稱給獎金？如果這樣，大家都把學生往明星培養，什麽哲學藝術啊什麽中醫等等，我想沒有老師願意教了——等學生成名了，老師隻有在天堂領獎了。” 

“尊敬的領導： 

書麵考試的進行就這麽過去了，對此，我有點感受，願意向領導上談一談。 

本人自1968年下鄉以來，始終熱衷於農業生產，全力於自己的本職工作。每天近18小時的繁重勞動和工作，不允許我搞業務複習。我的時間之在27號通知後，在考試期間，忙碌地翻讀了一遍數學教材，對於幾何題和今天此卷上的理化題眼瞪著，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我不願沒有書本根據的胡答一氣，免得領導判卷費時間。所以自己願意遵守紀律，堅持始終，所以願意老老實實地退場。說實話，對於那些多年來，不務正業，逍遙法外的浪蕩書呆子們我是不服氣的，而有著極大的煩感，考試被他們這群大學迷給壟斷了。 

他們的自由生活和為個人的努力，等於了我的為人民熱忱忘我的勞苦工作和誠懇的心。人們把我送到這裏來，談些什麽呢？總覺得實在委曲。在這夏鋤生產的當務之急，我不忍心放棄生產而不顧，為著自己專到小屋子裏麵去，那是過於利己了吧。如果那樣將受到自己為貧下中農事業的事業心和自己自我革命的良心的譴責，有一點我可以自我安慰，我沒有為此而耽誤集體的工作，我在隊裏是負全麵、完全責任的。喜降春雨，人們實在的忙，在這個人與任何利益直截矛盾的情況下，這是一場鬥爭（可以說）我所苦悶的地方就在這裏，幾個小時的書麵考試，可能將把我的入學資格取消，我也不再談什麽，總覺得實在的有說不出的感覺，我自幼的理想將全然被自己的工作所排斥了，代替了，這是我唯一強調的理由。我是抱著新的招生製度和條件來參加學習班的。至於我的基礎知識，考場就是我的母校，這裏的老師們會知道的，記得還總算可以。今天的物理化學考題，雖然很淺，但我印象很淺，有2天的複習時間，我是能有保證把它答滿分的。自己的政治麵貌和家庭社會關係等都清白如洗，自我表現勝似黃牛，對於我這個城市長大的孩子，幾年來真是鍛煉極大，尤其是思想感情上和世界觀的改造方麵，可以說是一個飛躍。在這裏我沒有按要求和製度答卷（算不得什麽基礎知識和能力），我感覺的並非可恥，可以勉強的應負一下嘛，翻書也能得它幾十分嘛！？（沒有意思）但那樣作，我心是不太愉快的。我所感到榮幸的隻是能在新教育製度之下，在貧下中農和領導幹部們的滿意地推薦之下，參加了這次學習班。 

我所理想和要求的，希望各級領導在這次入考學生之中，能對我這個小隊長加以考慮為盼！白塔公社考生張鐵生。” 

上麵是張鐵生當年的白卷，理由和某些欲廢除高考的人的觀點差不了多少——我分數低，但我能力強！ 

“存在即是真理！我承認人才選拔有許多方式可行，但在中國，唯有考試相對公平。改得越多，能鑽的空子越多。中國的“空子”文化底蘊太深厚了，權、錢、色都是好“鑽頭”。所以改革的最終結果就是——窮人沒了出路、沒了活路！” 

“高考完全沒必要取消，因為通過它我們可以為社會選拔出一些具備特殊才能的人，通過在大學的培養他們的才能將會得到進一步的挖掘，從而為社會作出自己應有的貢獻，而對於沒有通過高考大關的的同學，隻能說明它不是適合你，但並不代表你就是失敗者，條條大路通羅馬，隻要你有才，肯努力，社會是不會埋沒人才的，你也同樣會取得自己應有的成功，雖然這條路可能有些艱難。” 

“我是一名中學教師，每天為了分數在拚命，既為自己的分數也為了學生的分數，在感情很很希望取消高考取消中考取消各種各樣的學科考試，還學生自由給自己喘息的機會；在理智上也明白，什麽事情都得有個過度，就現在來說取消高考是時機沒到，會製造出很多很多的社會問題，隻能告訴自己：等！等！！” 

“我出身與農村的一個貧困家庭，深知高考對一個農家孩子意味著什麽。倘若現在廢除高考，我覺得眾多的農家子弟就會極早的踏入社會，接受不到良好的教育。從大局上看，會埋沒很多國家建設之棟梁，高校也會越來越成為紈絝子弟的樂園。” 

“我是大一的一名學生，剛剛經曆了高考，想想高三的日子，心中充滿感慨，很辛苦，卻很充實，不像現在在大學每天感覺很空，不知道自己要追求什麽，高三時至少知道目標就是考大學，那現在呢？是什麽，我也不知道。很迷茫。可是我並不是十分認可當今的高考製度，他有很多弊端，一為的追求文化課成績，我們整天沉浸在題海中，沒有盡頭，直到考前我還有好多卷子沒做完，考完卻又當廢紙賣了。家長老師整天為我們緊張，我們自己壓力也大，那時總以為上了大學一切就好了，真正上了大學卻發現自己受騙了！上了大學才發現，高中學的東西基本上沒用，因為專業的關係。但要說完全廢除高考，我卻不讚成，所謂素質，就應該是個方麵都很好的，如果一個學生兩文化課都不過關，其他在好有誰會認可他?所以我認為應該改革而不是廢除，將高考改為綜合考試，文化課占50%，其他素質占30%，社會評價占20%，綜合測評，這樣才會是真正的人才！” 

“高考很折磨人，也很鍛煉人，不過從總體來說，高考的考試沒有必要廢除，但是高考的各種負麵作用應該有所關注了，什麽送禮啊，什麽托人拉關係啊，什麽加分啊，都是害得高考有所害人的根源，我希望考試在，製度可以改改，這樣誰都可以接受了啊。” 

“範誼建議的核心就是兩點：1，高考變為考核，2，自主權交給學校。第一點：高考變為考核，其實還是要考，考核的內容是綜合素質，但也僅僅是參考，那關鍵看什麽？他沒有說，潛台詞我替你說了吧，關鍵看學生的家長有什麽背景，有權還是有錢，是否本市戶口，有沒有油水可撈。第二點：自主權交給學校，範院長你是在癡人說夢，你真把我們這個社會理想化了。取消高考，平民百姓、弱勢群體的子女怎麽上大學、上名牌大學；這樣你們這幫院長們的小子好順順當當的上你們想上的大學。你可能忘了，當年你也是通過高考才有你今天的地位，怎麽這麽快就忘本呢。目前的中國沒有高考，選拔考生上清華、北大等高校，那要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