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發青裙俊眼明, 清新隨意是風情。 倦客昏燈沉睡裏, 無寐, 並肩私語趣橫生。
傾蓋知心應恨晚, 緣短, 何瞞閨字與芳齡。 到站依依相對望, 惆悵, 散如流水聚如萍。
《列車伴侶》,詩題和內容都像一個短篇小說,寫的是在火車上和一位年輕女子的邂逅,夜車,兩人都無睡意,在 周圍人的昏睡中悄聲交談,談得很投機。火車到站,二人分手,留下淡淡的惆悵。
“盤發青裙俊眼明,”為女子畫像,發型到衣著,以“俊眼明”寫其亮麗。“俊”字用得極有概括力。光畫像還不夠,又補一句“清新隨意是風情。”寫其風韻神態。
“倦客昏燈沉睡裏”,寫出氛圍。在這個周圍有人等於無人但又確實有人,大聲說話就要驚醒別人的特殊環境裏,兩個偶爾在火車上碰在一起,共坐一條座椅的男女,悄悄交 談,竟然談得情趣橫生。
交談使兩顆心拉得很近,似乎是一見傾心,相見恨晚。表現了人物內心世界對友情的向往追求。但兩個人畢竟是相逢陌路,複雜殘酷的現實生活已經使人養成了自衛的習慣。所以女子連名字和年齡都不願意明說。相逢是個偶然,分手是個必然。分手時雙方的惆悵也是個必然。列車伴侶隻能是一場對真善美的淺嚐輒止的試探性的遊戲。
以極短小的篇幅表現出如此深厚的內涵。故事,人物,環境,感情的把握都乾淨準確。前人詞作中有嗎?阿夏未嚐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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