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貝絲破繭而出
終於,在1572年,什魯斯伯裏伯爵被叫到倫敦,讓他參與調查並審判諾福克公爵,托馬斯·霍華德。這樣他才知道原來諾福克公爵向蘇格蘭女王求婚是一起陰謀。他們一起串謀讓瑪麗逃跑,他聯合英格蘭北部貴族,並且花錢雇傭西班牙海軍企圖一舉推翻伊麗莎白一世取而代之。塞西爾和沃爾辛哈姆收集的大量證據讓什魯斯伯裏目瞪口呆,他根本無法相信這些都是發生在他眼皮底下的事!最後,盡管諾福克公爵是伊麗莎白的表弟,但還是沒有逃脫最後被指控叛國罪,被斬首。至於瑪麗女王,伊麗莎白女王對什魯斯伯裏伯爵說,她不是我的臣民,我無權審判她。但是她是我的敵人,我要一直關著她。什魯斯伯裏問,那要把她關在倫敦塔嗎?不,伊麗莎白女王說,我要把她的下半生交給你,作為對她和你的懲罰。
英女王手段果然厲害,蘇格蘭瑪麗,她處理不了,找一個迷戀她的人看著她,還不用花錢!伊麗莎白知道什魯斯伯裏隻是傻,老實,並沒有參與瑪麗的陰謀,但是他被她的美麗迷住了心,嚴重失職,經濟製裁理所當然。
三年了,貝絲知道他們已經欠下了很多的債,德比郡已經沒有人再能借錢給他們。而什魯斯伯裏伯爵大人一直到那年連聖誕宴會都無力舉辦時才知道自己要破產了。這時他才想起他在和貝絲結婚時做出的承諾,他必須在貝絲的兒子成年時,把貝絲的財產交給他們,而如今,貝絲的兩個兒子都已經過了二十,可他卻負債累累,拿不出錢財來。不過不管怎麽說,喬治·塔爾博特,什魯斯伯裏伯爵是貴族,體麵人,即使他沒能帶給貝絲幸福,即使他自己瀕臨破產,他也不想食言,被人詬病。
最後還是他的律師想出了一個方案:什魯斯伯裏同意把貝絲婚前帶來的財產,包括莊園土地都如數還給她,但與此同時欠她的錢和給孩子們的撫養費全部一筆購銷。也就是說取消原本在婚約上擬定的全部協議,貝絲可以要回全部財產,但是什魯斯伯裏將不再對妻子和她的孩子盡任何責任。
說實話,這樣的決定對貝絲是不公平的,也是丈夫對妻子極大的不負責任。尤其在五百年前那個女人受教育水平有限,社會地位低下的背景中。一般的女人都會被嚇住,不知所措,一定都會求饒吧?但是貝絲不會,她才不會哭泣,雖然她知道自己是吃虧了,這一次短暫的婚姻不但沒有給她幸福和安全,還差一點讓她血本無歸。她馬上清醒地意識到,這是她贏回自己的機會,她可以再次成為獨立的人,擁有自己的莊園,土地,礦山,可以經營自己的生意,再也不用為老爺的過錯被革爵降職,甚至沒收財產而擔驚受怕了。她看出來了,她的丈夫,喬治·塔爾博特,什魯斯伯裏伯爵是個心中沒數的傻瓜,為了所謂榮譽,為了別的女人揮霍無度,完全不顧自己家庭的安危。這樣的切割止損是上帝給她的最後的機會,從此她就也不用為此憂心忡忡,再也不用擔驚受怕,心急如焚了!塔爾博特愚蠢,可以不顧自己,可她還有那麽多孩子要負責,她沒有理由,再跟著他繼續愚蠢,她不想隻做一個愚蠢的伯爵夫人了。
其實什魯斯伯裏的律師是希望貝絲拒絕的,哪怕要求賠款都好,那樣的話,至少還可能討價還價。但是貝絲一口答應,要求立刻簽字。甚至不介意文件中可能會有的瑕疵和破綻。貝絲心裏明白,隻要能要回自己的所屬,和經營的自由,貝絲不在乎吃一點虧。
最後律師還說,想好哦,一旦簽了字,你可就要自己支付所有撫養孩子的費用了。撫養孩子?貝絲想大笑。這幾年老爺除了供養蘇格蘭瑪麗女王,連他自己的孩子的遺產都浪費在女王的奢侈品上了!謝謝上帝,不用麻煩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