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故事:“哥們兒我要是能愛男人就好了”
文章來源: 圍觀生活2008-01-08 09:25:49

“我要是能愛男人就好了。”我同學小於在電話裏告訴我說,他是GAY時,我竟然蹦出了這句話。

那時我無妞可泡,沒事泡健身房,對著鏡子自戀,自認為具備了憂鬱型詩GAY的基本素質。我對小於說:GAY多好啊,海外女少男多,有這麽多種優秀中國男人可以去愛,北京“侃”GAY,上海“家”GAY,型號齊全。一不留神還娶老外,弄個2米高的金毛溫柔GAY,一通裝修後,帶回國牽著在天安門金水橋上散步讓毛主席看,像牽頭獅子一樣,要多拽有多拽。小於說你不知道接受這個事實的過程有多痛苦,其中的淌血滴淚的掙紮,難與人言,但天父的安排,我隻有謙卑的順從。

小於上大學時就是人文修養極好的帥哥,論人文,一張口,徐誌摩就嘩嘩的往外跑;論長相,和劉得華有一拚。學校演小品,我演男的,他反串哭旦,獲過獎。來美後,那年本市中國節的演出,他飛來救場,和我演機場離別的小品,我演赴美留學生,他圍上花頭巾,塗上口紅演依依不舍的太太,老中們笑翻了,友邦人士,卻莫名驚詫。晚上就和我像在大學一樣聊到入睡,現在我懷疑我第二天的感冒,是否因為他夜裏曾不斷掀開被子偷看我的美麗恫體,把我弄著涼了。

小於的男朋友是華爾街人士,一個帥到爆的老美,他們去中國玩,他父親以為就是好朋友而已,後來越看越不對勁,終於發現了私情,棒打鴛鴦回美國。走後父親急的不行,丟盡老臉谘詢十裏八鄉的高人後,寫來一封信:

小寶:
鄉裏劉醫生說:同性戀是一種可以治愈的精神疾病,縣公安醫院有這方麵的專家,高壓電擊療法已經在勞改係統做了多年實驗,很安全,有效。望你速回國醫治,請帶幾張男友的照片來。劉醫生還說治療過程很簡單,在給你看男友的照片的同時,給你高壓電擊,反複進行,兩星期為一療程。

堅信你定能戰勝病魔!!!

 父字

小於不敢回家,過了一段時間,父親又寫了封信來,告訴小於為了打消小於的顧慮,他已親自試過高壓電擊了,的確安全。看風燭殘年的老人家還為他遭這罪,小於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小於怕父親又弄出什麽花頭,就把他父親接到美國來,來美國後,小於父親看他這個樣子,每天苦口婆心的教育,小於不能與所愛之人光明正大的勾搭成奸,還要每天聽父親嘮叨,身心共受煎熬。小於父親有時覺得不堪入目,就獨自上街溜噠,小於生怕老爸走丟了,急出一頭白毛汗。這樣別別扭扭的過了兩個月後,父親就啟程回國了。

 

小於送他父親途經加州回國,在我家住下,開始講他的戀愛史,我聽一個男人家一口一個男朋友,還是覺得怪怪的。我說還是說說我的事吧,我為啥連個約會都沒有呢?小於說:我最知道什麽樣的男人會被人愛了。你要學會含蓄,矜持,高雅,BalaBala。我說:你別毀人不倦了,上次你走後,給我留下半瓶香水,我去健身房之前噴上,結果沒誘來一個妞,盡是些沒胡子老美男人問我晚上有沒有空,寒饞死了。小於說:今晚我們出去DOUBLEDATING(雙約會?)。我給你找女的,你給我找男的。就讓你看看啥叫魅力。我倆一通倒翅,渾身穿的山光水色的,到了市中心,在幽暗的街燈下,一家一家酒吧走過去,定在了一家人多的酒吧。小於先給我找來一個圓臉大眼美國女孩,大方的坐下,喝了酒,就雙方共同不關心的問題交換了看法,走了。輪到我給小於找了,他小臉潮紅羞答答地指向不遠處的一位赫發帥哥,我走過去說,先生,我的朋友很喜歡你,想請你去喝一杯,順我手指回頭一看小於的眼神,我震撼了,我驚愕了。我從沒見過一個男人放出如此色誘的勾魂眼神,驚豔,淫蕩。看到小於在那裏那裏蝕骨勾魂的放電,這廝的臉突然漲成豬肝色,跟被雞奸了似的大叫起來,“我像GAY嗎?”,接著一串F-WORD髒話響在空中,我和小於末路狂奔到海不回頭。

 

默默的走在街上,我說:沒人愛我,我還可以愛別人,至少不會像你這樣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小於說:真傷人,說一聲:“You are not my style(你不是我要的那種的)”難嗎?為什麽要把美好的東西摔得粉碎呢?不忍看他受傷的心,我說,聽說這兒有一家同性戀酒吧,我們要不去一下?

兩東方型男一進同性戀酒吧,吸引幽暗中許多眼神投了過來,看去像蝙蝠洞裏的一片亮點。不一會兒,就有一穿皮坎肩的帥哥找小於套瓷來了,小於見色忘友的把我丟在一旁過上了組織生活。看我落了單,一個金毛眼鏡帥哥湊了上來,要給我買酒,我冒出一句:“You are not my style(你不是我要的那種的)”,帥哥自卑又失落的走了。“You are not my style”這句拒絕的話我那晚上說N多次,高傲的像芙蓉姐姐一樣,感覺特冷豔。臨走前,上廁所時,一個被我拒絕過的帥哥在我屁股上捏了一把,讓我叫喊是屈辱,不叫喊也是屈辱,奇尺大乳的說。回家時,小於手上多了一本《MEN’SHEALTH》雜誌,上麵記了很多電話號碼。

機場臨別時,小於父親流下了淚,說:好端端的孩子,交給美國幾年,怎麽就成了這個樣子啦,我的兒啊!小於說:爸,您不就希望我幸福,快樂嗎?我真的很幸福,真的很快樂。爸,您把我生成這樣,我一點都不怨您,路再艱辛也要自己走。小於父親說:咱家祖宗八輩都沒有這樣的,怎麽是天生的呢?你還是回國治病吧。小於說:真的不能這樣苦苦相逼了,不能這樣在我最痛的傷口上捅了,我要撐不下去了。我也說:叔叔您就別說了,我也覺得這東西就像醜女的相貌一樣,是教育不過來的。其實我也是怎麽也忘不了所愛的人,我倒真想被電擊,您要不幫我問問?

看著小於父親有些駝的背影上了CA986民航,回頭揮揮手,小於忍不住哭了起來,濃濃的父子離別之情,深深的誤解委屈,層層的寂寞心事,盡在淚水中。我說:把我的肩借給你,靠著哭吧,兄弟你真不容易。

回國後,小於父親當真帶話給我說,大夫說高壓電擊療法對按正常渠道失戀的,副作用較大,文革時的赤腳醫生曾經試過,一個療程後,不但所愛的人不再想,對所有女生一有念頭,立刻有惡心,頭暈,和小JJ緊縮等臨床症狀,宜慎用。

再後來,小於父親慢慢的接受了事實,小於和男友從中國領養了個孩子,三人從此過上幸福生活。


(小於在矽穀的故事請見“詩人也要矽穀去淘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