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帖】千年之約----------《大唐補續》
文章來源: 2005-10-09 20:15:24

明太祖朱元璋/寇仲:林峰
馬月泊(馬皇後)/玉致:李小璐
徐達/徐子陵:吳卓羲
師妃暄:唐寧
沈心靈(沈萬三之女):______(也愛上了朱元璋,卻有緣無份,她的不幸也間接導致了朱元璋成為皇帝後流放沈萬三的原因之一)(大家可自己選擇合適的人選)
劉伯溫:劉鬆仁
陳有諒:馬德鍾
湯和:林子聰
人物列表待續……
(一) 生死相許
經曆了玄武門事變的一係列風波後,長安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過不了多久,大多數百姓都會漸漸淡忘舉國震驚的政變。然而這件事在幾個年輕人的心中,卻再也抹不去了。因為,它帶走了寇仲。

一個月以後,寇仲的墳前
徐子陵默默地把最後一盅就灑在仲少的墳上,幽幽的說:“仲少,你放心,將來無論你我身在何方,相隔多遠,你我都是生生世世的好兄弟!雖然以後我不能再日日陪你,我們的心,卻永遠也不會分開!”妃暄在一旁燒著紙錢,心中無限傷感,若是今日躺在墳中的是陵少,自己就算將來能夠得到成仙又有何意?
祭拜完畢,子陵轉身問一支默默無語的玉致,“玉致,你真的決定了要一直在這墳旁的小屋陪仲少嗎?”玉致的眼裏一下子又充滿了淚水,她極力忍著,笑笑說:“當然了,他答應過我,要和我永遠在一起。難道如今要我先食言嗎?”她走到妃暄的身邊,握起她的手,對他們二人說:“你們就放心得走吧,我會好好照顧他的。雖然我相信李世民不會再有殺你之意,可是京畿耳目眾多,暗箭難防。所以還是盡快離開吧。”
“是啊!”秀寧也走過來,“我會盡力安排,確保你們能萬無一失的離開。”“多謝!”
“你們想好去哪兒了嗎?”玉致問。
“天大地大,去哪兒都好。隻要從此不問世事,過與世無爭的生活,我們就心滿意足了。”子陵按捺著無邊的離愁,“仲少就全靠你照顧了,我和妃暄在每年仲少的忌日都回來看你們的。”玉致點點頭,“事不宜遲,快走吧。”
子陵挽了妃暄的手,無比留戀的再次看了一眼寇仲的墳墓,轉身緩緩離去,秀寧也隨後離開。
玉致望著他們的背影,眼眶中盈滿了淚水,笑了。
  
寇仲墳前,夜深人靜。
玉致坐在墳前 ,自言自語道:“寇仲,今天你的好兄弟已經平平安安的離開這裏了,你就放心吧。你的犧牲並沒有白費。我向他們一定會平靜幸福的度過一生的。寇仲,暗戀秀寧姐的時候,你不是說相愛的人不論相隔多遠,心靈都會有感應的嗎?可是我為什莫感應不到你,為什麽?你騙我,你是騙我的......”
客站中
妃暄始終顯得心事重重。“怎麽,還在想仲少和玉致嗎?” 妃暄點點頭,“我是尤其在擔心宋姑娘。我始終覺得我們不應該就這樣把她一個人留在長安。” 子陵歎了一口氣,“我又何嚐不是這麽想?可是她是絕對不會離開仲少的。”
“這正是我最擔心的地方。她決不會離開寇仲,可是如今寇仲在哪裏呢?玉致又是個性情剛烈的姑娘,我怕……”
子陵好像忽然恍然大悟了,“糟了!妃暄,我們快回去!”

寇仲墳前
子陵和妃暄匆匆從城外趕了回來,卻隻見玉致倒在血泊中,腕上的血正汩汩流出……
公主府
“她怎麽樣?”秀寧和子陵同時文剛剛救治完玉致的妃暄。“幸好我們去的還不算太晚,她暫時性命無礙。隻是失血過多,大傷元氣,隻怕要耗費公主府裏的補藥了。”大家這才同時鬆了一口氣。
“補藥是沒有問題的,要多少都行。隻是玉致的心病卻非藥石可醫啊!”秀寧愁眉不展的說。這句心照不宣的話使大家的心情同時蒙上了一層陰影。
三天以後,公主府
玉致慢慢張開了雙眼,“這是哪兒?陰曹地府嗎?不,那裏不會這麽明亮。是天上嗎?怎麽一切又顯得如此熟悉?寇仲,你在哪裏?難道我沒有死?”
“玉致,你醒了!”秀寧剛踏進門,看到玉致正睜著眼睛四處打量,便驚喜的奔過來。“太好了,你終於沒事了!”
此時子陵與妃暄也聞訊趕來了。二人都露出了欣慰的神色。子陵似乎生怕驚動他,隻是輕聲說:“玉致,你嚇壞我們了。” 妃暄上前替她把了把脈,又輕輕的把她無力的手放回被中,微笑著說:“你沒什麽大礙了,隻是還需要休息和調養。你放心吧,我們會一直陪著你的。” 玉致的嘴唇動了動,似乎竭力想說什麽,卻力不從心。秀寧忙說:“你別急,一切都等你身子養好了再說。現在你先安心在我這裏調養。” 玉致看了看他們,又慢慢的閉上了眼睛。三人望著他那蒼白如死,毫無生氣的臉龐,都懷著複雜的心情出去了。
公主府正廳
“看她如今的樣子,即使身體複原了,也未必能打消她求死的念頭。”秀寧搖頭道。


公主府 玉致房間
秀凝正慢慢的喂玉致喝補品。玉致自從蘇醒之後就很少說話,對於妃暄和秀寧端來的補品,她每次都出奇順從的喝完。大半個月過去了,她的氣色已大有好轉,臉頰也漸漸透出了些許血色,隻是那一雙翦水雙眸依然淒楚與決絕。
飲畢,秀寧站起身,讓妃暄坐下把脈。妃暄,臉上露出微笑,"不錯,你的元氣已經恢複了大半,在果斷日子,就可以完全複原了。”
子陵聞言不禁麵露喜色,“既是這樣,玉致,你一定要好好休息!”秀寧又過去叮囑了她幾句,三人便準備離開。
“秀寧姐,子陵哥,妃暄姑娘,謝謝你們這些天不辭辛苦的救治我,照顧我。我雖然嘴上一直沒說,但心裏一直不知怎麽感謝你們才好!”
“玉致!”秀寧激動得跑過去,“你終於肯和我們說話了!”
玉致回報了秀寧一個微笑,忽然臉色一暗,,繼續道“可我隻怕,到最後還是讓你們空忙一場。”三人心中同時一震,子陵脫口而出:“難道你還要……”
“子陵哥,你聽我說完。這些天因為我還得你們為我操心難過,我真得很抱歉。你們尚且如此,我爹和我大哥若是知道了,他們的傷痛更是無法想象。所以,我真的沒有勇氣再傷你們的心了。”此言一出,大家同時鬆了一口氣。秀寧秀寧不禁抓住玉致的手喊道:“玉致,你能想通真是太好了!”妃暄看著玉致,心裏驚疑不定。
“可是寇仲已經走了,我的心也跟他去了。現在我的生命已經沒有存在的價值,一個沒有心的人,又能活多久呢?縱然苟活於世,又和行屍走肉有什麽分別呢?所以若是將來我真得讓你們白忙了一場,請你們原諒我!請受玉致一拜!”她說著便要起身下拜。秀寧忙攔住她,“玉致,你為什麽要這麽傻呢?寇仲雖然走了,可是你還有你爹,你大哥,你還有我們啊!就算是為了大家,你也要好好的活著呀!”
玉致淺淺一笑,“秀寧姐,我和你不一樣。你可以把心分成許多份,一部分給你的家族,一部分給你的父親,一部分給你的兄長,一部分給你的丈夫,還有很多給其他人的部分,其中有一份最重的是給寇仲的。我的胸襟和你是無法相比的,可是我的心已經完完全全的給他了,他走了,我的心就死了。我知道我很自私,可是我沒有辦法生活在一個沒有他的世界上!”
玉致一番刻骨銘心的自白,震撼了所有人。
許久許久的沉默。
秀寧是最為震驚的一個,沒想到玉致竟然把他們三人的感情剖析的這麽透徹!一直以來,如果說她從來沒有為當初違心的把寇仲讓給玉致而後悔的話,那是自欺欺人的。可是直到今時今日她才確定,她當初的判斷並沒有錯,玉致才是這個世上最愛寇仲的人!在對於寇仲的感情上,她根本不是以前她眼中那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她是一個用全部生命去愛他的一個女人!自己雖然深愛寇仲,可是自始至終都因為無數多的顧忌讓他們一次次地擦肩而過。可是玉致的愛卻那麽的不顧一切,生死相隨!自己的愛和她比起來,是那麽的渺小!
子陵和妃暄,相互對視,都禁不住握緊了對方的雙手,也被玉致的話震撼著,體會著彼此的愛。三人久久地說不出話……
子陵和妃暄的房間
兩人默默地坐在桌旁,誰也不作聲。半晌,子陵緩緩開口,“妃暄,看來玉致的心意似乎無論如何也無法改變了。”
妃暄站起身走到窗邊,歎了口氣,“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人之所以不能修煉成仙,恐怕這最大的困難,就是參不透一個情字。”
“是啊!可是沒有感情的人生,又是多麽的枯燥無味!有什麽生趣可言呢?” 子陵感歎。“也許真的是天意如此,我們留不住玉致了。”
妃暄聞言,怔怔的想了一會兒,忽然跑到床邊,打開行李翻了起來……
公主府正廳
“妃暄,你確定?” 子陵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不,這實在太令人難以置信了。我不信會有這樣的事!” 秀寧也懷疑的看著妃暄。
“我雖然不能百分之百肯定,可是我爹畢竟帶了它二十多年,魔門中的事雖不可全信,卻也未必是子虛烏有。”
“就算你爹把它貼身收藏了二十多年,那又意味著什麽呢?” 子陵問。
“如果我沒有猜錯,當年我爹錯手殺死我娘以後,萬念俱灰,曾經想使用它,可是終究缺乏那麽大的勇氣,所以知隻請了絕世高人冰封了自己而已。”
秀寧不斷地搖頭,“就算真的可以實現,我們也不能讓玉致冒這個險啊!那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可是也許我們終究還是留不住玉致,也許這是保住她性命的唯一辦法。如蒙上蒼垂青,有一天還能讓玉致見到他,咱們就算拚了性命,也不算為難啊!” 子陵忖度道。
“怎麽才能見到他?你們是不是想到了什麽?” 玉致忽然從大廳後麵跑出來。她勉力出來透一口氣,卻不料聽到三人的一番話,心緒一時激動,又險些要暈倒。
三人都是大驚,“玉致,你怎麽出來了,你應該好生休息啊!”“怎麽自己一個人跑出來了?”
玉致顧不得三人的關切,死死的抓住妃暄的手,眼睛瞪得大大的,“我都聽到了,求求你們,告訴我怎麽才能見到他?求求你們!”她話說得太急,差點要昏厥過去。
妃暄也是驚得非同小可,忙說:“你先不要急,坐下來聽我們慢慢說。”
“不要啊,妃暄!” 秀寧試圖阻止妃暄告訴玉致那個令人難以置信的故事。子陵攔住了她,“事到如今,你認為我們還阻止得了玉致隨仲少而去的決心嗎?” 秀寧一怔,然後緩緩的退後了。
妃暄扶玉致坐在椅子上,開始敘述她和子陵昨晚的發現。“我在整理我爹出家以前的物件時,無意中發現了在他的衣服口袋裏有一小塊很奇怪的布帛,陳舊的很,似乎已經貼身收藏已久。我當時並未在意,隻是把它和衣服一起收藏起來留作紀念。後來我想起我爹時,有時就拿出衣服以遣思念,偶爾看到那塊布上記得似乎是一個故事。昨天你讓我想起了那塊布,於是找了出來。原來那塊布上記錄了西域的一個傳說。魔門武功有很多都傳自西域,所以我以前也就一直沒留意它。那個傳說是這樣的:相傳當時西域最強大的一個王國的國王滅了很多的小國,其中一個國家的一個劍客便決定刺殺那個國王以雪國恥。誰知卻和微服出宮的那國的公主相識並相愛了。刺殺國王那天,劍客寡不敵眾,混亂中蒙著麵的他忽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向他飛奔過來,就在他一刹那的失神之際,公主的寶劍刺進了他的胸膛。撕下麵罩,公主才知道她殺了自己最愛的人。公主痛不欲生,從此一心求死。國王沒有辦法,隻好請來了當時的巫師,巫師說劍客含恨而死,難以輪回,隻有等到一千年以後才能再現人世。公主心有不甘,於是讓巫師對自己下了一道千年魔咒,使自己沉睡一千年去等待自己的愛人再度出現。布的最下麵,寫的正是那道魔咒。”
我來更新了!  
玉致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如果我也能沉睡一千年,就有可能再見到他?是不是?”
妃暄苦笑了一下,“說實話,我真得不能確定。隻是依據我的推測,如果這個方法完全沒有可能實現的話,我爹又何必把它帶在身邊這麽多年,甚至被冰封了以後,都不曾離身?可是這個咒語,似乎是魔門語言,我根本看不懂。”
玉致的眼睛裏充滿了希望,“妃暄,那我們可不可與去向令尊請教?”
妃暄輕輕搖了搖頭,“他如今已遁入空門,塵緣已了。不到萬不得已之時,我不想為了俗事再去打攪他。”  
玉致急了,“可是……”
“你不要著急,”妃暄見狀忙安慰她,“雖然我們暫時還不宜去驚動我爹,可是還有一個人,我們去求她,她一定會義不容辭。”
子陵見妃暄笑盈盈的瞅著他,“你是說……綰綰?”
“正是。她自從繼任陰癸派掌門人之後,武學進境一日千裏。陰癸派與花間派均屬魔門,武功原是一宗。也許她可以幫我們破譯這句魔咒。”  
子陵聞言點了點頭。玉致激動極了,“那我們還等什麽呢?馬上去找綰綰吧!”
“等一下!”秀寧喊。她過去扳過玉致的肩膀,嚴肅地問:“玉致,你明白如果你要用這句魔咒的話意味著什麽嗎?那意味著你要獨自沉睡一千年,然後到一個沒有任何親人和朋友的未知世界裏去!沒有人能預料一千年以後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麽樣子,
更沒有人能告訴我們這個咒語實施之後究竟能有什麽後果,你真的要付出一千年的代價去換一個未知的運數嗎?”
玉致露出了一種秀寧看不懂的微笑,“秀寧姐,難道你不明白嗎?沒有寇仲的世界,每一天都是一千年,而且是生不如死!
所以不要說一千年,就算是沉睡一萬年,十萬年,隻要有再見到他的可能,我都不會放棄!”
秀寧再也說不出話,忽然覺得自己很傻。在聽完玉致對自己感情的一番自白之後,她就已經應該明白,玉致為了寇仲,早已沒有什麽實犧牲不了的了。
“既然如此,事不宜遲,妃暄,我們這就帶玉致去找綰綰!” 子陵又向妃暄詢問道:“玉致的身子現在可以啟程嗎?”
“我沒事,我可以現在馬上就走!我已經完全恢複了!” 玉致嚷道。
妃暄看著她那急切的樣子,笑道:“無論她還有什麽病,聽到這個消息也全好了!”大家都笑了。自從寇仲死後,玉致頭一次感受到生命中好像又有了陽光。
寇仲,如果我真的跨越一千年去找你,你會在那裏等我嗎?

公主府後門
“沿路我都已經安排好了,相信官方沒有任何人幹找你們的麻煩。至於江湖方麵,你們還要自己多小心。”秀寧依依不舍的叮囑即將啟程的三人。
玉致走上前緊緊握住秀寧的手,“秀寧姐,如果這次一切順利的話,這也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了!” 玉致
猛地抱住秀寧,淚如斷珠般滑下。“秀寧姐,我舍不得你們每個人,對不起……”
秀寧也不禁潸然淚下,她強忍住哽咽,輕撫玉致的頭發,“傻丫頭,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你以驚世駭俗的勇氣穿越千年去追隨寇仲,將來你一定會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以後沒有大家在你身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玉致鬆開秀寧,深深地看著她,“秀寧姐,你的心意,我也明白。”她緊握了一下秀寧的手,在她耳邊輕輕說:“我也會為你,去繼續的,好好的愛他的。”
秀寧的淚再次奪眶而出,沒想到自己對玉致的了解,始終落在了她的後麵!原來她一直都懂她的心!
子陵和妃暄信仰道家,向來把喜怒哀樂的情緒看的極輕,可是此情此景,不由得讓他們也濕了眼眶……
陰癸派
“千年魔咒?”綰綰在魔門已久,各種稀奇古怪的時見識了不知有多少,可是聽妃暄敘述完整個故事以後,還是忍不住驚叫起來。
“不錯,就是這塊布。” 妃暄把布片遞給她。
綰綰接過布,瀏覽了一下,“沒錯,這的確是魔門用語。我們陰癸派的古籍中,也有類似的符碼。”
玉致大喜:“那你會用這個咒語嗎?”
綰綰懷疑的打量著玉致,“你真的要這麽做?這隻是個傳說而已!我入魔門這麽久,古怪的人見了不計其數,不論多麽跋扈自負的人,談起對自己施魔咒,真正敢預付諸行動的人卻少之又少!這些魔咒脫胎於西域巫術,又曆經了中土魔門的衍化,可是至今仍是魔道中一個難以掌握的禁區。即使我對你施了魔咒,也不知道將來究竟會有什麽後果……”

“我明白。可是無論如何它對我來說都是我再見寇仲的唯一希望!最差的結果也無非是一死,隻要能再見自己最愛的人一麵,哪怕隻有一點點微乎其微的可能,我都不能放棄!”玉致迎著綰綰的目光,堅定地說。
綰綰聽了她的一番話,露出了難得一見的欽佩的笑容,“說得好!這世上有兩件最幸福的事,一件是得到最愛,一件是看到自己的最愛得到幸福。”她不由得看了子陵和妃暄一眼。“還有兩件最痛苦的事,就是既得不到自己最愛的人,還要看著最愛的人也得不到幸福。你有如此勇氣去守候寇仲,你這個忙我幫定了!”
子陵剛才被綰綰看得不好意思,趕忙轉移話題道:“綰綰,你是不是有辦法?”
綰綰點點頭,“以我目前的修為,可以啟動這個咒語。可是一千年太長,還有一些其他的事情不能不考慮。首先要解決的就是如何讓她的身體也能保持一千年。”
妃暄似乎早有準備,“這個難題我們已經有我爹的先例。隻要我們在她沉睡以後把她冰封一千年,就可以確保她的肉體完好無損。”
綰綰表示同意,“可是就算集我們三人之力,也未必能把她那麽精確的冰封一千年啊!這才費人思量呢!”
大家同時陷入了沉思。
玉致忽然靈機一動,“那邪帝舍利可不可以呢?”
此語真可謂一語驚醒夢中人,子陵猛拍了一下腦袋,“對呀,我怎麽就沒想到?”他轉頭問妃暄,“你知道石前輩出家之前把它放在哪兒了嗎?”
妃暄點點頭,“我爹把它交給了我,我不想此物再重現江湖,所以已經把它藏回楊公寶庫了。”
綰綰滿意地說:“要是有邪帝舍利的能量支持,這點就不是問題了。我現在反而擔心的是她。”她望向玉致。
“我?還有什麽問題?我的身體已經完全恢複了,你們不用擔心!” 玉致忙說。
綰綰搖搖頭,“不僅是身體的問題。你有沒有想過,要是寇仲已經把你忘了怎麽辦?”
玉致自信滿滿的笑了,“我一定會讓他想起來的。就算……就算他真的不記得他愛過我,我對他的愛,也足夠我們兩個人用。”
在常人的角度聽起來,這是一句多麽幼稚的話!可是麵前的三人都知道,玉致說的話都是認真的。
“如果……”,妃暄猶豫了一下,“被冰封一千年之後,你也把過去的一切全忘了呢?”
玉致沉默了……
陰癸派內室
一針,又一針……針針落在玉致雪白的裸背上,豆大的水珠從她嬌美的臉龐上流下,分不清,是汗,是淚。
慢慢的,她的背上出現了一幅完整的肖像--------那正是在宋家時她思念之餘所繪的寇仲。
綰綰安慰著焦急的子陵,“你不用擔心,替她刺青的是本派刺青術最好的弟子,她不會有事的。”
妃暄的擔心絲毫不亞於子陵,“可是那麽大一幅,全都要用針刺上去……”
“回稟掌門,送姑娘的刺青已經完成,她已沐浴完,現在正在休息。”那名刺青的弟子前來向綰綰稟報。三人急忙走進內室。
玉致顯得很疲憊也很興奮,“謝謝你,綰綰。”她禁不住握住綰綰的手,高興得對三人說:“有了這幅刺青,不管以後會發生什麽事,我永遠也不會忘記他了!”三人鼻子酸酸的點了點頭。“那我們就快啟程去楊公寶庫吧!”
三人相視一眼,心知已經沒有什麽借口再拖延下去了,都心情複雜的點點頭,唯有玉致的眼睛裏,充滿了光彩……
楊公寶庫
再次踏入楊公寶庫,眾人心裏百感交集。
妃暄望著當年石之軒冰封時所坐的冰棺,心中感慨,當年他一世梟雄,痛失愛妻,萬念俱灰之際,尚沒有勇氣使用千年魔咒。如今卻真有一位花季的少女為了追尋自己的最愛而要穿越千年了。
子陵不禁想起上次和仲少一起尋找邪帝舍利的情景。從小到大,他們一直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而如今卻天人永隔。仲少,如果你真的在天有靈,就在一千年以後等著玉致吧,不要再辜負她。那時就算兄弟我早已灰飛煙滅,也會為你們開心的。
妃暄取出邪帝舍利,四人的目光同時集中在了它上麵。分手的時刻就要到了,可是沒有人再多說一句話……
三天三夜後的傍晚時分
子陵扶著幾近虛脫的妃暄和綰綰走出了楊公寶庫。夕陽西下,殘陽如血。似乎,連看遍人間冷暖的蒼天也不忍見證一位如花的少女要獨自沉睡一千年,去等待未知世界中曾經的愛人。
一千年以後的世界,不會再有子陵、妃暄、綰綰、秀寧,等待玉致的,會是什麽呢?
----------第一部分完
(二)千年魔咒
[ps:從此部分開始建議大家邊看文字邊聽《一千年以後》、《殺破狼》,也許感觸會更深。]
一千年以後
心跳亂了節奏 夢也不自由
愛是個絕對承諾 不說 沉到一千年以後
放任無奈淹沒塵埃 我在廢墟之中等著你走來
我的淚光 承載不了 所有一切你需要的愛
因為在一千年以後 世界早已沒有我
無法深情挽著你的手 淺吻著你額頭
別等到一千年以後 所有人都遺忘了我
那是紅色黃昏的沙漠 能有誰
解開刹那千年的寂寞
幾十年過去了,上百年過去了。不知經曆了多少滄海桑田,多少次朝代更迭。沒有人知道,在一個曾經叫做楊公寶庫的地方
一位少女依然沉睡著,等待著……
(嚴格說來,從貞觀到朱元璋成人,經曆了719年(可查史料)本人為了創作需要,故說成一千年,還望見諒)
1328年,濠州鍾離一個窮苦的姓朱的農家裏,又一個兒子降生了。在那健康的嬰兒呱呱墜地那一刹那,登時紅光照滿了半邊天空。
此時元朝的政治已越發黑暗腐敗,廣大百姓已不堪忍受元朝的剝削、壓迫和歧視。夜觀星象,目睹了這一奇觀的相士紛紛預測,天現異象,百年難遇,也許是天降了真命天子,離改朝換代的日子已經不遠了。那個農家,卻渾然不知。他們把這個可愛的嬰兒取名為------朱重八。(哈哈,少爺終於出場了!是朱重八喔!)
晶瑩透明的巨大冰塊裏麵,女孩依然甜美的睡著,似乎在夢中,她忽然看到了自己想見的人……
元朝至正三年是個多事之秋。水旱蝗災頻頻光顧的淮右大地又平添了一場來勢凶猛的瘟疫,死人往往死到一村滅絕,無人埋屍的境地。
    這一年的四月天,一連降了半個月的大雨,淮河泛濫成災,瘟死的人順水漂流,樹上、河灘到處有洪水衝來的腐屍,吃紅了眼的野狗,都受不了腐肉的臭味,專揀還有一口氣的活人下口。
  一個霹雷電閃大雨滂沱之夜,駭人的雷聲混在恐怖的雨聲中撕扯著天地,把淮右大地投入渾渾沌沌的境地。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暴風雨中,鬼火一樣的風雨燈一閃一閃,時隱時現,可以看見一行十幾個人影,在泥水中艱難移動。這是朱重八央求幾個窮哥們兒抬著他的父親、母親和長兄三具屍體奔本縣的皇覺寺而來,希圖讓上無片瓦、下無寸土的朱家亡靈,能浮厝於廟裏,不當遊魂孤鬼,可誰知道寺裏會不會發慈悲呢?一個月之內,瘟災奪去朱家三口人的性命,朱重八已經麻木了,同村人都勸他連屍首也不必掩埋,快快遠走他鄉以避瘟疫,可他於心不忍,他明白,此時還能抬著父母的遺體,一旦自己噗通一聲倒下,就不會再有人來抬自己了。他看被雨淋得落湯雞一樣的野狗,蹲在雨地裏,兩隻眼睛像墳地裏的藍幽幽的鬼火,隻要自己倒下,它們就會把自己當作美餐。
  雙腳踐踏著泥水,朱重八耳裏仿佛灌進了那首民謠:有旱卻言無旱,有災卻說無災,村村戶戶人死絕,皇上死了無人埋。
  朱重八咬牙切齒地恨,這世道太不公平了。他得挺著活下去,他那雙深藏在高高的眉棱骨下麵的一雙明亮有神、憤世嫉俗的眼睛,透露著他的不服輸的氣質。
皇覺寺的長老佛性大師會給他麵子嗎?

一年以後
重八走在揚州依然繁華的大街上,習慣性的摸了摸自己的光頭,連自己也不相信自己遁入空門竟已有一年了。
話說他當日帶著父母的屍身前往皇覺寺請佛性大師幫忙安葬雙親,佛性大師念在元璋的父親當年對廟上施舍過,元璋也是半個佛家子,於是幫他葬了父母並收留了他。
原來皇覺寺十年前被雷擊失過一次火,四鄉施主捐資重修廟宇時,朱元璋的父親朱世珍自己雖不富裕,卻像行腳僧一樣走遍濠州的山山水水、村村戶戶,磨破了嘴皮子勸人捐錢。令人驚異的是,他一個人勸捐的錢,竟占了修廟費用的兩成,所以佛性大師向來高看他一眼。
幾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徐達、湯和等人卻無此佛緣,家鄉又實在呆不下去,隻好紛紛離鄉去闖蕩去了。
皇覺寺原來叫於皇寺,規模相當大,一進山門,兩邊排列著四大金剛,橫眉怒目,中間坐著大肚彌勒佛。四中共有一二十個和尚,平時靠常住田租米過日子,加上替本鄉死人念倒頭經,坐佛事,得一點襯錢。重八年輕力壯,正是使力氣的時候,於是便在寺中做行童打雜役。
誰知好景不長,那年的災情實在太大,收不到租米,嫻牧甘逞劭醋懦圓渙碩嗌傯歟?婦?劑浚?鸚躍齠ò閹呂鐧納?輪鷥齟蚍⒆擼?殘澩蠹腋髯曰鼓苷業揭惶躉盥罰?鼙紉黃鴝鏊籃謾2瘓靡院螅?鸚源笫σ簿齠ㄔ緞小?
那是一個春光明媚的日子,久旱的大地已經被斑斑駁駁的綠草覆蓋,也許是地力已盡,那草不像從前那樣茂盛油綠,黃焦焦的。
   佛性大師已是一副行腳僧打扮,百衲衣、芒鞋、錫杖、銅缽,兩個小沙彌替他挑著些經卷,正準備長行。皇覺寺僧眾上下都來送行。
   佛性說他此次去浙東奉賢寺弘法講學,之後還要去普陀山,多則半年,少則幾個月便歸,要求各位要謹守寺規,好好修行。
  眾僧都道師父保重。
  佛性就要下山去了,有意地在人群中尋找著,始終未見重八的影子。他很納悶,照理說重八是他最為關照和器重的人,感情也比別人深,他怎麽會不來告個別?
  當佛性走到長亭時,見重八等在這裏送行。佛性露出笑容,說:“你的行事總是與眾不同,又何必送到十裏長亭呢?”
  重八說:“我真舍不得師父走,我願聽長老講經說法,我更喜歡聽您講佛經以外的南朝北國。”
  佛性笑了,囑咐他,師父遠遊的日子,切勿惹是生非,閉門讀書,選擇愛讀的去讀就是了。佛性深知他的誌向根本不在青燈黃卷,也不勉強重八,當初剃度他,也是想給他個安身之處,讓他好好讀點書。當今天下,群雄四起,有德者居之,捷足者先登,望他好自為之。
重八很感動,他問:“長老此去浙江,必能見到劉基、宋濂了?”
  “也許吧。”佛性又笑了,“我順口說了一句,你就如此上心。”
原來有一次重八稱趙普是孔明、張良一流的人物,得之則得天下。
  佛性不無揶揄地問:“你想結交這樣的賢人嗎?”
  “沒緣分啊。”朱元璋說,“一個出家人,更不需要了。”
  佛性說他倒知道幾位曠世奇才,號稱浙西四賢。
  重八急不可耐地問都是哪幾個?
  佛性告訴朱元璋,四賢中尤以劉基、宋濂為優。這劉基是兩榜進士,當過縣丞,後來做過江浙儒學副提舉,他看到朝廷腐敗,恥於為伍,便回到青田老家去隱居了。“另一個呢?” 重八又問。
  佛性說另一個是浦江的宋濂,他被朝廷委任為翰林院編修,根本不屑一顧,隱居在龍門山著書立說。
  重八喜形於色道:“這不是今世的臥龍、鳳雛嗎?是不是得一人可得天下?”
  佛性笑道:“這豈是你我檻外人所應當論及的話題。”
  重八不言語,卻拿出紙筆,記下了“青田劉基、浦江宋濂”幾個字。佛性意味深長地望著他笑。
  其實重八並不知道底細,佛性原本是世俗中人,是個有宏偉抱負的大儒,他是劉基的老師,親自教誨三年之久,後來因文字獄犯事,他才躲到寺院裏披起了袈裟,難怪他凡緣未了,有機會就想為他的學生劉基物色明主,他認為劉基就是張良、趙普一樣的人物,看是不是得遇明君了。
  他此時竟看出來重八日後必稱雄天下嗎?也許連他自己也處在朦朧中,但朦朧的往往會聚而成形,成為現實。
寺裏已挨不了幾天,重八沒有別的辦法,雖然不會念經,也不會做佛事,也隻好帶著一頂破箬帽,一個沐浴,一格瓦博,背上個小包袱,硬著頭皮離開了家鄉,作了遊方僧人。
說“雲遊”、“遊方”是佛門用語,也叫化緣,也就是“叫化”、“要飯”。既然非要去要飯不可,就到處找人打聽往哪裏走好。然而他並不把討飯當成目的,他要借此機會體察民情。他像雲水一樣飄忽不定,日出上路與饑民為伴,暮投古刹安身,嚐遍了人間冷暖艱辛,體味了世態炎涼,知道了各色人等的生存方式,這是他蝸居小小的鍾離村所不可能體驗到的一切。


重八隨身帶了一個自己裝訂成冊的記事簿,把一路所見所聞全記到了本子上,他不知道日後會有什麽用,但覺得會有用。他腦子裏什麽都裝,尊貴的、卑賤的、壯美的、委瑣的、昌盛的、沉淪的、富裕的、貧困的……重八在遊食生涯裏,肚子餓癟了,眼界卻極大地開闊了,他覺得很充實,稱自己是個貧困潦倒的富翁,富在何處?別人豈能盡解其中滋味!
有一日又聽聞自古江南魚米之鄉就是天下富庶之地,其中尤以揚州的繁華富貴最為著名,他決心去見識見識,於是一麵叫化一麵向南走,這一日終於來到了揚州城。
雖然此時元朝的殘暴腐敗已是社稷朝綱近於崩潰,可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揚州依然是一片“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的景象。這倒不是說揚州在亂世之中保持了太平,而實際上是出現了嚴重的兩極分化。官僚們趁著朝綱敗壞之機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商賈們則趁著混亂的時局投機倒把,大發國難財。最苦的當然還是老百姓,在亂世中失去了所有的保障,流離失所,食不果腹,若是不幸染上了惡疾,更是難以及時治療,很快就一命嗚呼了。
然而在這一年,瘟疫流行的災區卻盛傳江湖上出現了一位神秘的白衣女子。此女醫術奇高,武功高深莫測,出現之計總是蒙著一塊麵紗,因此從沒有人見過她的真麵目。又因為她總是出現在疫區,救人無數,廣為傳頌,因此被老百姓親切地稱為“白衣觀世音”。
重八餓了一個晌午,好不容易討來半塊燒餅,一小塊餿饅頭,興衝衝的跑道河邊剛想舀一點水就著吃,忽然被一陣哭聲打斷了。他尋著哭聲望去,原來是個十歲左右的衣衫襤褸的小男孩。 重八走過去,“小弟弟,你怎麽了?你叫什麽名字啊?你爹娘呢?”
小男孩不理,哭得更厲害了。
重八見他不搭理,趕緊拿吃的哄他。“你是不是餓了?要不要吃點?”小男孩抽抽嗒嗒地停止了哭泣,抓起那塊餿饅頭就狼吞虎咽的吃起來。
重八見小男孩吃完,連忙舀了點水遞給他。馬兒搶過缽,又咕咚咕咚地喝了個精光。喝完,他胡亂抹了抹嘴,對重八說:“我,我叫馬兒,我爹娘……我爹娘病死了……,已經放在破廟裏好幾天了……”話沒說完又哭了起來。重八一下子想起了自己的遭遇,看著馬兒就好像看到了的當年的自己。他“騰”的站起來,緊緊握住馬兒的雙肩,“你放心,安葬你爹娘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馬兒眼睛一亮,“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