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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細細地看紹興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顯然是因為魯迅。 我們這代人,多多少少都讀過魯迅先生的文章,至少語文課本中的《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故鄉》、《祝福》、《藥》、《孔乙己》等是不會有人不熟悉的。近一個世紀後的今天,用一種與魯迅先生全然不同的心態去體會、去感受他筆下的古城,回味他文章中的情景,真是別有一番滋味。 跟著一日遊的大巴,一進紹興城就看見了一條廣告標語:“跟著課本遊紹興”,它頓時讓我興奮起來。隨著導遊的路線,我們是先去了三味書屋然後再到百草園的。三味書屋保存得相當完好,裏麵的課桌課椅仍安原樣擺放著,真實再現了當年的情景。魯迅的座位在屋子的角落裏,據說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不知坐在那裏是為了能更安靜地讀書,還是為了更方便地做小動作,比如用小刀在木板上刻下一個自勉的 “早” 字,或在讀煩了 “之乎者也” 時悄悄地讀自己喜愛的書籍,或與同窗溜到後麵的小園中爬到花壇上去折臘梅。望著這間私塾,能想象得出少年的魯迅和其他學童們一起搖頭晃腦大聲喊著詠讀那枯燥的“仁遠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還有那 “高而瘦的,須發都發白了,還戴著大眼鏡” 的老先生 “將頭揚起,搖著,向後麵拗過去,拗過去” 地念 “鐵如意,指揮倜儻,一座皆驚呢;金叵羅,千杯未醉嗬......” 。
“出門向東,不上半裏,走過一道石橋,便是我的先生的家了。從一扇黑油的竹門進去,第三間是書房。”---魯迅
“中間掛著一塊扁道:三味書屋;扁下麵是一幅畫,畫著一隻很肥大的梅花鹿伏在古樹下。沒有孔子牌位,我們便對著那扁和鹿行禮。第一次算是拜孔子,第二次算是拜先生。” ———— 魯迅
“他有一條戒尺,但是不常用,也有罰跪的規矩,但也不常用,普通總不過瞪幾眼,大聲道:讀書!”--------魯迅
“我就隻讀書,正午習字,晚上對課。先生最初這幾天對我很嚴厲,後來卻好起來了,不過給我讀的書漸漸加多,對課也漸漸地加上字去,從三言到五言,終於到七言。”————魯迅
“三味書屋後麵也有一個小園,雖然小,但在那裏也可以爬上花壇去折臘梅花,在地上或桂花樹上尋蟬蛻。最好的工作是捉了蒼蠅喂螞蟻,靜悄悄地沒有聲音。然而同窗們到園裏的太多,太久,可就不行了,先生在書房裏便大叫起來:‘人都到那裏去了?’”----魯迅
離開三味書屋,我們來到了魯迅故居。堂間、臥室都看了個仔細,站在那廚房的門口,好像看見了幼年的魯迅與小閏土在裏麵相見的情形。
“我於是日日盼望新年,新年到,閏土也就到了。好容易到了年末,有一日,母親告訴我,閏土來了,我便飛跑的去看。他正在廚房裏,紫色的圓臉,頭戴一頂小氈帽,頸上套一個明晃晃的銀項圈,......他見人很怕羞,隻是不怕我,沒有旁人的時候,便和我說話,於是不到半日,我們便熟識了。”--------魯迅
故居的後麵便是人們心目中都十分熟悉的百草園了。說熟悉,是因為隻要在中國讀過初中的人都學過《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而我在初中以後直到不久前,還讀過它好幾次。一進那百草園,我便迫不及待地尋找起文中的細節,每找到一樣,我都會興奮一下: 那園中果真有一片菜畦,當然是為了再現魯迅文中的情景而開辟的了,畦中種植著很多樣的蔬菜;園中的石井還在,但石井欄卻一點也不光滑,想必原來的石井欄早已不複存在,這個是後來加上去的吧。石井當然不再用來汲水澆園,所以井欄口也釘上了十字木條,大概是防止小遊客也會像童年的魯迅那樣,在石井欄上跳上跳下吧; 高大的皂莢樹據說是後來從別處移栽過來的,架上結滿了鼓鼓的皂莢;桑樹我不知道還是不是從前的那棵,因為過了季節,沒看見紅紅的桑椹。那短短的泥牆根還在,隻是貼著泥牆根,新建起了一堵高高的磚牆,烏黑的牆壁上攜刻著魯迅先生的手跡《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全文。牆根下仍舊是荒草,與後來種上去的植物混雜地長在一起,我想裏麵一定會有蟋蟀和蜈蚣的,但不一定能摘到又酸又甜覆盆子,怕是也挖不到人形的何首烏了,當然,更不會有什麽赤練蛇藏在長草叢中。現在這麽高的牆頭,這麽旺的人氣,怕是美女蛇根本爬不上來,所以也不必擔心會有陌生的聲音喊你的名字。 聽導遊小姐詠頌著《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中的段落,讓我想起在當年那充滿了社論和語錄的枯燥課堂上,是魯迅先生的這篇文章給我帶來了無限的樂趣,以至於到今天我還記得當年朗讀這篇課文時我的認真與陶醉。倘佯在這百草園中,我似乎看到了少年魯迅的身影,也看到了少年時代的自己。 看著照片,讓我們一起來複習一下小時候咱們都背誦過的片斷吧: “我家的後麵有一個很大的園,相傳叫做百草園。現在是早已並屋子一起賣給朱文公的子孫了,連那最末次的相見也已經隔了七八年,其中似乎確鑿隻有一些野草;但那時卻是我的樂園。
不必說碧綠的菜畦,
光滑的石井欄,
高大的皂莢樹,
紫紅的桑椹;也不必說鳴蟬在樹葉裏長吟,肥胖的黃蜂伏在菜花上,輕捷的叫天子(雲雀)忽然從草間直竄向雲霄裏去了。
單是周圍的短短的泥牆根一帶,就有無限趣味。油蛉在這裏低唱,蟋蟀們在這裏彈琴。翻開斷磚來,有時會遇見蜈蚣;還有斑蝥,倘若用手指按住它的脊梁,便會拍的一聲,從後竅噴出一陣煙霧。何首烏藤和木蓮藤纏絡著,木蓮有蓮房一般的果實,何首烏有擁腫的根。有人說,何首烏根是有象人形的,吃了便可以成仙,我於是常常拔它起來,牽連不斷地拔起來,也曾因此弄壞了泥牆,卻從來沒有見過有一塊根象人樣。如果不怕刺,還可以摘到覆盆子,象小珊瑚珠攢成的小球,又酸又甜,色味都比桑椹要好得遠。 長的草裏是不去的,因為相傳這園裏有一條很大的赤練蛇。” ......
昔日故園依舊,一代文豪已去。這裏成了後人緬懷先人的去處。跟著導遊,我戀戀不舍地離開了那裏,Ade,三味書屋,Ade,百草園。 走在石板路的老街上,我的思維不斷地跳躍著,看見停泊在小河中的烏篷船,就想當年閏土就是坐著這樣的船從鄉下來周家的;看見大宅門,就想魯迅筆下魯四老爺家的宅子一定就是這個樣子的;看見賣炸臭豆腐的女人,就覺得她像魯迅家斜對門的豆腐西施楊二嫂;看見賣黃酒的小店,雖然不是鹹亨酒店,也會想孔乙己就是穿著髒兮兮的長衫,站在這樣的櫃台外麵就著茴香豆喝著老酒的.....。有個蓬頭垢麵的老婦人,佝僂著腰,柱根棍,伸出黑乎乎的手向我們要錢,我怎麽看怎麽都覺得她像祥林嫂老年的樣子,或者說她有意把自己裝扮成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我讓女兒給了她一塊,她不走,又向老公伸手,老公又給了她幾毛,她還不走,又把手伸向我,我說不是剛剛給過你了嘛。她竟然說:“多給我點兒你們又死不了。”原本的同情立即變成反感,這回輪到我自己說我自己了:“我真傻,真的。我隻知道人家拿了你的錢會感激你,不知道還有拿了錢說這種話的。唉,我真傻,真的。”
老街上的兩邊出售著紹興的各色土產,琳琅滿目,最多的就是黴幹菜了,一路都能聞到它的醇香,深深吸一下鼻子,忽然感到肚子好餓。鑽進路邊的小吃店,向櫃裏要了茴香豆、甜酒釀和炸臭豆腐,雖說沒穿長衫,還是坐下了慢慢吃。
(多乎哉?不多也。) 店的外麵就是那個炸臭豆腐的小攤,一串臭豆腐隻賣兩元錢,買來一嚐,味道要比店裏五元一份的好上許多,於是又人手一串,邊走邊吃,一直吃到集合等車的地方。肉胞見車還沒來,撒腿跑回小攤,又買了一把回來,總算人人都吃了個痛快。
(怎麽都覺得她像那個斜對門的豆腐西施楊二嫂。)
離魯迅故居不遠就是沈園,那裏曾是一個宋代的私家花園,園中景色清幽古樸,翠竹婷婷、垂柳依依。石橋、荷塘、古井已經經過了八百年的風風雨雨。但,使這座園林聞名的並不僅僅隻是這些古跡,更是因為陸遊與唐琬之間那同樣流傳了八百年的淒美愛情故事,和粉牆上那兩曲悲蒼的千古絕唱《釵頭鳳》。 坐在荷塘邊的亭廊裏,邊賞荷邊再一次聽導遊小姐講訴著那淒婉的愛情故事: 陸遊和唐琬本是一對表兄妹,從小青梅竹馬,天造地配,在陸遊20歲的時候娶唐琬為妻。但是在那個“女子無才便是德”的時代,唐琬的才華橫溢與小夫妻之間的親密感情引起了婆婆的強烈不滿。陸遊的母親唐氏嫌棄兒媳隻會和兒子在一起吟詩作畫,卿卿我我,影響了兒子的前程,加上唐琬婚後沒有生下一兒半女,便逼迫兒子休掉唐琬。陸遊雖然百般不願,但在那母命難違的封建年代,他別無選擇,隻能一紙休書將唐琬送回了娘家。沒想到七年以後,兩人竟在沈園邂逅相遇,那時陸遊已從母命另娶王氏為妻,而唐琬也已改嫁。四目相對,千頭萬緒湧上心頭,望著心愛的前妻,陸遊百感交集,心如刀絞。蘸著心血,他揮筆在園壁上寫下了《釵頭鳳》:
“紅酥手,黃藤酒,滿園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杯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此次邂遇後,唐琬的心緒再也難以平靜。回想似水的往昔,暗自飲泣,最後終於憂鬱成疾,不久便像落葉一樣悄悄逝去。 她死後,人們在陸遊的《釵頭鳳》旁邊發現唐琬亦留下了一首《釵頭鳳》: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幹,淚痕殘,欲箋心事,獨雨斜欄。難,難!難!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詢問,咽淚妝歡。瞞,瞞,瞞!”
以後的陸遊,北上抗金、南下任職,浪跡天涯數十載,但唐琬的身影永遠都縈繞在他的心頭。老年後的他多次來到沈園,踽踽獨行在幽靜的小路上,思念著唐琬,並在沈園留下了多首詩篇。八十四歲那一年,也就是陸遊辭世的前一年,年邁體衰他再遊沈園,留下了《春遊》:
“沈家園裏花如錦,半是當年識放翁。 也是美人終作土,不堪幽夢太匆匆!”
八百多年過去了,那些愛恨情仇的前塵往事,那些心碎心醉的如煙歲月都已隨風而去,唯有沈園 那斷壁殘垣,還在默默地見證著辛酸的曆史,訴說著辛酸的往事。
離開沈園,我們又來到了中國書法聖地紹興蘭亭。 蘭亭名楊天下就是因為大書聖王羲之了。 蘭亭園內是一個充滿了墨香的地方,滿園洋溢著濃厚的文化氛圍,它的每一處都有典故,每一 塊碑都有故事,甚至每一汪水、每一塊石都有傳說。與其說來觀景,不如說來感受文化。
蘭亭園內遊人不多,沿著幽靜的石板路向裏麵走,就看到了一個池塘,裏麵三三兩兩的大白鵝悠 閑地漂浮著或停在岸上養膘。也許是喂養太好的緣故,隻見白毛浮綠水,不見紅掌撥清波,更懶得曲 項向天歌了,就連遊客投放食物它們都懶得遊過來。 至於那“鵝池”兩個大字,據說王羲之剛把“鵝”字寫好,突然接到聖旨皇上要詔他進宮,於是 立即更衣接詔。八歲的兒子王獻之見父親離開,抓起筆在下麵寫了一個“池”字。兩個字果然風格不 同,“鵝”瘦“池”肥,這就是有名的“父子碑”。
過一個小橋,便見到了蘭亭碑。這兩個字原為康熙手書,但在文革中被“破四舊”打碎為三截並 被拋入水塘中,直到80年代初才被打撈出來,重新粘合起來。由於永遠也不可能再找到敲掉的碎塊, 這碑便成了“蘭”無尾“亭”無頭的殘碑。每每遊人來到這裏,都忍不住伸手去描寫那殘缺的部分, 千人描,萬人寫,時間久了,竟能隱約看出缺憾處出現了筆畫的痕跡,於是這塊碑又被稱為“君民 碑”。
禦碑亭裏的大碑即是有名的蘭亭禦碑了,它的正麵就是康熙皇帝的手書《蘭亭序》全文。後來 乾隆皇帝下江南遊蘭亭時,看見了皇爺爺寫的《蘭亭序》,忽然詩興大發,就在碑的背麵寫下了《蘭 亭即事》詩。由於祖孫兩代皇帝同在一塊石碑上作文賦詩,所以這塊碑被稱為“祖孫碑”。導遊小姐 告訴我們,文革時紅衛兵闖入蘭亭,先砸了“蘭亭碑”,本想接著砸這塊大碑,但時日已晚,準備第 二天再來砸。當時園內住著一個醫療隊,醫療隊的隊長覺得砸掉實在可惜,但又不能明著保護,於是 想出了一個好辦法,他和其他醫療隊成員一起,連夜用石灰把整個大石碑刷了個雪白,然後在上麵寫 上了毛主席的詩詞《送瘟神》全文,在背麵寫上了“千萬不要忘記階級鬥爭!”。第二天紅衛兵小將 們拿著榔頭鐵棍來砸石碑了,醫療隊長說:“這上麵寫的是毛主席的詩詞,誰敢砸毛主席的詩詞?誰 砸誰可就是反革命啊。”那些紅衛兵小將誰也沒敢動手,怏怏地走了。這塊碑就這樣被保護了下來。
王佑軍祠裏麵陳列著各大名家臨《蘭亭序》的石刻和各個朝代書法家臨摹的作品。導遊怎麽講我 就怎麽聽,如果沒有導遊,也就隻能瞎看了。我對書法實在是知之甚少,裝模作樣東看看西看看,在 孩子們麵前假裝很有文化的樣子,其實根本看不出個名堂來。可來了也不能白來,能把導遊小姐講的 那點兒看明白就不錯了。
園內還有一個寫著一個大大的“太”字的碑,好像是木頭的。這裏麵也有個故事:王羲之的小兒 子王獻之十分聰明,自幼隨父學習書法。由於常常受到表揚,有些沾沾自喜。一日,他寫了一個“大 ”字,寫好後拿去給父親看,王羲之看後沒說什麽,提筆加了一點,“大”變成了“太”字。兒子見 父親沒誇他,又跑去找母親,母親看了看那個“太”字後說:“我兒磨盡三缸水,唯有一點像羲之。 ”故事隻是個故事,想必是人們編出來用以鼓勵小孩用功刻苦的,要是真的磨盡了三缸水連個“大” 還寫不好,我想那王獻之也就不會成為書法“二聖”之一了。
蘭亭園內書“鳥”文。
說真的,去魯迅故居隻有我是興致勃勃的,孩子們哪裏知道魯迅是何許人也,就連肉胞也不過 隻聽說過這個名字而已。魯迅的著作在台灣是禁書,更不會出現在課本裏,這也就怪不得他了。於 是我成了導遊小姐的得意助手,對台人員專職解說員。至於那一堆孩子,實在不知道該怎麽才能說 得明白,就算說明白了又能怎樣?他們是不可能會出現我的那種心態的。我隻說:“魯迅呀,這個, 這個,嗯,就像是‘你們的’馬克吐溫。明白的幹活?”至於陸遊與唐琬的故事,除非四個孩子裏 能出個學“比較文學”的或研究中國曆史或文學史的,否則一輩子也明白不了,還得說人家活該、 沒用、有病、自找的。反正跟著看房子、看人、看花、看草、看山、看水、看樹、看石頭、吃東西.. ....。明白的看門道,不明白的看熱鬧。本來就是玩嘛,用不著整那麽明白,整明白了那叫參觀學習, 就不叫玩了。 去東湖,算是我們陪著孩子們高興了。坐烏篷船的錢不包括在一日遊的旅費裏,一條船90元,隻 限乘三人,湖裏轉一圈十五分鍾。明知被活宰,還得叫上兩條。想到老船工劃船時手腳並用挺不容易, 也算心甘情願。我們一共七個人,還好我以前來過一次東湖,也乘過烏篷船,就把“名額”強行讓給 了一貫發揚雷鋒精神的肉胞同誌。 湖邊柳樹下找塊大石頭,我獨自一人坐下欣賞美景。 一老船公將閑船劃到樹下乘涼,主動跟我搭訕,幸好我能聽懂紹興話。老伯跟我說,他今年七 十三歲了,從小就會劃烏篷船。他有個兒子四十多歲了,一點也不會,孫子就更不會了。現在紹興 人沒剩幾個會劃烏篷船的了,好多旅遊點的船工的都是外地來打工的。不過還是幹別的好,光會劃 船有什麽用?被人剝削。他說我們帶遊客在湖裏轉一圈公園就收費90元,最多我一天能給公園掙兩 千元,而公園隻給我們二十元一天,還不管飯。我每天自己帶水帶飯來,還要帶點煙酒,算下來一 天也就淨掙十五元。公園讓我們跟遊客要小費,可你們已經花了90元坐船了,我們怎麽好再開口, 反正我不好意思開口要,活那麽大歲數了,沒那個臉,開口要小費跟要飯有什麽兩樣. . . . . . 。 老伯摸出酒瓶喝了口酒,我問是黃酒嗎?老伯說那當然,喝了一輩子黃酒,別的酒從來不沾。我說 您喝酒不用下酒菜?老伯說要是有幾粒花生米就好了。我說我有茴香豆給你下酒好嗎?老伯說好呀 好呀。我從包裏掏出剛買的一包茴香豆遞給他,他說聲謝謝拿了,倒出幾粒,要把包還給我,我見 我們那兩條船正在靠岸,說聲您留著下酒吧。便起身離去。
(據說這石橋是紹興最高的石橋,就在東湖景區裏麵。) 回杭州的路上,我在電話裏告訴表妹,我們還要到茶園和蠶絲廠參觀。表妹提醒我千萬別在那裏買東西,茶葉她會送給我,蠶絲被在杭州可以買到很好的。我牢牢記住了表妹的教導,力爭做到“拒勾引,永不沾。” 但人的毅力和自製力有時真的很脆弱,在蠶絲廠,聽著那動人的介紹和精彩的演示,我和肉胞還是沒能經得住誘惑,一下子就被忽悠了兩千四百多元人民幣,抱回了五床被子,一大四小。 這一天,玩得高興、吃得開心、花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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