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西遊記之(一)酒逢蒙古千杯少
文章來源: 淡淡微風2007-09-06 09:34:22

  本來還想用另外一個名字“喝必醉,逢必倒”,轉念一想,那是我自己的問題,不能賴到蒙古兄弟的頭上,就別用了。
  另外,也有不少朋友提過意見,說您應該把話說清楚,是內蒙古不是蒙古,弄的我們還以為你出國了。我嘿嘿一笑:這個沒辦法,俺從來就沒有把內蒙古和蒙古分開過,在我眼裏隻有一個蒙古,隻是現在暫時分家,早晚還是要回來的——就象以前一樣:)
  開始寫這個係列的時候,也就是先把序扔出去時,還在上海,還剛剛從大西北的禿兀荒涼離開,一下子跌進上海的燈紅酒綠,看著窗外閃爍耀眼的燈光,耳邊呼嘯著車水馬龍,腦海裏還仿佛依稀著一望無際光禿禿的荒原,頗有些回不過味兒轉不過筋。本來想趁熱先寫一點兒緩緩,結果緊接著就一個一個城市走馬燈似的跑起來,再也沒有動筆的心思,直到如今回到北京,才算是塵埃落定。
  嗯,英雄到老皆歸佛,宿將還山不論兵,驢友歸來才坐定,寫出見聞大家聽。

  這蒙古兄弟的喝酒功夫,得先從“下飛機威”說起。
  早在沒回來之前,蒙古朋友就在網上問我:準備好了嗎?
  一聽這話,我就打一激靈,這這這什麽意思啊?
  結果朋友嘿嘿笑道:別緊張,我是說你那裏涼快,北京熱著呢,可沒你那裏那麽舒服,你準備好了嗎?
  我暗抹一把冷汗:哦,還以為說的是喝酒呢!
  他說的是不是喝酒,還是故意不承認,我最終也沒弄清楚,而那時候,我仗著自己當年還薄有酒量,也沒怎麽把他們當回事兒。自然,後來的事實證明,我是太自以為是、太大意了。
  
  還是老習慣,安頓好了先理發再洗澡,結果這頭發還沒有處理完,蒙古兄弟已經等在了理發店門外,沒等我去把身上的臭汗清理一下冒充“香汗淋漓”,就被拖進了飯店。
  後麵的事情不用細表,總之就是白酒啤酒一起上,管你行不行都得喝,任我怎麽說一天沒吃東西,也擋不住蜂擁而至的酒杯,最後的結果,記憶一片空白,發生了什麽事,我就隻是聽別人的轉述才能得知了。
  這還不算什麽,畢竟客觀原因情有可原,而真到了蒙古,才是實打實的較量,純粹是實力不及,推不到別處了。

  其實照我的分析,喝不過蒙古兄弟最重要的緣故,是因為我們都無組織單兵作戰,蒙古兄弟則是集團軍協同作戰。
  別的酒場,一般來說一個桌上隻有幾個人能喝,隻有個別人猛喝,而到了蒙古,是個個能喝,個個猛喝,人數多戰鬥力又強,我們去做客的人隻影單,自然不是對手。
  隨便舉個例子,就可以知道他們的喝酒風格了。當時有位朋友遲到,道歉時說:這是我趕的第三場。後來終席,那位兄台要先行告辭,說是還要再趕一場——其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 
  唉,這樣的敬業精神和能力,誰能跟他較勁兒啊,反正在下是五體投地甘拜下風!
  
  隻是這樣泛泛的說說,大家並不能了解到底會喝多少,我還是把他們酒席的過程大致描述一下,讓大家有個直觀的認識。
  他們的規矩,是大桌子坐定——應該是超大,我們那次是十六個人——涼菜擺在轉盤邊上,大家轉著吃,而不是象大部分地方那樣菜擺在中間,否則根本夠不著。
  開席以後,主持人先說話開宗明義,如何如何,然後大致是大家一起喝兩杯。杯子是那種差不多四杯一兩的小杯子,酒呢,自然是當地特產白酒。
  大網撒過以後,開始撒小網。就有些朋友站起來,按照各種情況,把大家劃成三三兩兩各式各樣的的小圈子,依次敬酒。這一輪,基本上有多少人就會喝多少杯。
  小網撒過,是自由活動。每個人都出來敬酒,別人敬你,你自然不能不回敬,這一來一去的,基本上有多少人,人數乘以二,就是你喝掉的杯數了。
  到此為止喝了不少,估計不少朋友以為已經差不多了——“曾經有一杯酒擺在我麵前,可是我沒有珍惜。。。我猜到了這個開頭,卻沒有猜到結局”——其實,這才隻是個開頭,真正的硬仗,還在後麵呢。  
  敬酒結束,就會有人站出來,說:為了歡迎尊貴的客人,我們特意請了歌手給大家獻歌。於是一個歌手就帶著樂手出來,唱民族歌曲,並嫌上哈達。
  唉,歌曲自然是很悠揚的,僅僅獻歌獻哈達倒無所謂,可是這後麵就跟著酒,歌手捧著哈達和一碗酒——沒錯,是碗——碗也不算太大,大概是三兩左右吧。歌手邊唱邊端著酒一臉誠摯暗藏壞笑站在你麵前,大家又都看著你,你哪能不喝啊!(本來想寫成奸笑,想想覺得不合適,人家隻是等著看笑話,又占不了什麽便宜,談不上“奸”啊)
  這喝還有喝的規矩,要先用手指輕沾一點,彈向天空,表示敬天,再沾一點,彈向地麵,表示敬地,再沾一點,抹到額頭上,表示什麽我忘了,然後一飲而盡。
  一般來說,前麵還能頂得住的人,到了這一碗飛流直下三尺,也就差不多疑似銀河落天——漫天星鬥了。
  可惜,並不是喝完這一碗就可以脫身。
  在歌手給某個人敬酒的當兒,其他人已經開始了混戰,互相誰敬誰,誰喝多少,那就沒數了。
  歌手唱完,喝酒的人裏有能唱愛唱的,又開始獻歌敬酒,方法同上,也是一碗碗的來,同樣,混戰也繼續。
  後來的混戰持續到什麽時候,應該視現場情況而定——而我已經不記得後來的現場情況,因為我早已經醉了。
  最牛的是,經過了這麽多陣仗,不少蒙古兄弟還夠清醒笑看酒場——功力啊,不服不行。
  唉,幹白美酒琉璃杯,欲推歌聲耳邊催。醉臥酒場君莫笑,這種喝法誰不倒。

  還好,因為計劃已經定好,第二天我就離開了那裏,如果多待幾天,估計我是沒辦法從暈乎乎的狀態裏出來的。宿醉未醒新酒又來,數十年如一日在酒精裏浸泡著的蒙古兄弟們,居然還能精神抖擻身體健康,不知道他們是練了什麽功——該不是當年八思巴國師傳下來什麽秘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