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煮了排骨湯,喝了兩天,剩的已經不多,準備今天把它消滅掉。 於是洗了香菜,先放在碗裏,就去盛湯。 開始並沒有注意,忽然若有所感,再繼續剛才的動作,琢磨了一下,才明白,原來今天盛湯,勺子每次都碰到了鍋,發出了“當當”聲。 引起我的注意的,不是碰撞本身造成的阻礙,而是碰撞產生的聲音。 那聲音,清越悠揚,居然有些象寺廟裏的鍾聲,令人有神清氣爽之感。 很久沒聽過這樣的聲音了。 一時間有些失神,覺得在那樣的音聲裏,心變的很安靜,身體也安寧下來。 於是就站在那裏,呆呆的出神,仿佛進入了那聲音的境界。 過了一陣子,心念又開始起伏,有從那境界裏出來的趨勢。 就再用勺子去碰鍋,卻沒有剛才的聲音那麽好聽了。 又敲了幾下,摸索出了規律——原來,要從一定的方向,用勺子一定的位置,碰鍋一定的地方,才有剛才那麽好聽的聲音。 摸出了規律,就一下一下的敲,享受起來。 每一下都仿佛敲在心底,每一下都仿佛敲在雜念的間隙。 就在那輕輕的一敲一擊中,出離了這個世間,進入了另外一個空間。 一時間,廚房化作廟堂。 舍念清淨,入流亡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