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能有幾度再回首(5)
文章來源: 海棠花飛2008-07-10 17:21:58



雖然對那個微醺午後的追憶仍時不時地讓菲心旌飄搖,她不再惶恐不安。他,印證了她心靈深處的感應,原來,紛繁的大千世界裏,在不經意的時候,真的會有那麽一個特殊的人給你帶來一份驀然回首的驚喜。那一刻,時間停滯,萬物空遁,一個眼神的交換就能知彼此的含義;那一刻,花好月圓,別無他求,生命因此而蓬勃美麗。

同時,那個冬日下午的對酌,也讓菲喝明白了另一個事實,那就是---凡,於她而言,永遠也不可能像麥可和安東尼奧一樣,她可以左勾拳,右踢腿的瞎鬧,不用考慮會有啥心腦後遺症。凡不一樣,他的一個簡單的眼神,一個無意的微笑,都會絲絲扣扣地牽動她心裏最柔軟的一處,那一處,是在她遇見凡才知道,原來她也有那個一直來被她譏笑的, “ 小女人 ” 的半點心。現在那個半點心被他起博了,她能摸到,感受到,可是她卻不能讓它放任自流地去追溯那個讓它起跳的源泉。

因為那天在凡的辦公室裏,緊挨著他的電腦,菲看到一張辦公室秀幸福專用的標準相。照片裏,一個約 4-5 歲大小,眉宇酷似凡的男孩,幸福地依偎在一個打扮精致入時,修眉描唇的美婦身邊。如果不是菲對凡動了點額外的小心思,看著那張鑲嵌在水晶鏡框裏的彩照,她也會由衷地讚歎凡有個令人羨慕,無可挑剔的家庭。

時光無法倒流,菲自知人生難免如此。有些失落,有些惆悵,就似蘇老九百年前就仰天長嘯過那樣,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雖然她很想知道埋在凡心底的更多的故事,或許還在乎凡心中是否一樣的有她,但是她不敢想太多,亦害怕知道得太多,凡必將成為自身的一部分,從此會讓她承受無法割舍,又必須割舍的痛。她明白在這件事上,她不能向其它她想做的事一樣,可以義無反顧地一味前行。回想起他倆在壽司吧午餐時的暢懷大笑,那份時光已在菲的心裏定格成一張溫馨的老照片,讓她覺得格外的珍惜。在行色匆匆的人群中,能與自己欣賞的人共處片刻,已是人生難得的奢華。菲感謝上蒼給了她這種機緣,在紛繁,雜亂的人生中,在無盡的目標,理想的追逐中,留下片刻清純的記憶,她沒有遺憾,隻有給凡發自內心的祝福。

她已經沒有理由再好奇,凡就是命中注定,撩撥她心思的那一個,隻是他已是名草有主,而她也從沒想過要去橫刀奪人之愛,更何況在這件事情上,完全可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而已。菲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修理自己不合時宜的春心萌動,迫使自己重新進入那噎死人的博士女狀態,埋頭寫論文。她夜以繼日地在她小小的空間裏不停地寫,寫完論文大綱,又寫好了序。萬事開頭難,看著開始有點架式的論文框架,菲舒了口氣,雖然耽擱了些時日,她還是有信心按計劃完成。

偶爾飄過凡的辦公室,看到那個坐在計算機前工作的身影,在背後大玻璃窗的亮光反襯下,就像一個輪廓分明的剪影,菲看了,難免要走神一小會兒,就像在欣賞一副熟悉而親切的畫。她想像著計算機後麵的他,工作時的表情肯定是專注又認真,偶爾可能還會皺一下眉,揉一下額吧。菲心裏暗笑一下,男人往往把所謂的事業看得過重,不過,還別說,有時覺得這也許正是女人欣賞的男人味的一部分。男人味是什麽?就是女人先天沒有的,後天也難做到的男人身體和性格散發出來的雄性荷爾蒙。當然,反之亦然,女人味也不過是雌性荷爾蒙碼成的皮相和腦相的混合體。 異性相吸,還不如說是彼此荷爾蒙的比拚。

菲以為她和凡本來就是兩條有著各自既定軌道的直線,一次短暫的相交,一個驚喜的回眸,成就一段溫馨的回憶而已。隻是她沒想到,他倆的故事還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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