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兒子的初中是半私立的, 暑假過後要搬到其他校園去, 對我們來說會十分不方便。他們本來借用的校園其實就在大兒子讀天才班的公立學校裏, 他們倆雖然一個年級, 但不是一個班, 放學卻可以找到對方。

於是我們打算把小兒子轉去大兒子一個學校甚至一個班, 那樣就沒有交通的問題了。

公立學校的天才班報名都是網上做的, 也順利收到錄取的信。可是天才項目的主任不容易對付, 她清楚地記得去年小兒子還是小學四年級, 要跳一級到六年級進她的學校, 因為公立學校很死板, 沒有規則可偱, 所以建議去半私立的這所中學去, 。。。現在她以為即使跳級, 應該在升七年級, 怎麽會是八年級畢業班呢?

所以她開了一個單子, 讓大兒子帶給我, 要求出具小兒子連跳幾級的書麵理由。這個就比較複雜了, 在小兒子的班裏, 他是最突出的尖子生, 成績是最好的證明, 但是美國人幾乎不看重成績, 他們需要有人擔責任出來寫點什麽。書麵的理由很難做成, 何況既成事實已經到了這個程度, 所以我去跟她談, 願意讓小兒子接受任何考試來評定他的實際水平, 然而這不是她所要的。

在她眼睛裏, 我大兒子是好學生, 盡管我說他從來不做功課, 而他的成績真不知道怎麽騙來的, 跟女兒當時的一模一樣。那些複雜的生物和科技試題, 他都拿了滿分, 寫得天花亂墜, 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複習過。所以我試圖說明小兒子更優秀, 也是徒勞。

我的努力並不得到小兒子的欣賞, 他不願意離開現在的七年級班, 哪怕一起去很遠的校園, 他希望留在這個班一起升八年級; 那天他很興奮地告訴我, 老師已經跟所有學生逐個談話了, 他已經獲準升畢業班了! 他喜歡他的同學, 有次我去他們班參加活動, 做一個講座, 他的同學都把他當弟弟一樣照顧著, 我理解為什麽他這樣不願意離開。

他晚上哭了, 說要呆在那個班, 不要什麽天才項目, 我當然不在乎什麽名稱什麽項目, 想到還要去找人寫證明, 很懷疑那樣是否必要了。

順其自然, 如果那個主任糾結於一個證明, 不如放棄。據說半私立的學校會提供校車, 把學生從現在的校園送去新校園, 那樣就好了。

其實最近我自己也忙, 沒有太關心小兒子讀書的事, 過了幾天，半私立中學的老師最終還是寫了鑒定, 說當初根據兩項標準考核, 他已經是七年級上遊水平, 所以給他跳了兩級。。。我把這張書麵的東西送去給公立學校天才班的主任, 加上Highly Gifted的文件, 後者當然眉開眼笑了。

可是由於小兒子跳開了小學畢業班, 現在又倉促地進入初中畢業班, 不如女兒按部就班地兩次拿到總統獎, 隻能算有利有弊。人生隻能在錯誤中不斷糾正自己, 錯得多才成就大, 我以外力促使他起落風雲, 旦願他將來理解我的苦心。

三個孩子走在一起, 老二已經超過老大的個子, 也逐漸會裝腔作勢, 而老三還是幼稚莽撞。昨天帶助手和他們幾個出去吃飯, 他一個勁取醬料放在托盤裏, 快到位置的時候一抖, 把椅子倒得稀裏嘩啦。。。回家的路上愈加人來瘋了, 我們都說他"醉"了, 助手媞娜就提問他幾個天文方麵的名詞, 他不但很書麵地解釋了, 還滔滔不絕地演講起來, 我隻能不斷提醒他: 你尿布忘了帶吧?

人要真的成熟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