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二到一九九四年,我從瑞典到美國安娜堡密西根大學作博士後。妻兒都還在瑞典。科研繁忙,旅懷孤寂,前程未卜,寫過如下三首七律。今日重讀,當年心緒,猶在心中。
一. 悵別隆城計一年,雁飛雪舞柳吹綿。 營生俯仰添牢落;書電倉惶作掛牽。 半輩萍蹤歐亞美;三春心誌雨雲煙。 而今揀得詩情在,鬥室孤吟亦枉然。
二. 屠鼠天天似鼠忙,十年胰腺作疆場。 尋新述著文卅本;依舊窮途徑幾行。 抱璧徒增心促仄;倚籬難望氣悠長。 韶光最是無情物,直逼英雄老異鄉。
三. 流光過指太匆匆,人若秋山半轉紅。 萬裏相思傷繾綣;九天風雨歎愁窮。 冶情聊讀詩千首,得趣誰添茗一盅? 向晚曲江貪獨步,任它斜月泊遙空。
(一九九三年秋於美國安娜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