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晚上約了人談事，臨出門，阿小 N 痛哭流涕：“我會想你的媽咪！”

“我很快就回來，你乖乖睡覺”，我給他擦眼淚和鼻涕，很多，用掉三張麵巾紙還沒擦幹淨。

“可是我會想你想得睡不著的，怎麽辦啊媽咪？！怎麽辦嘛？！”他使勁摟著我的脖子問，眼淚甩得我滿臉都是。

我身上吊著他，去睡房取了一件我的睡衣，帶他回到他的房間，扒開他的雙手，放他在床上，把睡衣塞進他的懷裏，為他蓋好被子，胸有成竹地對他說：“喏，給你媽媽的睡衣，有媽媽的香味兒，抱著就不會睡不著了。”

他終於平靜下來，幸福地抱著我的衣服笑了。這招兒真靈，從他出生到現在，屢試不爽。

幾個鍾頭以後，夜半時分，我睡得正香，睡房門突然被撞開，阿小 N 衝到我麵前，悲痛欲絕地問我：“媽咪你已經回來了，為什麽不告訴我？”我被他突然吵醒，根本反應不過來發生了什麽。過了半晌，才抓過他的腦袋親了一口，迷迷糊糊對他說：“我一回來就去看過你了，你睡得很香，媽媽不想叫醒你呀。”

“你騙人。”

“我沒有。”

“你根本沒看過我。”

“我看過你了。”

“你騙人！我把我的 Moossy Moossy 放在門口了，你隻要一進來，肯定就會把它踢開，可是它一直都在門口來的。”

這隻狡猾的小狐狸！我隻好避開騙人事件，轉而抱住他狂親一通以示安慰，終於令他滿意，勉強同意回房睡覺。不料走到門口，卻又折回頭來，用力甩了一樣東西在我枕邊，惡狠狠地說：“這個，我不用了，還給你！”然後扭頭絕決地走掉了。

我定睛一看，他丟在我腦袋旁邊的，不是其它，正是他已經不再需要的我的髒睡衣。

2.

我抱著阿小 T 看電視。

他看一會兒，就會回頭拿他圓滾滾的小肉臉來貼貼我的臉，順便對我甜甜地笑一下。看他這麽可愛，我忍不住問他：“以後長大了，想找什麽樣的女孩子結婚？不如就找媽媽吧，又漂亮，又愛你。”他聽我此言，竟然放聲大笑起來，而且是邪惡的那種笑，滿地打滾的那種笑，道：“媽媽你可真傻呀。到那時候，你早已經死啦！”

不會吧，這麽絕情？！我正傷心，阿小 N 接過了弟弟的話茬：“ No! 　她不一定會死的，不過肯定已經是個老太太了，當了 Grandma 那麽老，還怎麽結婚呀。 ”

說完，兩人幸災樂禍地抱在一起狂笑起來。這哥兒倆，隻有在幹壞事說壞話的時候最和諧，最默契。

看著他們，我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不久前還信誓旦旦說要永遠愛我非我不娶的那兩個男生。

難怪人家都說男人靠不住呢。

3.

我幫阿小 J 洗漱，她說她自己來：“媽媽你去休息吧，我怕你太累了。”

“傻寶貝兒，媽媽喜歡照顧你啊。”

“不用了，你還是照顧阿小 N 和阿小 T 吧，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來。我已經 old enough to take care of 我自己了。”她微笑著忙自己的，臉上那兩個酒窩美得醉人。

她隨口說的這幾句話，可是我從她一出生就盼著的啊。如今終於等到，她知道體諒媽媽的辛勞，成了個善解人意的大孩子。

我感覺到的，竟然不是解脫，而是舍不得。

4.

今天我們來聽幾首鈕大可的老歌吧。

第一首是《不變的守候》，他寫給父親的歌；

 

第二首，是他寫給女兒鈕韻旋的，《永遠的寶貝》；

 

第三首，是他跟趙詠華合唱的《無奈》；

 

第四首，是他為蘇芮寫的，《沉默的母親》。

在聽這些歌的當年，雖然也是滿心喜歡，但卻遠不如今天更懂得歌曲當中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