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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和老頭也是第一次見麵,老頭長了個鷹鉤鼻,看上去很嚴肅,笑起來卻有很溫和. 一陣寒喧,老頭指著那個高高的男生說: “這是我的朋友DAVID.” DAVID有一個很長很奇怪的姓,我根本沒聽清姓什麽,老頭就不同了,他和神探亨特一個姓,比較容易記也容易上口. 反正也不用叫DAVID的姓, 我也沒往心裏去.
原來亨特老頭和DAVID是同一家軟件公司的,隻不過老頭是東部的頭,DAVID是西部的尾,兩人一老一少都對遊戲最感興趣.平時也挺說的來,這次老頭來,兩人就又湊到一起切磋了. 談的上癮, 亨特老頭就把他帶來跟我一起喝咖啡了. 我漫不經心的打量了DAVID一眼,金發碧眼的感覺並不是很大歲數的一個小夥子,不知道為什麽卻留了大胡子,胡子的顏色是那種發紅的金色,讓我想起了童話故事裏的紅胡子,對著他微微一笑, 他也一笑,露出了整齊潔白的牙齒,看來他家為了他這口牙花了不少錢,否則天生的怎麽可能這麽整齊. 個子很高,根據我的目測,怎麽也得有個1.83以上,可惜因為從事IT行業的緣故,大概也不是那種特別喜歡鍛煉身體的男性,年紀輕輕的顯的有點單薄.
亨特老頭和我聊的話題似乎都很吸引小戴, 他不停的打斷我們的對話問一兩個非常幼稚的問題,我才知道在小戴的觀念中,中國隻是三個詞-工夫,中餐和長城. 他心目中的第一偶像就是李小龍,第二偶像是成龍, 我很為他的孤陋寡聞而生氣,轉念一想,這美國不是還有人相信中國人民生活在共產黨的暴證下,每個人都水深火熱的. 跟那幫總想拯救我靈魂的信念之士相比,小戴還是孺子可教的.
於是那天下午我就開了堂小戴的中國文化啟蒙課, 亨特老頭在旁邊不時微笑著糾正我用法有錯的單詞, 小戴睜著一雙綠色的眼睛,如饑似渴的學習著,我在傳道授業解禍的同時,順便嘲笑了一下美國曆史之短暫. 沒想到得到了一老一少嚴肅的同意.我心裏暗自得意,看來這種求知欲很強的老外還是比較容易糊弄的,我也許可以找個職業專門教中國文化,掙點零用錢,既累不著,也不用擔心誤人子弟,不就是一侃字.這年頭,有文化的不多,會侃顯的有文化的不少.
正胡思亂想著呢, 亨特老頭的手機響了, 他接了來電,表情變的有點嚴肅. 說了幾個OK後,就站起來說有點事要先走了,我正想趁機跟老頭一起開溜,求知欲極強的小戴先開口堵住了我的話,表示他還有幾個問題要向我請教,而且老頭的事情和他沒什麽關係,如果我方便的話,可以再跟他聊聊嗎? 我心中叫苦,表麵上還是很溫和的說完全可以.
好幾杯咖啡過後,小戴的求知精神成了我沉重的負擔.我開始很不給星巴克咖啡麵子的發困,可是呢又實在不好意思站起來就走,我算是明白了大師們為什麽都要閉門謝客了,太熱情的學生也是問題啊. 我剛才的美好的小設想已經被自己否決了,看來我是當不了隻會 “侃”的東方文化友情大使了.
老美大概都是後知後覺的,等我隻用語氣詞和微笑說話的時候,小戴總算明白了.忙不迭的跟我道歉, 我微笑著說沒關係,心裏卻惡狠狠的說 “早幹什麽去了.”謝絕了小戴共進晚餐的盛情邀請,我可再沒精力在去跟他晚餐的時候探討什麽是少林工夫,為什麽李小龍不會少林武術之類的問題了. 不過在他的一再堅持下,我還是把我的電話號碼和電子信箱給了小戴,並一再強調我非常非常忙,沒有時間. 小戴似懂非懂的點頭. 我苦笑這想,我總不能跟你直說,沒事別找我,有事的時候也盡量別找我吧.可看小戴把我的草書小心翼翼的放進錢包裏,我就知道電話響的時候要看來電顯示了.
回家的路上接到林哥的電話, 他的夫人和這麽長時間沒見的孩子將與周日到,新的公寓裏家具也送到了,讓我和Vivien晚上沒事過去給他看看怎麽擺比較好.我答應了下來. 給Vivien打電話卻沒人接聽,留了言叫她直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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