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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昨天順利回到了家， 不僅火車準時開到， 一路上居然遇到的海關人員也比較友善， 算是個幸運日吧。 不過看到美國平坦廣闊的地平線和樸實無華的風景， 心裏又忍不住有些懷念歐洲的風情。 在機場裏有些唏噓， 兩個月的時間無影無蹤地飛逝而過， 一恍惚覺得還是當初出發的感覺， 若掉頭跳上下一班去歐洲的飛機， 我的旅途又可以重新開始了。 回到家一切無恙， 清燈靜音，洗衣房裏還散落著夏天的衣物， 唯一的驚訝是我的汽車在兩個月未開後電池居然漏光了， 啟動不起來。 匆匆趕到亞洲超市買了一些麵條和雜貨， 開回家時看到車前燈照射在滿天悠悠飄揚的雪花時才意識到夏天在出門時就已經過去了， 而冬天正在眼前。
小玉一直十分歡喜， 在德國機場時問她想不想念阿姨外公外婆和表弟時還有些神傷黯然， 一到了美國便興奮起來， 等再問她想不想念他們時居然神氣昂然地答道不再想念， 小孩子， 居然就那麽點長性。
晚上8點不到便上床睡覺， 夜半醒來一時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何處， 還以為仍然在德國， 而家裏的其他人睡了一滿屋， 清醒過來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回來， 而那些你生活裏曾是最親密的人也已遠在了千裏之外， 有點傷感。 這次相聚讓我再次意識到人與人之間矛盾的關係， 僅僅愛總是不夠， 而世界上最難做到的品行也許是耐心和容忍。 坐在飛機上我突然意識到我沒有給父母拍一張照片， 我們全家也沒有拍一張合影。 這唯一的一次大團圓竟然沒有相片來紀念是多麽大的錯誤， 但一反思自己一直不想把相機拿出來， 也許是我在家裏人裏無法做到象一個局外人一樣來冷眼觀察紀錄發生的事， 也許是在父母日益衰老的臉上我沒有看到應有的快樂， 那裏總滲透出對人生無奈的悲哀讓我不忍心多看， 更不要說去拍照。 他們的確沒過過太多的好日子， 以前我們尚未成年無能為力，如今雖然有能力提供經濟上的資助卻也無法給予他們持久的幸福，這種對人生沉甸甸的的無奈本身就是一種悲哀，而我能做的是坐在他們麵前聽他們訴說種種難處， 隻讓我的心更加下墜。我無法替他們掙脫固有的束縛而生活得快樂瀟灑些，於是為他們悲哀成為了我的承重， 在千裏之外成為了拽住我心的一個黑洞。
回家了！ 在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周遊無論多長的時間， 家總是永恒的不變， 回到家便也墮入回出發前的心情， 於是讓那些旅途遙遠得似隻在夢裏發生的事。 我有時候開始懷疑起我是否還喜歡旅遊， 以前以為看到不同的世界能讓我領悟世界和人生不同的精彩， 而現在我發現無論在世界任何一個地方， 穿透表麵語言文化的不同， 人總是一樣地活著， 一樣看著日出日落， 一樣歡喜擔憂著。 在哪兒都和在家一樣。 也許我的確是沒有了根的人， 我不留戀任何經過的地方， 我不向往任何將去的地方， 我隻是在走著， 看著， 看著， 走著， 走過了看過了就留在了腦後。
最後， 我就回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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