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的“老太爺”(上)
文章來源: piao112007-06-12 06:00:07

  

  開篇小序
一個人有本事沒本事有用無用原本就不是誰說了算的!(隻是)如一個女人說她的男人沒用,那麽一定的是這個男人在某個地方沒用了!要不他的女人不會說這麽嚴重的詞,那個男人也不會真正的耿耿於懷。至於什麽人說那個或這個女人有用沒用什麽的,好像沒什麽事!因就大多平常女人本性而言,在女人的內心不會很在意誰說她有用或沒用,她要求往往低到隻要她家的孩子(們)說媽媽有用就行了。您說呢?其他的就真的可以馬虎一點看待了。不知道大家是不是這樣的看待,總之我是經常的這樣自我安慰的。

  心情或身體不好的時候,我總不自覺的想到家裏的老人們,和自己小時候生活在老人們身邊時候的情景!也特別的懷念他們和善感一些在他們身邊的舉手投足。

  前幾天心情身體都算得不好,可就我一貫的脾性,不喜歡將自己的不快傳染給別人,哪怕文字也會盡力將言辭用到盡善美!隨之將原本應該充滿辛酸和不快的文字加上幾幅魚頭圖片和一個寫我家老太爺的小插曲,弄得忽忽悠悠,為的能使自己快樂起來,也為了送給生活在外都不很容易的又喜歡我文字的朋友們觀後一樂,求得一份輕鬆和安慰。

  

  說起我家老太爺,有很多的小時候的永遠不會忘的趣事。我一直的有一個心願,在我還能寫字或繼續作博客的時候,盡力的將我身邊的人事情,尤其都是那麽善良溫和的家人寫的多一點!讓朋友們了解他們多一點,也就算從側麵了解我的為人和性情多一點!可總是覺得寫不好,一旦的想起他們,和我在他們身邊成長的過程中的點點滴滴,想用文字表述一下自己的心情的時候,總覺得言辭貧乏枯燥無味而遜色,慢慢的就很怕寫了。隻有在敵不過心中那澎湃著的親情、激情、溫情時,才勉為其難的寫一點什麽給自己過過癮。

  我老家人口稀少孩子寶貝大家都知道了的,而說過的老人家怎麽的寶貝我和哥哥大多說的是老太太和奶奶,而沒有提到過這個在我家地位舉足輕重都不敵“老太太”的先生我們家的老太爺。其實,小時候家中的男人們都在外工作,這個老太爺也是在外“經商”作買賣難得在家的。可自從我懂事後,就難得看到老太爺出門,總在家中可又不怎麽看到他幹活,哪怕掃地阿都沒有看到幾次,最多的就是坐在門外或依靠在床頭看看書抽抽水煙,再不陪伴我和哥哥這2個孩子東轉轉西轉轉,一付終日無所事事的樣子。

  老太爺66年去世了!那年我5歲(我出生於61年)。

  5歲對一個還沒有怎麽懂事或還沒有什麽深刻記憶的孩子來說是一個太稚嫩的年紀。應該說還不能很清晰的記得家人的“音容笑貌”,可我很清晰的記得我家老太爺的一舉一動,甚至“一顰一笑”。

  不知道為什麽,那個時候老太太跟老太爺的關係不是很好。很溫和雅致的老太太對任何人都是客客氣氣溫溫和和細聲細氣和風細語的,可獨對老太爺“不屑一顧”!

  最深刻的印象就是我從來沒有看到老太太對老太爺笑對過,也從來沒有聽到老太太很溫和的跟老太爺對話過,哪怕凶凶巴巴的說幾句也好啊,可真的沒有過。他們在一起就真的很像一對陌路人。現在想起來更覺奇怪的是他們從來不睡在一個房間。

  我家老太太的房間,很整齊漂亮的!地上都是鋪的在當時的鄉下幾乎很少見到的原木帶有花紋的地板,一張大大的老式的手工雕花大床上的被子,每天見天亮就是疊得整整齊齊的。但是這樣的大床,自從我認識是床以來,就沒有看到老太爺睡在上麵過!也從來沒有看到老太爺踏入這間房一步。

  而老太爺睡的地方嚴格說來算不得房間的!就是在正屋的側麵加蓋了一間廂房,平常人家用來養豬養羊的地方,隻是稍微寬大一點罷了。

  這樣的“廂房”我老家正屋外有三間:一間是我們老少賴以活命的廚房,鄉下叫“灶屋間”,裏麵有家人平常吃飯用的方桌子板凳等雜物;一間在正屋偏後麵一點,養的是一條豬和好像2隻羊(記不太清楚了,其實家裏很少養豬養羊的,那羊還是為了我和哥哥眼熱別人家孩子能去割羊草而鬧著奶奶給買來的);而另一間與“灶屋間”對門的就是我家在外掙“大錢”幹“大事情”的老太爺的“貴房”和我跟哥哥眼中的“寶殿”。說“寶殿”當時是沒有這個“寶殿”的概念,就是覺得這間屋裏有太多我和哥哥喜歡的事情發生。

  這間廂房中,其實連桌子也沒有!所有的東西就是一張床和一張床頭櫃。如果那用很多的泥磚堆砌來一個大大的長方形的的也就是不足三肩寬但足有一人半長上麵鋪滿了麥稈麥杆上再鋪了一床棉絮加墊蓋被的能算得床的話。

  而那所謂的“床頭櫃”,也就是比“床”小2號而已的也是用泥磚堆砌成小長方形的泥磚堆,因為放在“床頭”而得此雅號!隻是在這樣的泥磚堆上麵加放著一塊木板。上麵除了一盞黑乎乎但蠻油亮的造型很漂亮的老太爺用來看書的“煤油燈”和老太爺輕易不撒手的銀質“水煙袋”外,基本上沒有別的東西。

  可為什麽這樣簡陋的廂房我和哥哥都喜歡甚至還視為“寶殿”呢?因為我跟哥哥小時候玩的小木槍、小飛船、小風箏等都是我家老太爺一有時間就呆在這間屋子裏幫我們或由我們老少三人一起做出來的。

  再有,不知道60年代的人記不記得,那個時候城裏城外給孩子們預防或打蟲子(蛔蟲)吃的不是藥,而是一種糖丸或“寶塔糖”(專門打蛔蟲的)!在老太爺這間屋子裏,我們能看著老太爺變戲法一樣的時不時的給我們變出來一粒二粒的。

  我們孩子不懂事都以為這樣的寶塔糖是糖而喜歡吃(其實口味真的不錯,至今不忘那淡淡爽口的甜味),一般的都是派發給家長由家長看管定時給孩子吃;至今我也不知道也想象不出那麽沒有“主權”的我家老太爺怎麽總能變著法子不知道哪裏來的會給我們拿出一粒解饞!要知道我家的家長是“老太太”呢,這樣的“寶塔糖”怎麽會派發給老太爺保管呢?據此,現在分析這糖一定是我家老太爺在老太太那裏“偷”來的!

  隨後我們隻要想起來了就會問問老太爺還有沒有糖的時候,哪怕沒有寶塔糖了,老太爺也能弄到水果糖或其他的什麽當時來說的稀罕物例如京果桃酥小脆餅什麽的給我們。平時我和哥哥大多的不能外出的時間裏,都跟老太爺在屋子裏玩,那情景想起來很有意思,一起2小一老忙忙乎乎的,就聽到唧唧喳喳2孩子聲音,不見有別人答腔的。因為老太爺總是用姿體語言跟我們對話。
  
  最記得一次醫生來給孩子們打預防針,那個時候這樣的預防針還是“新生事物”不太能使老人家們接受,所以隻要聽到大人叫孩子們去打針,我們孩子能逃得就逃,這個時候我和哥哥最好的去處就是老太爺的被窩。我和哥哥藏在老太爺的裏床邊的被子下,老太爺則若無其事的看著書抽著煙看著找孩子的醫生,對視一下,實在看不出貓膩,最後肯定的是醫生認輸撤退而告終。

  我家這位老太爺現在這裏我稱之為“老太爺”,是因文字描述為了大家能看懂人物的“稱呼”而刻意用的!其實老太爺在那些個跟我們“相依為命”的日子裏,我和哥哥或大家族中所有稱呼老太爺輩的重孫們,在稱呼老太爺的時候,不是叫“太太”(老家人稱呼爸爸的奶奶爺爺都是用簡稱,不分男女都叫“太太”),而是叫“壞太太”!

  “壞太太”的來曆原本就是老太太跟我們說話為了區分她和老太爺時用的,久而久之被習慣為我家老太爺“專業稱呼”。

  平常的日子裏,隻要“壞太太”不去外麵在家,我們大多跟在“壞太太”的身邊,腳前腳後的跟進跟出,不論我們幹什麽做什麽,對的或錯的,都不會得到他有聲的表揚或責罵!不認識或不知道壞太太的人見到他一準以為我們家“壞太太”是啞巴!因為壞太太任何時候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不見開口說話。哪怕你跟他打招呼他也不見哼一聲,但是你從他那極其溫和的笑眯眯的眼神中會知道他“答應”你了也回答問候過你了!

  不知道為什麽,這位我家的漂亮能幹也很氣派的老太太不喜歡的“壞太太”人人都喜歡尤其孩子們!我跟哥哥就不用說了。

  “壞太太”那張四四方方的臉盤上,配著濃眉大眼挺直的鼻梁,那有棱有角的嘴巴雖說終年緊抿著的可總帶著笑意,不算高大的身架常年穿戴著的是深色的衣褲,幹幹淨淨很精神很帥氣!其尤醒目的是那方圓的下巴上長有足足半尺長的雪白的胡須,不僅僅順溜還十分的漂亮。

  那時對於留有長長胡須的男人有這樣一說:隻有家中有點閑錢的有點身份的或在外掙錢的男人,才有“資格”留這樣的胡子。

  是不是因為長了漂亮的胡子你就要有時間再不時的用幹幹淨淨的手去捋順了的緣故?!不得而知。

  反正我是知道在地裏臉朝黃泥背朝天的勞動人民,是不可能有一雙時刻保持幹幹淨淨的手的,也不可能時不時地去“故作姿態”地捋捋胡須的(嗬嗬~)。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