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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才發現屋子裏隻有我一個人。吳小明不知道什麽時候出去了。以後我該怎麽辦？我真沒什麽願望再回美國的家去了。家裏有兩個老人，還有一個孩子，他們要住半年，我既不想和他們同住，更不想再去麵對剛愎自用的建京。他不僅自作主張做事，而且隻因為他很煩，就可以事後也不和我解釋。我在他心中的位置可想而知。我坐在桌邊，傷心地思忖著我該做的決定。過了會兒，吳小明端著一罐冰塊開門進來。又不是去北極取天然冰，從樓道那邊打點冰回來根本不需要這麽長的時間，他隻不過是出去躲躲，給我個單獨講話的空間。“問明白了嗎？” 吳小明往兩個玻璃杯裏各加了兩塊冰塊，察言觀色地問。“明白了，”我微微點頭說。我大概想通了，我對建京已經沒有了基本的信任，那麽我愛不愛他還有什麽重要嗎？即使我還愛他，我也不可能愛到盲目地信任他。如果我今後每天都要生活在猜疑中，防備著建京接下去又會做的事，我未免太辛苦了。何況，現在的情形下，我怎麽可能還愛著他？但是，如果我離開建京而正麵答應吳小明的追求，那感覺就好像我隻是給自己找個退路而已。原因很簡單，如果我還在愛著一個人的時候，再愛上另一個人，那或許是因為真愛；但當我已經不愛一個人，而去愛另一個，那卻更像是退路和替代。我不情願把吳小明降格到那個位置，這絕不是我希望的誤解和心結。“我想我會離婚的，”我接過他給我加倒的酒，說，“但是，你回美國去吧，我暫時不會找你。離開建京之後，我要獨處一段時間，我不想讓咱們的關係有個帶著疑問的開始。”“疑問？小薇，你想得太多，你知道人的一生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嗎？沒有！我可以這樣等你，一直等下去，可是，我們浪費的時間都沒有辦法再找回來！”也許是因為難以接受我又攆他離開，吳小明不耐煩地大聲抗議起來。“難道，你不怕我隻是因為離開建京才找你填補空白？”我問。我至今絲毫也不懷疑我的生命中會有一個男人，也許就是眼前的這個吳小明，是屬於我的，會給我永遠的幸福。也許我不夠清醒，或者我的生活還不夠悲哀，“我相信咱們會有在一起的那一天的，隻是我不能現在答應你，”我說。“你怕什麽？我不怕！我知道你是真心愛我的，小薇！”吳小明抱住我，說。我的心中充滿了喜悅和衝動。如果不是他摟我摟得太緊，如果我還能說出話來，也許我會屈服於他的願望而答應他。但是，惶惑和猶豫很快便擠回了我的感受。好在我並不覺得自己特別對不起建京，因為我和吳小明畢竟至今還沒有突破我設定的那最後一道防線。這不是說我們有多麽地克製，多麽地清醒，事實上，我們心中的欲望和任何發情的動物沒什麽區別。隻是因為吳小明飛到的那天剛好趕上我例假的第一天，所以我們盡管生離死別般的擁抱和親吻，卻也僅此而已。這種同床的經曆對我們兩個人都很不健康，我知道我需要釋放，他也需要。可是我們隻能這樣每天積蓄著，他想要，我都說我還沒有幹淨。我記得建京有一次在我第三天的時候堅持進去，結果慘不忍睹地沾著血跡出來，我無意中看了一眼，就當即把晚飯都吐在了床上。不管我的身體狀況隻是我的借口還是上帝的意願，我和吳小明真地還沒有做過。現在馬上就到新年了，我催促吳小明回美國去，讓我一個人安靜地想想。我改變了主意，不要他陪我過年。我的生活裏似乎再也容不下任何男人和感情。“我不走，”吳小明很堅決地拒絕我，“我就是來陪你過年的！”我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慢慢地脫掉身上的睡衣，然後反手解開內衣，褪去內褲。 “今天我們做愛，然後你就走吧，” 我說，“答應我，今天我們做過，並不會改變什麽。”其實，我的心裏明白，有些事已經改變了，因為我已經決定和建京離婚。吳小明的眼睛一點點地睜大，吃驚得無言以對。我的身體他已經很熟悉，讓他難以置信的當然不是赤身裸體的我，而是我極其平靜地說出的爆炸性的話。我可以想像得到他心裏的掙紮。他想要我，但是他不想離開。“不做你也是要走的，”我扭過頭去，躲開他的視線。他的眼神讓我心痛。吳小明抱起我，小心地把我在床中間放好。然後他猛然加快動作，迅速地脫得精光，壓在我的身上。這不僅僅是我們這幾天裏積蓄的欲望，而是十幾年的積蓄，我可以這麽說嗎？我有節奏地迎合著吳小明的動作，在淚水中不停地呻吟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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