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結束，旅行歸來，所有值得牽腸掛肚的事情都進行完了，剩下的就是一天天逼近的秋天。雖然陽光依舊燦爛，秋意已經很不容忽視地融入在早晨吹入臥室的風中。 不知道為什麽，每每天氣變涼的時候，就想起在剛剛進醫院的那個秋天。天氣剛剛變涼，科裏值班室還鋪著席子，晚上覺得太涼，就把被子墊在下麵，然後穿著白大衣睡覺。可以聽見隔壁實習醫生在打手機說悄悄話，隱隱約約的咯咯笑聲，雖然我隻比他們大一歲，但是他們叫我老師，原先的生活一下子離我很遠了。 對麵科室值班的小Y有時候會溜過來找我說話，當然免不了說到各自不順利的感情，我們都抱著膝蓋坐在冰涼的席子上，看著彼此憂愁的眼睛。但是畢竟是年輕，說著說著，就開始數落苛刻的醫院，開始豔羨其他醫院的薪水，然後憧憬著國慶節會不會發點錢。 小Y和我都出國了，就是和我吃火鍋的那個女生。前兩天她給我寄上次吃火鍋的照片，打開看，沒想到裏麵還有她寫的一封信。很久沒有看手寫的信了，小Y的字跡還是和從前一樣，嫵媚清秀，我看過無數她寫病史的字跡，現在再次看到她溫柔的話語，時光交錯，讓我心裏暗暗傷感，我們每一次的分離都是以年為單位來計算的。作為大學裏唯一在美國的兩個女生，我們之間，隱隱有種相依為命的感覺，雖然不太聯係，但是知道彼此都好，心裏就很安慰。 出了夜班，我沿著高架慢慢地騎著自行車，天氣有點陰。我把自行車停在某個小巷裏，然後去拐角處的報亭買環球銀幕，去食品商店買白糖山楂，慢慢地吃著山楂沿著街道走，一個帶著睡意又舍不得睡的下午，就這樣悠閑的過去了。 我喜歡騎自行車那種涼風拂麵的感覺，那種拚命踩車然後一下子從橋上衝下去的感覺，那種沿著街道慢悠悠看著櫥窗的感覺，櫥窗玻璃的反光裏，我能看見自己。 來了這裏，再不能騎著自行車跨過半個市區，去自己想去的路，想逛的街。秋天的時候，總是特別懷念那段自由的時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