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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四月回國調研，在北京見到幾位大學的同學，一起去喝茶聊天。感慨了一番歲月流逝和現在國內工作壓力大之後，就聊到了過去的同學。突然有位女同學說：你們知道海南嗎，前年死了，一屍兩命。
海南是我大學的一位女同學，因家住海南島，所以同學們平時都稱她為海南。在我的印象裏，她是一個特別廋小的南方女孩子，純樸但卻不柔弱的那種。大學裏雖然我們在同一個班，但四年時間裏說的話加起來頂多十幾句。因為，她不是那種很會社交的人。而我更是比較晚熟，那時隻能還算是個孩子，每日的課餘時間幾乎都沉湎於棋牌之中，對異性並不太關心。海南在大學裏給我印象較深的隻有兩次。一次是在學生食堂排隊打飯，她排在我前麵，我打量著她的背影，咋莫這樣瘦小。就叫了一聲：“嗨！”她回頭先是略有一點吃驚，用略帶有一點兒口音的普通話說：“啊，是你呀，嚇我一跳・・・・・・”然後臉上露出很和善的笑容。忽然讓我有一種看到姐姐的感覺。還有一次是在大二暑假結束，剛開學的時候。我在圖書館看書晚了，錯過了吃午飯的時間，隻好去校外的一個小飯館去吃飯。當走到校門口的時候，突然看見她背著一個巨大的雙肩背的包，風塵仆仆的從校門外走進來。“哦，你才回來。”“哎，沒買到車票耽誤了一天。”我那時不太懂事，沒想到去幫她拿包，隻是略有些吃驚的看著她遠去的背影。背影中的她隻能看到那巨大的包和她的小腿。後來才知道，她是同學中家最遠的。從家到學校要搭公共車，坐船然後是火車，路上得花去四天時間。
大學畢業之後，她回海南島去工作，我們幾乎沒有什麽聯係。直到1999年冬天我和同事去海南島出差的時候，才再一次見到她。一起吃過飯後，她陪我去買一些東西。才有了時間了解她的一些情況。她父親是中學老師，母親是臨時工，兄弟姊妹好幾個，她是老大。現在結了婚，丈夫是個導遊，經常帶團全國各地跑。她說：她丈夫為人很厚道，他們感情很好，隻是還沒孩子。後來出差結束要走的時候，她還專門到賓館來送我，送了兩盒海南產的腰果給我讓帶給我妻子。那也是我們見過的最後一麵。
那位女同學接著說道：前年海南懷孕了，特別高興。她非常喜歡小孩，但丈夫是導遊，常年在外麵跑，就一直耽擱到前年。可是到懷孕七個月時，發現得了妊娠中毒症。住進了醫院，本以為沒有事的，結果不知為什麽孩子和母親都沒有保住。（據我所知，妊娠中毒症並不難與應對，七個月的早產兒存活幾率都是非常高的。）沉默好久，大家又長籲短歎的說到海南在大學裏的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海南性情溫和，又是家裏的老大，所以對同學很友善，常幫同學幹一些小事情。但時間長了，反而常有女同學指示她幹這幹那的。她卻從不吭聲抱怨・・・・・・就這樣
為什麽悲劇總是發生在善良老實的人身上！
這篇算是寫給學友海南的紀念。
小小
2007年1月19日星期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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