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 其人其事其詩(一)
文章來源: 琴台2014-06-19 21:17:16


以前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會對毛澤東有興趣。我出生在文革時期,在上了學有了意識的時候,文革已經平息,社會秩序已經恢複。而在我成年的時代裏,漸漸地,隨著中國社會的變化,毛澤東這個名字已然褪盡了曾經輝煌的光環,變得越來越尷尬。再以後,中國似乎是進入了盛世,然而,這盛世很快地也變得尷尬了,對物質與享樂的渴望與追求侵蝕著人們的心靈,汙染著土地和空氣。漸漸地,毛澤東這個名字,又成了一些人的反思。。

而我近來接觸到毛澤東完全是因為在美國生活的單調。在追看電視連續劇中,在一部片子裏聽到一首由毛澤東的《憶秦娥 婁山關》改編的歌:

西風烈,長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馬蹄聲碎,喇叭聲咽。
     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從頭越,蒼山如海,殘陽如血

不管毛祖其人其事如何,我想作為任何一個略通詩詞的人,都會承認毛祖在詩詞上的才華。這首憶秦娥並非毛祖在詩詞上的巔峰之作,但我尤其喜歡其慷慨豪邁的襟懷。

上周,等到我終於厭倦了許多看了也記不得任何情節的電視劇,忽然想起毛祖的另一首詞《沁園春 長沙》中的一句“恰同學少年”,似乎有個同名的電視劇,於是在油管上搜來看了。

獨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頭。看萬山紅遍,層林盡染;漫江碧透,百舸爭流。鷹擊長空,魚翔淺底,萬類霜天競自由。悵寥廓,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

攜來百侶曾遊,憶往昔崢嶸歲月稠。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曾記否,到中流擊水,浪遏飛舟? 

我很喜歡這首沁園春,這是毛祖32歲時所作。讀這首詞,似乎能夠想見詩人當時正當盛年,意氣奮發、壯懷激烈、指點江山的豪情壯誌。上闕下闕都有可圈可點的佳句,承轉皆宜,和後來的《沁園春 雪》可並稱為毛祖詩詞上的頂峰之作。

北國風光,千裏冰封,萬裏雪飄。望長城內外,惟餘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須晴日,看紅妝素裹,分外妖嬈。

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騷。一代天驕,成吉思汗,隻識彎弓射大雕。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就吐露詩人逐鹿天下的氣象而言,《沁園春長沙》更為含蓄一些,那時1925年詩人在參與國共合作;而《沁園春雪》已是十年之後,紅軍已經經過了長征的考驗到達了陝北,問鼎天下、實現抱負已是一條必須走到底的不歸之路了。有人批評後者顯露的帝王野心,我倒是不以為然,但凡現實一點人都明白,一個人能夠實現多少平生的抱負,是和他手中能夠掌握多少權力是成正比的。而一個偉人的抱負,不是一般常人所能夠輕易理解的。

看了電視劇《恰同學少年》,對那段曆史也發生了興趣。於是搜索了一些當時的人事,不禁心神往之。那是一個多麽充滿動蕩和際遇的時代,那是一些多麽激情四射才華橫溢抱負遠大的青年。那些人後來走上了或相同或相異的道路,但幾乎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影響了甚至直接書寫了中國近一百年來的曆史。

毛祖青年時代,正是前清崩潰,民國草創的年代。我幾乎能夠想見當時作為一個中國知識分子的痛苦、困惑與夢想。那時,中國的大門已經為西方列強的槍炮所打開,中國人忽然之間喪失了三千年文化傳承上作為一個中原大國的自豪和自信,內部是軍閥割據,外部是列強的覬覦,中國何去何從?我想這是當時每一個中國知識分子的困惑和探索。

毛祖也曾計劃過留洋來尋求答案和出路,但最終還是決定留下來做中國的具體工作。想到此,不禁對那些留學生充滿敬仰。而我們這些中國開放後的留學生呢,捫心自問我們中又有多少人是擔著學成報國的理想來到西方社會的?我相信我們中大多數人和我一樣,一方麵是隨波逐流地被出國風潮所誘裹,一方麵是追求西方社會的榮華。而非常嘲諷的是,多年之後,我們發現我們在西方過著最清寂的生活;而曾經被我們輕易拋在腦後的印象中灰灰暗暗的祖國,如今卻流光溢彩。。當然,我並不後悔來到西方,因為人是不能為自己的資質與境界的高下而後悔的。人到中年,我們每個人都過著我們的資質所能夠達到的在社會上的位置和生活,這中間是沒有很多誤差的。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