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娘芭比遠征中國 樓蘭
有一位曾經風靡一時的美女明星，出生於 1959 年 3 月 9 日，已經度過了半個世紀的人生，逐漸變得人老珠黃。當年視她為效仿偶像的女娃娃們都已經長大、成熟，失去了對她的興趣與崇拜。而新生代的女孩子們，不再像她們的祖母和母親輩那樣沒見過世麵，麵對著摩登世界太多元化的吸引和選擇，不會萬眾一心地被唯一的偶像所傾倒。這位日漸老去的過氣美女明星，感覺無比失落，卻不甘心承認將被拋棄的命運，不願在寂寞中度過晚年而壽終正寢。因此，她決心再搏一次，趁著還算是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遠渡重洋到遠離出生地的國度去勾引新粉絲。據說，那邊巨多的人口，很有些崇洋媚外的心態。像咱這樣的洋美女高調登陸，還不把那些追求奢華的人們迷得一愣一愣的？！於是，連在故國都沒為自己開過 “ 旗店 ” 的美人兒，就在那個國家的十裏洋場敲鑼打鼓地開起了頗有排場的旗店。這位美女，也算大名鼎鼎，名字就叫 “ 芭比 ” ！
這兩天有一條新聞：全球最大的玩具製造商美泰集團旗下知名玩具品牌 “ 芭比 ” 娃娃，於 2009 年 3 月 7 日在中國上海淮海路開出全球首家旗艦店， 1600 多種 “ 芭比 ” 產品首次匯聚在一起，標誌著美泰集團正式涉足零售業。據了解，有 50 年曆史的 “ 芭比 ” 產品已遍及世界 150 多個國家。 “ 芭比 ” 產品進入中國大陸也已 7 年，銷售點超過 200 個城市。但是， “ 芭比 ” 產品在全世界都是通過玩具店或百貨超市銷售的，因此，即將在淮海路上開業的 “ 芭比 ” 專賣店將成為 “ 芭比 ” 全球首家旗艦店。
在芭比的故鄉美國，逢上這位美女的五十大壽，少不了也要宣傳一番。究竟，她曾經風靡了兩三代美國女孩，引導了數十年審美潮流，當然也是強力吸金的品牌。不過，三十年河東，四十年河西。世界的景象、人們的喜好，要是五十年一直不變，有多麽枯燥！徐娘芭比失寵在所難免，因此祝壽舉動沒引起太大熱鬧，連那些銷售芭比的玩具商店百貨超市，都沒見到尾芭比慶生日的裝飾。坐落在貨架上的芭比娃娃們，一個個顯得孤獨寂寞，引不來幾個小顧客的眼光。昨日黃花的促銷業績恐怕也不會有多少起色。
說到芭比娃娃的誕生，要追溯到上世紀五十年代。以前的玩偶娃娃都是以嬰兒或兒童形象出現，那麽小女孩們在過家家玩娃娃時，隻能扮演一類角色 —— 母親。然而，孩子們可能需要更多樣化的興趣和選擇。一位叫蘿斯 · 韓德勒（ RuthHandler ）的美國女人發現，她的女兒芭芭拉就更喜歡玩像成人而不是兒童的玩具。她覺得這類玩具肯定會有市場，便對丈夫 —— 美泰公司的創辦人之一提出設計成人造型玩具娃娃的創意，但起先並未獲得重視。後來她到歐洲旅行時，見到一種成人造型的德國玩偶，那原本是為成人設計的，但也受到兒童喜愛，並成為時裝偶人，搭配各類服裝附件銷售。這正與她自己的設想合拍，便買了幾個帶回美國，一個給女兒，其他的送到美泰公司。她和工程師們開始改版設計新式娃娃，並按自己女兒的名字給她取名 “ 芭比 ” 。 1959 年 3 月 9 日在紐約舉行的美國國際玩具展覽會上，芭比初次登場，這天就是她的生日。美泰於 1964 年購買了德國原形娃娃的版權，芭比的歐洲祖先從此停產絕種。在她誕生的第一年裏，芭比就售出了 35 萬個。後來芭比配套產品如服裝用品汽車房子甚至男朋友, 還有書籍文具裝飾物等都應運而生，市場大好。
按照芭比之母蘿斯 · 韓德勒當年的說法： “ 能跟一個有乳房的玩偶玩樂，對一個小女孩的自我形象是十分重要的。 ” 這個成人身材的玩偶，確實成為西方女孩的摹仿對象，並走向全世界。但她的妖豔性感，也引發過不少爭議，有的伊斯蘭國家還禁止其進口銷售。家長們對孩子玩這樣的玩偶也有不同的看法。 “ 芭比 ” 也成為貶義的時代流行俚語，意為 “ 愚蠢的女人 ” 。
記得我女兒幼年來美後，禁不住電視廣告轟炸，也一度迷上了芭比。六歲生日快到時，女兒盼望的生日禮物就是個正牌芭比娃娃。當年咱當父母的還是窮留學生，花打工的血汗錢給孩子買這麽個中看不中用的玩意真覺得冤得慌。我曾經寫過這樣一段： “ 說實話，我很討厭芭比 —— 那個有著成年女性身材和千
篇一律的孩子氣麵孔的造型，尤其是她那充分顯示資產階級腐化的服裝飾物甚至汽車家具房子等奢侈生活用品，這將給孩子何種影響？當時我還在讀書，我們自家還
在生活的貧困線上掙紮，這位典型的美國小姐卻富貴榮華應有盡有，看著就來氣！ ” 氣歸氣，可憐天下父母心，為了不讓女兒失望，我還是給她買了個穿粉紅色紗裙的 " 生日芭比 " 。那是我家唯一的一個芭比。謝天謝地，我女兒沒多久就厭倦了芭比，再沒興趣去伺候這位貴族小姐，被冷落的芭比變得蓬頭垢麵，也無需我們永無盡頭地供應她生活用品了。也許，進入小學的女兒開始明白了，芭比不過是個臭美打扮沒腦子的女人，喜歡她的也多半是聰明程度不夠不愛學習的孩子。
美國最大的女孩組織女童軍，近一世紀以來一直在注意為女孩子們樹立正麵楷模。該團體曾以芭比為反例來教育女孩們。如果真女人長成芭比娃娃那樣的體形，需要有 7 呎 2 寸身高，超不過姚明也起碼趕上易建聯了，但體重隻能有 115-130 磅，跟麻杆兒差不多。要命的是，若真有這種身材的女性，會缺少足以維持月經的 17-22% 的脂肪，也就是完全病態，活不長的。然而，真有很多女孩羨慕芭比的身材而減肥，患上厭食症影響了健康發育。因此很多醫務人員、科學家、教育工作者都反感芭比造型。
調查還發現，美國很多女性都有過討厭芭比的階段，多半在青春發育期。她們故意虐待芭比，對她施以斬首截肢蒸煮等酷刑。據說，這種對芭比的痛恨，倒是女孩子告別幼稚、趨於成熟的過程，是否定自己過去的一種儀式。這芭比也夠倒黴的，享受萬榮華富貴，甜盡苦來，居然成為女孩們成年禮的祭祀品。
說起來隻不過是一種玩具，這芭比在半個世紀中引發的官司也夠多的，涉及到侵犯版權、種族歧視、兒童不宜、女權主義等。她也常被戲說諷刺，遭受無數語言虐待和騷擾，經曆夠曲折坎坷。雖然一代一代的小女孩總還有人會迷上一陣子芭比，然後再把她屠殺，因此這女人仍有市場。但總的趨勢是，芭比徐娘走向蕭條，以至於不得不背井離鄉到外國找飯碗了。
我從來對芭比有過興趣，但寫了這麽一大篇關於芭比的文字，除了今天是她半百生日，更因為看到那段芭比旗艦商店在上海開張的消息。我就納悶了，如今的中國，怎麽簡直成了國際垃圾桶？別國淘汰的、過時的、賣不出去的玩意兒，都往那塊地盤扔。還有那明擺著忽悠中國人民的誇張雷人造勢之詞更讓人受不了，什麽 “ 高端玩具 ” 啦、 “ 像芭比一樣生活 ” 啦、 “ 芭比大打中國牌 ” 啦 ……. 拿中國人民當老土蒙是怎麽著？在高科技玩具遍地的電子時代，芭比這類勞動密集型生產的傳統玩偶，算哪門子的 “ 高端 ” ？在貧富差距巨大，弱勢群體眾多的中國，又趕上經濟退火時期，還要宣傳像芭比這號資產階級小姐般的生活？原種歐洲出生美國，芭比從形象到代表的文化習俗與生活方式，本來與中國格格不入，號稱打什麽中國牌隻不過是商人為賺錢耍的手段。
作為發展中的大國，中國確實可以引進些國外品牌，也需要開發新鮮商品促進內需。問題是，要注意品牌背後的文化入侵。將芭比這位在西方過氣的半老徐娘當新娘子嫁入中國，就應該讓中國的婆家人了解她的真實情況：她的出身背景、她的體質和智力、她的行為表現、她惹出的麻煩、以及別人對她的褒貶等等。別光看到她是個珠光寶氣的貴婦，也要知道她遭受虐待淩辱的卑賤經曆。如果要標榜 “ 芭比是一種生活方式 ” ，那麽也要讓想學她的小姑娘們及其家長知道，這種奢侈的生活方式到頭來會招人恨的。如果隻把她當作一種玩具商品，那也罷了。要是想用芭比作為中國新一代女孩子的楷模，那是應該堅決抵製的！中國人有自己的教子之道，有我們民族傳統的女性楷模。像芭比這樣在她出生地都快進博物館了的東西，有什麽資格去搶奪中國女孩子們的崇拜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