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把人生付戲中(二十一)
文章來源: 潤濤閻2018-10-08 07:00:50

(36)麗麗與程墨再回首,竟有姐妹之情

麗麗與佟雲離婚、二人的多年心血付之東流,雖然令麗麗為報複了佟雲而高興,可她時常想起律師的一句話——那是她離開律師事務所後不久,律師一直等著麗麗的消息。他認為麗麗想狀告佟雲隻是一時心血來潮,他們夫妻公司還會是他的客戶。為了阻止麗麗真的狀告佟雲,他給麗麗打了電話,此時麗麗已經正在公司裏配合政府部門的賬目調查呢。當麗麗告訴律師此事,他便從半信半疑變成百分之百肯定了。在電話旁邊的助手也想知道結局會是怎樣,這畢竟是聞所未聞的新鮮事,也就側耳聽他與麗麗的對話。看到一個長期客戶就這麽消失了,尤其是麗麗白白把錢送給政府,律師也束手無策無法把這筆錢弄到手,便怒火滿腔地對旁邊的助手抱怨道:“我無法想象一個絕頂聰明的人竟然能幹出愚蠢至極的事!(英文原話:"What's difficult to imagine is how someone can be so smart and do so incredibly stupid thing!")”然後就把電話掛了。他也是想借機讓麗麗聽到他的抱怨。麗麗聽到對方掛了電話,自己才從被罵得暈乎乎狀態中醒來。律師電話裏的指責就長時間在麗麗的腦子裏翻滾著,尤其是不知道佟雲不賣掉豪宅的道理為何。難道那個小三會跟他結婚了不成?

這事還不好打聽,因為麗麗在最後離開公司的那一刻告訴佟雲終生都不得再打攪她。如果是孩子的事,就通過孩子交流信息。簡言之:一輩子不想再聽見他講一句話,更別說見麵了。

麗麗算是天生的勤奮人,小時候在上海,除了讀書就幫爸爸拉卸煤餅後改成蜂窩煤、燒煤爐子,幫媽媽切菜、做飯、洗衣服。再經曆了北大荒的知青磨練,她具有了吃苦耐勞的生活習慣。在這麽多年的公司打拚歲月裏,她算得上日夜操勞。突然間退休在家,頭幾天還可以,算是休息一段時間。可幾周後,就感覺太孤獨太無聊了。逛街早已不再是她的愛好了,買買買的日子在滿屋的新衣服新鞋子被扔扔扔代替後,她對物質生活的要求也逐漸淡漠了。不想逛街、不上班,在家無所事事,她突然想起了開荒種地。就是把院子裏花園旁邊的草坪開出一塊地種蔬菜,當菜農。記得小時候去買菜時總想如果自己家有菜地自己種菜就不花錢買了還吃新鮮的多好?那是她小時候的夢。到了北大荒,她才真正了解了“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的深刻含義。現在隻為了打發時間,她決定當菜農。

她先到護母地炮買了一些手工農具種子肥料之類的,然後就是找工作服手套太陽帽等防護品以保護皮膚免被風吹日曬的侵蝕。就這點東西折騰了她一個上午。第二天早上開始她就用鎬頭挖掉一片草坪,搞得她滿手血泡才罷休,感歎北大荒的日子回不去了。可麗麗改變不了她早就磨練出的堅貞不屈的性格,經過一周的苦幹,她的小菜園就真的建立起來了。她還從此過上了上網的日子,在公司打拚的歲月裏她雖然清楚互聯網的強大,也知道網上有中文網站,那是她的助手欣欣給她講的,可她一直沒精力上中文網。現在她網購有機無機肥料各種蔬菜種子,寄到家後她就開始了播種。看著蔬菜苗子茁壯成長,她就有時間上網找回中文的感覺了。

網上的懷舊文章令她想起了那些當年的朋友們和同學們,也就在網上查找他們的信息。她第一個想找的竟然是當年在國內狀告佟雲的那三個女孩,她想知道她們也在美國嗎?查查看!可那三人的名字太普通,一打開搜索,實在是太多同名者,唉聲歎氣一番後她就放棄了。她突然想起了已經在美國的那些人,就從最早的那三個學生開始吧。用她們的英文名字搜一下看。可她想來想去那三個女孩的名字竟然一時想不起來了。時光真快,二十八年過去彈指一揮間。那最早來美國的三人現在都即將進入退休年齡了,可她們仨叫什麽來著?她們仨的麵目在眼前晃動起來了,既然想不起來就放棄吧。

她買了個電視盒子,就可以看中文電視了。一天突然間有一段是張召忠的節目,他還有個局座的稱呼,這讓她轟地就想起了顧全局。她離開電腦在屋子裏踱步,追憶跟顧全局在一起的另外兩個女孩的名字。冥思苦想她想起來了程墨!對,就是她。

關了電視,麗麗在網上把程墨的英文真實姓名打入,然後搜索,結果出來了35個同名的。她就根據年齡一個個查對,其中有兩個對上了。因為她隻記得程墨比她小一點,到底小幾歲,她不敢肯定。但這兩人是在年齡範圍內。其中一人就在本市!再仔細查看,需要付費。她在網上付費後查出了非常詳細的內容。然而,這兩個看起來都不是她要找的人,因為同城的這個最接近,可她的親屬欄裏沒有那個叫許什麽的丈夫。可畢竟此程墨住過的地方就是麗麗當年讀博的城市,那根本就錯不了的。她離婚了?那小許小夥子看上去是非常可靠的啊?難不成出了啥事?麗麗越想越好奇程墨夫妻到底出了什麽幺蛾子,便想立刻去查看。

話說程墨在她的公司裏一直幹到資深經理也沒換地方。後來公司收購了一個小公司,變成了新的部門,她就被調到了麗麗所在城市升職為總監,負責這一新部門所有的管理。由於業務太忙,還要更換掉前公司不少的人,一開始就非常辛苦。一年過後,她就感覺輕鬆多了,公司的一切都納入正軌。她才有精力跟李彤恢複了代替度假旅遊的兩邊跑。她和李彤就跟親姐妹差不多。二人偶爾提起的是佟雲與麗麗,金波就像二人的傷疤時常想起但都不敢提。到底佟雲和麗麗的公司怎麽樣了,她們也從未打聽或通過網絡了解過,畢竟在她們眼裏佟雲是神一樣的人物,心理距離太遠太遠,屬於不同的世界。與其說對他們的好奇心早就沒有了,不如說從未有過更貼切。人,誰會去了解神呢?可二人知道佟雲與麗麗離開了大學而開了自己的公司,那還是納迪絲告訴她們的。那陣子住在一起的他們四人在忙於畢業論文和“內戰”,對納迪絲告訴她們納迪絲可能會加入佟雲的公司就當是耳旁風,因為她們一想起納迪絲與佟雲的官司就嚇得魂不守舍,聽到仇人變成合作夥伴?那如果是真的,肯定不是人能幹得出來的。在程墨與李彤眼裏,佟雲和納迪絲更是神人級的了,千萬要離得遠遠的。

當麗麗查出來程墨就在本城後,心裏久久不能平靜,往事注上心頭。在她眼裏,程墨李彤顧全局三人都是好校友好女孩,等於她跟她們是人與人的關係,根本不是神與人的關係。這跟程墨和李彤看待佟雲與她是完全不一樣的。麗麗就迫不及待地想見到程墨,了解更多她們仨的故事與生活現狀。麗麗是雷厲風行的人,說幹就幹。那陣子她天天穿在護母地炮買的藍色工作服在菜園裏當菜農,反正是去看老朋友而且可以說是在北京讀研時的老同學,這菜農打扮也不錯。想到今天是星期六,一看表是9點半,時間也合適她便開車跟隨GPS的指路找程墨去了。

此時程墨剛送兒子去耶魯讀大學入學回家的第二天,昨晚半夜飛回來的,就睡了個懶覺。麗麗把車停好就圍著程墨的房子轉悠了一會兒,她想看看這房子的院子是否也種了菜,說不定她也在菜園裏幹活呢。可除了草坪就是草坪。看到沒有動靜,麗麗便到前門口按門鈴。門鈴把程墨嚇了一跳,打從她買了這個房,此時是第二次有人周末的早上按門鈴。上一次是金波在沒提前預約的情況下就開車去找她。這次難道又是他不成?趕緊起來穿著睡衣就跑出來從觀察孔往外看,是一位穿著藍色上衣的華人老太婆。她的鄰居沒有華人,這人是幹什麽的呢?管她是誰呢,反正沒危險,程墨就打開了門。

麗麗與程墨一個門裏一個門外,二人對視著。麗麗知道她是程墨,就是當年的那個程墨。而程墨在打量了對方一下後納悶地要開口:“你找誰?”時,但見對方把眼睛睜大,那是一雙杏核眼睜大後圓得跟圓規畫出來的一樣圓還依然能看到雙眼皮的非常獨特的眼睛。在程墨的記憶中,唯有一人具有這樣的眼睛,她就是黃麗麗。她立刻高喊:“黃老師!”當即張開雙臂擁抱麗麗。

二人放開手後,程墨一邊笑著想拉麗麗進屋,一邊說:“黃老師您從哪裏來的?沒通知我去機場接您。”麗麗便拉程墨到門外房子右側車庫前邊看她的車。程墨愣了,因為那不是出租車,是wrangler敞篷車。“明白了吧?我們是同城!”

程墨讓麗麗坐在沙發上說她去換衣服,很快。麗麗說:“換什麽換?我們就是姐妹啊,誰跟誰啊,別客氣。你看,我就穿著工作服來的。”程墨一開始就納悶麗麗的衣服,她穿什麽都可以理解,唯獨穿著工作服來了簡直就是莫名其妙。“黃老師也幹家裏的電工活?”麗麗把笑臉收了一下,似乎嚴肅地跟程墨講:“從現在起,你不能喊我黃老師,就喊我麗麗。我從來都沒當過你的老師。再說了,我們是同齡人,你比我小3歲吧?”程墨說:“不是年齡的事,是輩分。根據中國的傳統,我該喊您師母呢!對了,我忘記問了,佟老師怎麽沒跟您一起來?您打個電話我就過去看您多好?在我和李彤、局座眼裏,您和佟老師都是神一樣的存在。我們看您倆都是仰視。”麗麗明白程墨的意思是抱歉她沒打聽過自己。可這句話也表明程墨她們把佟雲和自己當成老板而非朋友看待的。麗麗說:“程墨,本來我們應該是姐妹一樣的朋友,可我那時的處境你們不了解,我也無法跟你們說。”程墨點頭,說:“黃老師是無怒自威。那氣質是天生的。今天黃老師的笑容我們都沒見過呢。是您的成功好消息太多了改變了您的性格吧?”

麗麗嚴肅起來,說:“程墨,再說一遍,從現在起不許喊我黃老師,就喊我麗麗。”程墨說:“那也行,那就喊麗麗姐。那佟老師的稱呼不能變的,畢竟我是他的學生。”麗麗問:“怎麽,今天是周末,家裏就你一人在家,小許呢?周末也上班?”程墨當即把笑臉收回,說:“運昌他早就走了。我兒子上大學了,我昨晚才送他去上大學報道回來,太晚了,今早就沒睡醒。”麗麗聽後立刻追問:“早就走了?什麽意思?回國當教授去了?”程墨搖頭說是癌症,兒子都不記得爸爸。麗麗聽後感到突然,然後問:“那這麽多年了你就自己單身來著?就沒試著再找一個?”程墨說:“不容易找到合適的,也怕兒子受委屈,就混下來了。時間過得快得很。一轉眼,我這白頭發都出來了。你看!外邊是黑的,其實是染的。”

“你現在跟我一樣,都是單身了,兒子都離家了。時間的確太快了。”麗麗也唉聲歎氣了起來。程墨立刻追問:“佟老師也走了?什麽時候的事兒?”麗麗搖頭:“他活得好著呢!”程墨明白了,她估計又是佟老師亂搞女人讓麗麗發現了。哎!真的是狗改不了吃屎嗎?程墨心裏在想什麽,麗麗當即一清二楚,便說:“我們可能都是時代的犧牲品。像咱倆一樣一輩子隻有過一個男人,下一代人是不可能的事了。不過我跟你不同,小許可是好丈夫,你哪跟我一樣碰上了個流氓。”

程墨聽後搖頭。她這一搖頭令麗麗捉摸不透,是在否定小許的人品?還是說她後來有過同居過的男友隻是沒能結婚?看著麗麗迷惑的眼神,程墨說:“黃老師,不,麗麗姐,我不能說謊。我其實有過另一男人,而且跟他同居了三年。這人你還認識。”如果沒有最後一句話,麗麗也就不打聽了,許運昌去世後程墨找男友是正常的。可這男人她還認識?既然程墨告訴了她,那就該打聽一下是誰:“我認識?”程墨笑了,說:“而且就是在咱們讀博的時候,這事發生在麗麗姐的眼皮底下呢!”麗麗把身子往前靠,與隔著咖啡桌的程墨更靠近些,滿臉疑惑地追問:“誰啊?同居三年?可那時候小許也在讀博啊?那時候你們偷偷辦理了離婚?”

程墨搖頭,說:“麗麗姐,我們都老了,無所謂了,所以我可以告訴你實情。你記得我和李彤從來都沒請你和佟老師到過我們的公寓吃頓飯?就是因為那時我們四人住在一套公寓裏的兩個睡房。你記得那個帥男孩嗎?他叫金波。”麗麗說:“想起來了!那個帥小夥總是笑臉對著我說話,請你們到我家派對時他是李彤的男友。你是說你跟他同居了三年?”程墨點頭。這可讓麗麗更納悶了,便繼續問:“程墨,你在說什麽啊?你說的同居是什麽意思?同居定義是什麽你知道嗎?兩對兒住在一套房子的兩個睡房,那不叫同居。”

“麗麗姐,我說的同居是睡在一張床上。我聽從了李彤的建議,就跟她換了房間,一直到畢業。”麗麗繼續追問:“你說什麽啊?你是說你們倆睡覺時換了男人?沒辦婚姻手續?”程墨點頭。麗麗噌地就站立起來了。這讓她簡直無法相信,尤其是在她眼裏的程墨是那樣的文質彬彬,許運昌是那樣的君子風度,李彤是那樣的玲瓏可愛,唯一的是金波是怎樣的人她不太了解。就算程墨在帥哥前把握不住,那李彤跟小許怎麽會也同意換了呢?

程墨立刻也站立起來,說:“麗麗姐,這事需要我花時間好好跟你談,具體的談,你才能理解。我們先吃點水果喝點咖啡,咱們同城又都是單身了,以後有的是時間閑聊了。你喜歡吃什麽水果?”麗麗說:“程墨,你別弄了。馬上去我家,你還沒吃早飯呢。到我家,我給你做好吃的。我可有時間了,因為我徹底退休了。走!我們馬上就走。去我家。”

程墨說那也好,看看麗麗姐的家認個門。麗麗說:“咱倆身高差不多,胖瘦也差不多,我的衣服你都能穿。我的很多新衣服都沒打開過,你看哪件喜歡就穿哪件。我扔了太可惜了。”程墨說是的她也一樣。說著,就拉麗麗到她的更衣室。有很多新衣服買回來就沒動過,看看麗麗姐有沒有看得上的。麗麗挑選了兩件上衣。這樣,二人就決定去麗麗家。

程墨到車庫想開她的小奔馳,麗麗說不用,就坐她的wrangler。這還是程墨第一次坐wrangler敞篷車,不冷不熱的風把程墨的頭發吹起,那種感覺她還未曾有過,就誇麗麗:“真有你的!我都沒注意過有女的開這車呢!真過癮啊。說不定我也換成這車。太好玩了!”

到了麗麗的家,程墨看著豪宅吃驚地喊:“你一個人住在這裏?這簡直就是莊園了!”

參觀完了豪宅,麗麗特別高興地一邊給程墨忙乎早餐,一邊繼續聊天介紹自己在北大荒的經曆。麗麗本來就了解程墨這人非常善良有涵養,是可交之人。程墨雖然以前並不了解麗麗,可暫短的交流讓麗麗從神壇來到了人間。原來麗麗竟然是如此容易走近的人。非但如此,麗麗給她講起在北大荒自己是怎樣生活過來的令程墨了解了麗麗比自己還“土包子”的性格。二人一邊吃喝著一邊談論著各自的經曆。程墨的故事令麗麗吃驚,而麗麗的那些官司、尤其是納迪絲真的加入了他們的公司令程墨驚得下巴都差點掉下來。程墨記得當年是納迪絲親自找她要佟雲的地址說是想跟佟雲合作,可她當時根本就不相信。然而,今天才知道他們真的合作了很多年。原來人生還可以這麽走。麗麗則不以為然:“你們當年竟然能換男人睡三年而且在同一套公寓的兩個房間,那搞不好會出人命的啊!比我們與狼共舞危險更大呢!”麗麗的一句話驚醒了夢中人!程墨聽到這句話感覺後怕。以前都是跟著感覺走,沒想到是這等危險,就這麽走過來了。

這一天,二人聊起往事都停不下來,互相介紹走過來的路,在聊天中對方的評價或哪怕是一句疑問都令自己對過去的事有了不同的看法。二人都有“相見恨晚”的感覺。在程墨眼裏麗麗是高智商高情商一類神級人物不在話下,可讓麗麗吃驚的是這在她的印象裏沉默寡言的程墨竟然是一顆智多星!她對麗麗講故事時的隻言片語的疑問往往令麗麗突然間明白了過去不清楚的地方。

麗麗說:“天黑了,我們一起出去吃飯。晚上,不,從今天起,你就住在這裏。早上我做好早餐,晚上你回來前我把飯做好。中午,如果你有閑空,我就去找你在你公司附近餐館一起吃午飯,或者單獨吃午飯。從此,我們姐倆就相依為命好了。”程墨說恭敬不如從命。

這樣,程墨就住在麗麗的家裏,反正麗麗的新衣服太多太多了,程墨喜歡不過來。麗麗選了一間睡房,裏邊從未有人住過,所有的用品都是第一次用。過了一段時間,程墨覺得這房子太大太大了,就建議倆人去程墨家住一段時間,看看哪裏更合適。程墨的房子也有五個臥室,她就建議麗麗把豪宅賣掉算了,她這套房子足夠大了。麗麗笑了,然後搖頭。程墨明白了,說不定麗麗還想重新組建家庭?找個老伴來個夕陽紅晚戀?程墨對此早就放棄了。麗麗問程墨:“你說劉越如果現在是單身,他會答應跟我再續前緣嗎?”程墨是最近才聽麗麗詳細介紹了她在北大荒時的鐵哥們劉越的純潔愛情故事,便搖頭說:“麗麗姐,那都是回不去的時光了。別說那劉越是單身的幾率很低,就是離婚了,他在國內可能早就是有權或有錢的人了,那得多少年輕美女追啊。男女並不平等。你看跟咱們同齡的男人們,離婚後回國就帶來個年輕女孩,可我們女性就不可能跟男人們在這方麵平等。把美好留在記憶裏算了。”麗麗不認可。她說:“程墨,金波不是又單身了嗎?他為何離婚兩次?我猜想他心中還是有你。他不是來找過你嗎?人跟人不一樣,說不定就有‘浪子回頭金不換’這樣的人呢。”程墨說:“我太了解他了。他結婚多少次就得離婚多少次。當然,如果跟我結婚,他不會跟我離婚,我能掌握住他,因為他對我有崇拜的因素。但我寧肯單身也不會接受他了。我感激他曾經帶給我的愉悅。這讓我沒白來一世。”麗麗說程墨你別把話說死。

(37)李娟與程墨要聯手破案

李娟在佟雲最困難的時刻決定嫁給他,並讓他再次成為富豪,李娟認為這至少能感動佟雲。李娟來到美國後,佟雲思考給她辦兩件事:一件是見移民律師,看看是通過投資移民還是家屬移民,哪個辦綠卡更穩妥更快;另一件事是他得不停地往中國大陸和香港跑,國內李娟的錢要轉到香港,再從香港通過地下錢莊轉到瑞士。錢到了瑞士李娟的賬戶就穩妥了,再轉到美國就不擔心中國反腐敗機構了。然後才是李娟媽媽的錢,她一麵出售房產一麵把錢由佟雲幫忙從香港轉到瑞士。

佟雲最喜歡幹的就是這事了,他的美國護照很好使,可以說隨便出入香港。在香港等著他的那位酒窩大美女還在地下錢莊工作,這給佟雲轉錢提供了方便。李娟的錢轉完了,可李娟媽媽的錢太多太多了就花費時間。李娟的錢是清白的,至於她媽媽的錢是否清白,佟雲不知道也不關心。他喜歡幹這活一是那錢早晚是李娟的,等於是自己的;更重要的是:他可以借機在香港多陪陪他喜歡到極點的酒窩大美女。雖然酒窩大美女不要佟雲的一分錢,可佟雲還是以“小費”的名義給她在香港買了一套公寓,用的是李娟媽媽的錢,那是九牛身上的一毛。這套兩居室的小公寓就成了佟雲與酒窩大美女的溫柔鄉。此時佟雲無法想到他會死在這套公寓裏,那是後話。

一天,他告訴酒窩大美女:“錢我已經轉完了,我以後來香港的機會可能沒有了。你也該找個男人結婚生子了,我也不能再耽誤你了。”酒窩大美女聽後哈哈大笑。佟雲問她笑什麽。她說:“你來不來我這裏不是你說了算的,這得聽命運的安排。”佟雲聽後噗嗤笑了,問:“你信命?那你說說命是怎麽跟你聯係的?你怎麽知道以後的命是怎樣的?”酒窩大美女說:“我有第六感。我的第六感告訴我,我是你的最後一個女人。我的意思是說,你以後除了跟你老婆睡覺外,如果還有女人,那也是你以前睡過的女人,不會再有你沒睡過的女人跟你睡。這就是我的第六感告訴我的‘我就是你最後一個女人’的解釋。”

佟雲聽後哈哈大笑,說:“那我就聽信你的第六感。可你沒說我是你最後一個男人。所以,你趕緊找對象結婚生子,我就放心了。我擔心你放不下我而耽誤了你一輩子。明白嗎?”酒窩大美女說:“我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你看這香港有沒有比我漂亮的?把那些明星都算上!我還愁嫁不出去?追我的人都令我惡心,除了你一人外,我都沒看上過誰。那些男人要風度沒風度,就是臉皮厚。跟你這段情,算我沒白來一世。以後即使隨波逐流也無所謂了。”

佟雲他還是勸告酒窩大美女別太在意什麽第六感。找到合適的就結婚生子過日子,把過去的忘記。他讓酒窩大美女答應他他才離去。

坐在商務艙的靠背椅上,佟雲想起自己在女人麵前的魅力不減而自豪,極難憋住發自內心的得意之笑。透過窗戶看著下麵的白雲和下麵朦朧的江山,他自言自語:“社會這個大舞台,每個人都是演員,端看誰的演技好。在這個舞台上我的演技算幾流呢?政客才是一流,我這樣的算二流,電影學院出來的最多算是三流,因為他們是靠別人的劇本。”

佟雲在香港的這段時間,李娟獨自在美國的家裏。那是跟麗麗的豪宅一模一樣而且是在同一個居民區步行便可達到的,這事兒她不知道。麗麗慢慢地也不想再了解佟雲是否賣掉豪宅還債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可李娟則不然,她一直琢磨佟雲曾隱隱約約抱怨過她當初在沒跟他商量的前提下就打電話罵麗麗導致他們把公司扔掉了的結局,雖然現在佟雲也是富豪。李娟告訴佟雲她都不知道麗麗的電話號碼,她也從未想過要跟佟雲結婚,就是崇拜他的才華和闖勁,也借助他的能力把錢轉到海外,算是相信傾慕外加互相利用更貼切,僅此而已。男人跟自己一起打拚幾十年的妻子沒有了愛情也有親情,何況人家還有共同的兒子,讓人家離婚有點太自私了。當二奶挺好的,何必上位爭那名分呢?這社會不結婚的女人都是聖女了,地位高著呢。所以,她總想把打電話給麗麗的那個壞人找出來,還給自己一個清白。

佟雲從香港回來後李娟就跟他提到如何破這個案子的事。從李娟的表情,佟雲早就確定了打電話罵麗麗的那個女人不是李娟,也就告訴她:“我知道不是你幹的。你就別嘮叨這事了。管它誰幹的呢,反正我們都結婚了。我從來都不活在過去中,我隻想以後該幹什麽。所以,你就別再想這件事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否則,我們什麽都幹不了了,就糾纏在過去的人和事中無法自拔了。”李娟不服,說:“你跟我說過你告訴麗麗說不是我幹的,我猜想她不信你說的。那就等於在她眼裏我就是一個篡位的垃圾。”佟雲聽後笑了,說:“她跟你沒關係,跟我都沒關係了,她說你是垃圾你又聽不見,管它呢!”李娟說:“你知道嗎?麗麗說我是垃圾,那你兒子也會這麽認為。你在你兒子眼裏就等於娶了個垃圾,我的尊嚴和你的尊嚴都沒了。我不幹。我們一定把那壞人揪出來,讓麗麗知道我不是那樣的人。我怎麽可能給她打電話罵她?這事還沒過去,不是過去的事,是現在和將來的事。”佟雲說:“那好,你說咱們怎麽找到那人?我沒給過任何人麗麗的手機號,知道她手機號的人就是她在上海的父母在加州的兒子,其他人就沒有了。她上班就用公司的電話跟外麵聯係,從不用她的手機。顯然,那人是從麗麗的父母那裏得到的手機號。現在麗麗的父母恨死你我了,我們倆沒法查。”

李娟跟佟雲開了個房地產公司,買下了一排公寓。原主人去世了,兒子女兒不願意繼續老爹的職業就出售分錢。佟雲決定繼續雇用原來那位白老太太在辦公室值班,接收電話、跟租戶定合同、帶領租戶看房子、收房租、跟一維修公司聯係修房修水管等活她都很熟。李娟就跟佟雲商量,讓老太太給麗麗打電話聯係,就說公司在擴建之中,需要雇一位有管理賬目經驗的人當CFO。考慮到麗麗在家無所事事,說不定她就會應聘。佟雲聽後搖頭,說:“那絕對使不得!麗麗要是知道是你我開的公司雇用她當CFO,她會氣得跳腳罵我罵你罵個狗血淋頭。你這不是沒事找事?“李娟不那麽認為,她覺得值得一試。萬一她能跟麗麗成為朋友呢?隻要麗麗了解了真相,就可能!畢竟不能把麗麗當成普通女性看待,她是出類拔萃的傑出女性。佟雲說那也許有可能,麗麗是他見過的最大方的女人無疑。那就試試吧,大不了挨罵就是了。

麗麗的手機隻有來自上海和加州兩個號碼,其它的,她一律不接,因為她知道那些電話不是搞推銷的就是電訊騙子。所以,老太太打多次麗麗的手機都是不接的下場。

話說麗麗跟程墨把各自的曆史故事都講透徹了,可程墨時常問麗麗一些細節,最令程墨不解的是佟雲告訴麗麗打電話罵麗麗的那人絕對不是佟雲的二奶,因為佟雲從未給出麗麗的手機號碼,一個人都沒有過。他堅稱罵麗麗的女人肯定是從麗麗一方得到的號碼。雖然麗麗從不相信這說法,可程墨判斷佟雲所言當真。為什麽呢?因為那是佟雲與麗麗離婚後分手時最後講出來的,此時佟雲沒必要說謊,麗麗已經告訴他一輩子都不會再聽到他的聲音了,佟雲此時騙麗麗已經毫無意義了。

麗麗說:“程墨你不知道佟雲那個流氓是隨便都演戲的主。”可程墨非要破解這個謎底不可,她有挑戰、不服輸的個性,尤其事關智商方麵。所以,最想破解到底是誰打的電話導致麗麗與佟雲離婚這事的不是佟雲與麗麗,而是李娟與程墨二人。

麗麗對佟雲不感興趣了,可程墨出於對打電話的女人是誰的好奇,她查電腦得知佟雲結婚了,新婚妻子叫Jean Li,她猜測就是李娟的英文名字。程墨就給他們的房地產公司打了電話,問有沒有公寓房間出租,找話跟老太太聊天時便問這公司主人Jean是不是也叫娟,如果是,那可能還是她的朋友呢!老太太說:“原來是這樣啊?她丈夫喊她娟,我還納悶Jean發音怎麽是娟呢。那你就跟她直接聯係吧,我給你她手機號。”這白人老太太特實誠,以為給李娟找到了失散了的朋友呢。

這樣,程墨就跟李娟聯係上了,在一個咖啡廳見了麵。談了幾次後,程墨就認為這李娟是可交之人,而且是有商業頭腦的女性。她很喜歡這人,就慢慢跟麗麗滲透這方麵的信息。佟雲那邊也沒閑著,他通過李娟再通過程墨讓麗麗思考她當年身邊的人,比如欣欣,是否有麗麗的手機號。這事令麗麗想起了兩件事:一是當初她幫欣欣辦綠卡時在跟移民律師談話秘書說律師有了急事需要等時間,麗麗有事不能等時間太久,就把自己的手機號給了欣欣。如果欣欣需要公司更多信息,打給她,不論她是在開會還是在公司,她都立刻先幹這事。麗麗想起了這件事,雖然欣欣從未打過她的手機。另外一件事就是在公司關門前還未解雇雇員時,欣欣說要跟未婚夫走,提前辭職了。可問及她未婚夫的信息時,她說有急事要離開以後再告訴麗麗。那陣子麗麗忙於私事,對這小事也沒精力思考,就放過了。麗麗想到這裏,便把此稀奇古怪的事跟程墨談了起來。然而,讓麗麗相信是欣欣找人罵她,那絕對不可能。欣欣把麗麗當成親娘一樣看待的,至少是幹女兒級別的。她寧肯去死,也不會相信欣欣會幹出這事。就算欣欣知道了佟雲在國內有二奶,那她會用別的辦法讓麗麗知道,由麗麗做決定是否離婚,而不會用這種把欣欣的觀點強加給麗麗的辦法讓麗麗離婚。

程墨認同麗麗的觀點。二人同意不是欣欣找人罵麗麗讓麗麗跟佟雲離婚而幫助麗麗從欺騙中解脫出來。

程墨把她們的這個看法告訴了李娟後,李娟和佟雲也認為欣欣不可能找人打電話罵麗麗。麗麗和佟雲都覺得那是過去的事了,管它幹嘛?人,活著就往前走。他們倆的人生觀在這方麵非常一致,跟李娟與程墨完全不同。

李娟問程墨有沒有可能讓麗麗出來工作再當CFO,因為她和佟雲的公司在逐步擴大著,的確需要麗麗。程墨反複琢磨,認為那不是個好主意,如果麗麗想出來工作,還不如讓她跟自己呢。晚上她就跟麗麗說:“李娟這女孩不錯,她想求你幫忙當她公司的CFO,上稅方麵你是專家,她和佟雲都不是內行,何況公司有很多涉及司法方麵的事,你知道怎麽處理。可我不認為這是好主意,如果麗麗姐在家待煩了,還不如到我公司裏找點活幹呢。”麗麗聽後什麽也沒說,自己需要思考是不是出來工作,反正錢這輩子夠花了。但她決定跟李娟見個麵認識一下。程墨告訴李娟後李娟高興極了,她認為如果跟麗麗聯手便可破案把打電話罵麗麗的壞人找出來。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幫子在職場上叱吒風雲的人物們竟然被一個女人控製過,那女人是什麽人?起碼也要把她揪出來,否則死不瞑目。如果麗麗能出來幫忙管理賬目和司法方麵的事,那就太好了。

最好玩的莫過於當麗麗跟李娟成了朋友後麗麗得知是佟雲在香港住了很長時間幫忙把李娟和她媽媽的錢轉出來時便告訴了李娟:“佟雲在香港還有二奶。”李娟聽後一愣,問麗麗姐有何證據哪怕是蛛絲馬跡,她可以查。麗麗說:“那倒沒有,就憑跟他幾十年的交往此判斷準確率百分之百。”李娟半信半疑,說佟雲以後不會再有機會去香港了,如果僅憑猜測那就不管它了,還是把案子破了,說不定還有什麽隱藏的事在裏邊呢。

麗麗對過去的事不感興趣,還勸程墨把這事放下。程墨不甘心,她相信她有能力把這事搞個水落石出。因為麗麗把她知道的佟雲的所有事兒都告訴了她,幹這事的應該是被佟雲玩弄過的女人。然而,李娟聽後搖頭,說:“程墨,你不知道,別說麗麗姐了,恐怕佟雲本人都未必記得清所有被他玩過的女人的名字了。這跟大海撈針差不多。” 

雖然欣欣走前和以後並沒給麗麗她的新地址,可網絡發達,程墨沒怎麽費勁就查到了欣欣的新公司和她的聯係電郵等信息。隻是程墨與她互相不認識,她不得不用麗麗的同學的名義跟欣欣聯係上了。通過短信的你來我往,最終讓程墨判定罵麗麗的電話不是欣欣小倆口找人打的,然而麗麗的手機號碼極可能是從欣欣那裏泄露出去的,而且欣欣知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