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把人生付戲中(七)
文章來源: 潤濤閻2018-04-19 08:29:29

(13)一生中第二次被捕

當宣布係主任下台的同時,也宣布了新係主任沒招到之前由施諾德臨時代理係主任職務。納迪絲就想:佟雲會以為校方幹掉了係主任就等於他就可以隨便欺負納迪絲了。他說不定會把他偷窺時拍的照片交給校方借機把我也拉下水讓校方把我幹掉。

納迪絲多次跟係主任闊爾闊談起佟雲跟他招來的三個女孩一定有染,係主任每次都讓她閉嘴。自己不幹淨就胡亂猜測別人。猜測可以,但如果付諸行動那就是耗子舔貓沒事找死。中國話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納迪絲不服。現在係主任滾蛋了,新係主任沒招到之前,施諾德臨時代理係主任這很可能導致最後由施諾德當正式係主任的結局。那以後就是佟雲的天下了,而自己就會在下一次申請科研經費失敗後借機被轟走。如果此時把佟雲送入監獄,那他的導師施諾德能不能當上係主任就難說,畢竟佟雲是他培養提拔的。

納迪絲是這樣推理的:佟雲三次回中國招來的都是女生,我就不信中國就沒有聰明的男生。為何本校的中國留學生裏男的不比女的少,單獨他佟雲就隻招到了三個聰明的女生?騙鬼吧。尤其是那個李彤,美貌如花。對了,還有那個程墨,都是頂級漂亮的學生。我一定要掰開她們的嘴,讓她們說出真相。

納迪絲先從話不多很老實的女實驗員顧全局那裏下手。她判斷之所以佟雲讓她當實驗員而非讀博,可能她的智商在程墨與李彤之下。納迪絲的實驗室與佟雲的實驗室在同一層的兩頭。佟雲實驗室的人進出大樓要在納迪絲辦公室旁邊的門走過。她第二天就提前到辦公室,端著咖啡在窗戶那裏往外看,隻要顧全局一來,她就趁機把她喊到自己辦公室。

說起顧全局這名字還有一個值得介紹的插曲。這所大學裏的中國留學生知道她叫顧全局的很少,即使認識她的人多數也隻管她叫局座。她媽為了改變她爸隻顧眼前一丁點利益的缺點就給獨生女起了個顧全局的名字,時刻提醒女兒她爸要改性格。在她讀大學報道的第一天晚上,她的室友們互相介紹自己的家庭和有關的情況時就有一個愛給別人起綽號的稱她“局座”。從此同學們都喊她局座。這局座的稱呼一直延續到了研究生院也延續到了美國,因為李彤在北京讀研究生時就認識她。到了美國,不了解情況的就真的以為她在國內是當過局長很可能是副局長,這稱呼與她沉默寡言看上去很有官員的架子吻合。還有的男同學們抬杠,說局座是指司局級高官,她不可能出國前混到那地步,也就是縣級下麵的局長,而且極可能是副局長。一個縣城就有一百個局,比如教育局工業局。局長的級別隻是科級,副局長也就是副科級,比鄉長還低,就是鎮長的級別。在國內,下屬見了副局長就把副字去掉喊王局長李局長。所以,她這局座水分很大。盡管如此,留學生男同學們鮮有敢追她的,未婚年輕男同學們都沒當過政客,找個女政客老婆,那是自討苦吃。這著實給局座帶來了麻煩。

顧全局每天在實驗室幹活,係裏的事她兩眼一抹黑。當納迪絲讓她進了辦公室,她就擔心有什麽事與佟雲有關。由於佟雲在國內有過那件事,局座也就總是跟著程墨李彤類似小妹跟隨姐姐般的跟班。好在她有自知之明,不擔心在程墨李彤二人未被佟雲拉下水之前自己會被佟雲看中,也就兩眼總是盯著程墨與李彤是否與佟雲走近。一直沒有發現什麽動靜,今天半路上殺出個程咬金?佟雲跟白妞搞在一起現在白妞要翻臉?

她想起了有一個說法:姑娘的心,是探針,男女的事兒最關心,誰愛上了誰一看一個準。然而,這次顧全局還真的迷茫了。納迪絲直截了當地跟她說:“佟雲有麻煩了,傳言他跟某女性有染。你知道我在說什麽嗎?”顧全局立刻搖頭,表現出來的是非常吃驚。事實上她的確很吃驚。納迪絲從顧全局的表情判斷出這顧全局與佟雲是清白的。但這並不表明佟雲與另外兩個讀博美女沒事。便左敲右擊,就像散彈槍胡亂射一氣,說不定佟雲的什麽秘密便可被她泄露出來。顧全局清楚自己對玩政治的人毫無應對能力,為了避免不小心說錯話而給佟雲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最好的辦法就是一概搖頭,一問三不知,令你有三寸不爛之舌有滿腦子花胡也奈何不了我一言不發。看到一點油水都榨不出來,納迪絲就放棄了,最後隻是跟她說:“咱倆今天的話題你我都保密,不能跟任何人說出去。你能做到嗎?”顧全局立刻點頭,然後說了一句:“我隻關心做試驗,其它事想都不想。”納迪絲點頭認同後就讓她走開了。

“這女人對什麽都一問三不知。怕的就是這樣的性格。這叫軟硬不吃。難道中國女人都這樣?我得試試。”納迪絲自言自語後就想決定再找另外兩個女學生談。

顧全局走到辦公室可越想越怕,不知道這麽做是否就能讓那惡女人放過佟雲。什麽都做不下去,滿腦子擔心害怕。沒經曆過大事的人就這樣。她看老板不在,程墨和李彤也沒來,心裏直打鼓。昨天係主任下台了,換上的可是佟雲的導師啊?按理說這是好事,怎麽納迪絲要整佟雲了呢?可她一琢磨,這未必是納迪絲要整佟雲,隻是懷疑而已。說起這事,佟雲是有責任的。你一個帥哥老板回國招博士生,為何隻招女的而且是校花級的美女?如果隻想招女的,那就招我這樣姿色平平的也說得過去啊。別說納迪絲,就是我局座也時常盯著這倆博士生呢。懷疑是正常,不懷疑反而是大腦有毛病。雖然佟雲的確沒有任何蛛絲馬跡跟程墨李彤有那事,可你既然不是想出軌,那何必招倆校花在身邊?哦,也是,愛美之心人人有之,可你就不能學我嗎?我喜歡帥哥,我就到處找帥哥掛曆,掛在床邊的牆上,晚上一邊看著一邊遐想。再說了,你老婆就是校花,你還要怎樣?身邊還要有倆校花,被人懷疑不是自找的?這就是活該了。

不論納迪絲的目的是什麽,局座都不能把這事告訴老板,俗話說打人不打臉,揭人別揭短。告訴佟雲美國人也懷疑他與女人有染,等於讓他麵子下不來。

等了一會兒,程墨進來了還低聲唱著:“我給你愛你總是說不,難道我讓你真的痛苦?哪一種愛用不著複出?如果你愛就愛得清楚。”看著程墨如此高興,想起來人家是博士生,有美貌,有聰明的大腦,有丈夫給做飯伺候者。想到自己,孤身一人,貌不驚人才不出眾,還給人蠢笨的印象。納迪絲為何不找別人專找自己?因為柿子撿軟的捏,想利用我的老實哄騙我出賣老板,他是我的恩人啊,我怎麽會做得出?想到此,局座就吹鼻子長呼吸。程墨聽有動靜,隔著試驗台上的隔板,便知道是局座已經來了。“你在?”朝局座喊了一聲,算是打個招呼。局座嗯了一聲,程墨立刻跑了過去。“怎麽,局座你不舒服?”局座點頭。考慮到來到佟雲的實驗室從沒休過假,今天趁機回家躲一下風雨,也是一個選擇。但聽程墨先說話了:“局座,你不舒服就去看醫生,要不我帶你去看個急診?”局座說沒事,就是感冒不舒服。程墨勸她回去休息,多喝點水,吃感冒片,蒙上被子睡一覺出一身汗就好了。局座就點頭答應了。然後就說回去休息,老板來了就告訴他別擔心就是感冒不舒服,好點了就來上班。

局座走了,程墨開始做試驗。納迪絲看到程墨剛進來不一會顧全局就離開了,在佟雲來之前把程墨叫來問一遍看看怎樣。納迪絲從沒進過佟雲的實驗室,她悄悄地進來令程墨感覺像要出大事了。“是係主任下台了她要跟佟雲服軟!”程墨腦子裏這麽想著,臉上就得意地給了納迪絲一個笑容。納迪絲跟程墨說如果有時間想跟她談幾句。程墨是個性格開朗的人,佟雲是否跟她是仇人,那是老板之間的事,我作為學生不應該攙和進去。想到這裏,她就說現在就可以。納迪絲點頭後就說跟我來。

到了納迪絲辦公室,她笑容可掬地稱讚了程墨一番,然後進入主題。她隻是重複了跟顧全局的那套把戲,程墨立刻明白了局座為何說病了回家了。程墨非常反感有人懷疑老板與實驗室的三個女孩有染,但不能跟納迪絲發怒,那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於是,她就采取了皺眉頭的方式回複納迪絲的問話,什麽都說不知道。納迪絲的伎倆就那麽多,訛詐一下沒效果就隻能放她走人。

程墨回去後就麵臨是否該告訴佟雲納迪絲問她的事。可一想,這話題讓老板難堪。考慮到反正自己一句都沒說,納迪絲沒套出來任何話,告訴佟雲是多餘的。她想應該提醒一下李彤,納迪絲要是問李彤,就一問三不知。害怕納迪絲在李彤來的半路上截住她,程墨就跑到外麵查看李彤。等了一會兒李彤還沒影兒,她該上課去了,就猜測李彤今天也有課直接去了教室。程墨趕緊回到實驗室,按理說老板這個時間差不多到了,可今天就是沒來呢。那就給李彤留個便條,全部用中文寫的:“李彤,如果納迪絲找你談話,你一定一問三不知。切記!”放在了李彤的座位上,然後把座位轉了一下,隻要李彤一進實驗室,她就必然先看到自己椅子上醒目的白紙,尤其是上麵還是用大黑筆寫的字。然後程墨就跑去上課了。

人要是幸運,在後院挖個白菜窖就能挖出價值連城的古董;人要是倒黴,喝口涼水都塞牙。這都是命。

李彤與男朋友住在一起,和程墨夫婦兩家人一起租的兩居室公寓。李彤並沒課,早上程墨出門走時李彤在廁所。李彤去銀行轉賬,然後去學校國際學生辦公室去辦理她堂弟來美留學的事。待她去實驗室時,就被納迪絲截住去“作客”了。納迪絲對她彬彬有禮,跟以前不一樣了。李彤理所當然地認為那是因為她的後台係主任下台了,李彤老板的老板當臨時係主任了,她就看人下菜碟換了一副嘴臉。然而,納迪絲一開口話題直奔佟雲跟女人有染的事,這讓李彤吃了一驚。納迪絲的口氣是肯定知道了佟雲偷情了。那是誰呢?程墨?不可能。局座?更不著邊。

納迪絲看著李彤吃驚的表情,對此她有兩種解讀:一是佟雲搞女人的事納迪絲怎麽知道了?一是佟雲在美國搞女人了?納迪絲不知道是哪一種。她繼續訛詐李彤:“其實你承認不承認都沒關係了,有人把佟雲搞女人的事說出來了。佟雲道德敗壞已經暴露,我隻是想告訴你,不論發生了什麽,你都不用擔心,我可以把你轉到我的實驗室繼續學業。”李彤一聽如五雷轟頂,都到這份上了?立刻追問納迪絲:“佟博士跟哪個女的?”納迪絲反問:“彤,難道你就不給他辯護一下?還假裝不知道。當然沒人說他跟你也有染,否則我就不會問你了。我也相信佟博士是被女人拉下水的。”

“你在說什麽?我搞不懂。你讓我給他辯護什麽?他在這裏沒有過任何緋聞。跟我們三個女生都沒握過手。我們仨都說過這事呢。”納迪絲聽話聽音,她發現李彤刻意提到佟雲“在這裏”這層意思。那就表明他在中國時有過緋聞!便當即說:“我沒說他在這兒的事,我說的是他在中國的事。”李彤一聽納悶了,納迪絲怎麽知道佟雲在中國有緋聞的事?估計是她訛詐程墨或局座時詐出來的。可能不會是程墨,那就是老實巴交的局座了。李彤立刻給佟雲辯護,說:“佟博士在中國也是清白的,被人誣陷最後證明是無中生有。”納迪絲立刻抓住了這個線索:“我知道也承認他是無辜被誣陷了。所以,很快就被釋放出來了。抓捕他就是惡人先告狀。”李彤點頭認同。納迪絲說:“好了。我相信你們的說法。你沒必要把我們的談話告訴佟博士。”李彤點頭後離開了。

李彤一走出門,當即發現自己可能入套了!她趕緊回實驗室找她倆問問到底是不是其中一人告訴了納迪絲有關佟雲在國內被抓捕的事。到了實驗室,發現程墨、局座都不在,她座位上有白紙,跑過去一看程墨留下的警告立刻明白自己被納迪絲給算計了。這該如何是好?趕緊到佟雲的辦公室去匯報,結果辦公室的門敲不開。回家吧,這是不是惹事了?她越想越害怕。

納迪絲清楚記得當年自己由博士後改為發考題時須填一個表,上麵有基本資料外還有兩項:一項是你是否坐過牢?答案有“是”和“不是”(Yes;No)。如果答“是”,下麵就有好幾個項目,都是坐牢的原因。然後介紹坐牢的時間從何時到何時、判決的法院。另一項是“你是否被逮捕過?(不論什麽原因)”如果答“是”,下麵就有好幾項:開車、盜竊、刑事案件、其它。納迪絲認為,如果當初佟雲選的是被捕過,那不論什麽原因,係主任闊爾闊都會對他進行調查,甚至阻止他當上發考題。最起碼那時係主任百分之百會告訴納迪絲佟雲在中國曾經被捕過,哪怕是被冤枉的。係主任從未跟她提及佟雲被捕過需要調查的事。這就百分之百表明佟雲當初是騙了學校。由此推論,佟雲在申請移民辦理綠卡時也選填的是沒被捕過。那一旦我狀告他性侵我未遂,他去法院填表時他也在是否被捕過一欄裏選擇“否”,那就是欺騙法庭,他即使不因此坐牢,他的移民身份就可被翻出來,學校發考題的事也被翻出來,那他就隻好滾出美國了。她當即到律師事務所去找律師,快速起訴佟雲性侵,他有曆史汙點可以利用。

李彤什麽也幹不下去了,隻能等程墨或老板來了再商量對策。她給男朋友打了電話,想向他匯報老板的事。男朋友說在做試驗,得等一會兒給她打回來。李彤就在電話旁邊等。電話打過來了,當她剛提納迪絲和佟雲的話題,男朋友當即告訴她:“李彤,你和我都是給老板幹活的,老板的事千萬別參與。不論任何人跟你談老板的事,你就當即說不關心,立刻走開。”李彤說人不能那麽自私,該保護老板時也得保護。男朋友當即反駁:“當老板的都有本事保護自己,如果靠手下人保護,那他就不稱職當老板。再說了,手下人不了解老板們的事兒,信息不對稱,攙和進去不是被利用就是幫倒忙。你千萬別摻和老板們的事。神仙打架,你我這小鬼管不著也管不了,連看熱鬧都沒資格。你了解多少老板們的信息?別跟我提老板們的爭鬥,也別跟程、墨局座提。”說完就說掛電話了。李彤此時感覺自己太無知太天真了。該怎麽辦呢?回家!

程墨正在家跟他丈夫還有李彤的男朋友等人打電話,到處找李彤呢。看李彤回來了便問她是否看到了那紙條。李彤撲通一屁股就坐在了沙發上唉聲歎氣,臉色就跟剛從打架場上被群毆了一樣難看。程墨一下子明白過來了:在李彤沒到實驗室前被納迪絲截住,李彤被納迪絲給訛詐了把佟雲在國內有緋聞的事說出來了。這該如何是好?她當即給老公打電話讓他盡快回家。老公問出了什麽事,問題是否很嚴重,程墨不語。“好吧,我馬上就回去。”

到家後一聽說是有關程墨李彤的老板與美國老板之間的事,他當即告訴老婆:“程墨,我們是外國人,尤其是給人幹活的學生,老板們之間的事千千萬萬別摻和進去。他們的事,我根本就不想聽。你不論在家還是在實驗室,都對老板們的私人事不聞不問。在實驗室跟老板隻談試驗話題,學生跟老板屬於不同的層級,別拿自己不當外人。”

當李彤聽到程墨老公的這段話,發現跟自己男朋友的話如出一轍,那就表明自己連給出主意幫助的人都沒了。程墨最多也就是安慰幾句。她噌地站起,到電話機那裏拿起電話就給男朋友打過去了。接電話的也是一位中國人,一聽就知道是李彤,便說他回家了,在半路上。

李彤的男朋友回家後看到三人誰都不說話,就知道還是因為佟雲的事。李彤就把兩個男人拉到沙發邊讓他倆坐下她有話說。李彤說:“你們是爺們,我現在有了難題,需要你們幫助出謀劃策。”二人互相看了一下,然後異口同聲說“嗯!”李彤就把納迪絲訛詐她的事一五一十講了一遍,她說:“需要二位爺們指導一下下一步該怎麽辦。我錯了,但已經發生了,你們就不能不幫忙。我以後再也不會犯這類錯誤了。”

程墨的老公讓程墨和李彤都坐下,四人總能想出最合適的辦法。李彤和程墨就等著聽他倆的建議。程墨的老公說:“那我先說。佟雲這人早晚得出事。他在國內趕上嚴打被捕雖然沒證據,可那幾個女孩怎麽會寧肯壞了自己的名聲也要告他?肯定是真的。但這不關咱們的事。既然被納迪絲詐出來了,那就算佟雲罪有應得。這就是報應。其實佟雲招來你們仨本身就不懷好意。我一開始就讓程墨換老板,程墨不答應,說那樣的話就等於讓人認為我被佟雲戴綠帽了。我一想,程墨說得對,也就隻好讓她繼續當佟雲的學生了。”

此時李彤的男朋友插話說:“我也跟李彤說了這事,也讓她換老板,她說那不是等於讓人認為我跟佟雲有事了?沒事幹嘛換老板?我一聽有道理也點頭答應她不換老板。我也同意佟雲如果栽在這方麵是咎由自取。哪怕是李彤說出來的,那也是被訛詐出來的,不是主動出賣。那最多是說李彤太天真。天真怎麽了?我就喜歡她的天真。所以,不怕。你們倆準備換老板。別的,不參與。”

程墨的老公認為納迪絲也就是想造輿論臭一下佟雲,佟雲在中國幹了什麽是過去的事,與在美國當教授有個屁關係!再說那時佟雲還沒結婚呢,有女朋友怎麽了?在美國很正常。你們仨在辦公室別給他添堵說出納迪絲訛詐的事,因為啥事沒有,納迪絲說了也沒人信。李彤聽後便到臥室去了,躺在床上默默流淚。哭自己的天真,她擔心納迪絲不是好人。

佟雲沒上班,是幫小舅子看房準備買房。折騰了一天,晚上到家也沒收到程墨李彤局座的電話,納迪絲訛詐三個女孩的事他在此時一點都不曉得。第二天上班她們仨也隻字不提納迪絲的事。

當係秘書把佟雲在辦公室被抓走的消息告訴給程墨李彤局座時,李彤受不了了,跑到廁所不出來。程墨和局座去廁所找她把她攙回來了。到底為何佟雲被抓走,大家都納悶。麗麗立刻去到縣法院打聽出了什麽事。佟雲否認了納迪絲狀告他性侵未遂,就是不Guilty。他需要交現金便可回家,然後就等開庭。麗麗辦完了交錢手續,佟雲就回家了。

係裏的人都知道這是胡扯,人人感歎“納迪絲瘋了”佟雲倒黴碰上了個瘋子。

(14)法庭上的第一次交鋒

佟雲被抓的消息校領導很快就知道了。校長把院長係主任招去開會商討如何減小學校的名譽損失。因為法院還沒開庭,結果還不清楚,開除佟雲不符合法律和校規。考慮到雖然佟雲不是終身教授,就算終止他的工作,根據學校的規則終止發考題也需要提前通知給人家找工作的時間。在開庭前就讓人家走人是不可能的。教務長建議最好讓佟雲自己另找工作,現在就辭職。辭職後發生什麽事都與本校無關了,他不再是學校的人了,他去跟佟雲講。

教務長建議佟雲辭職,也得到了施諾德的認可。他倆就一起跟佟雲談。道理在於:萬一司法判決佟雲敗訴,他還需要上訴,最後當然是無罪釋放。但在第一審一旦敗訴,校方就得開除他。那就有了被開除的記錄,再找大學教授的職位就難了。如果現在辭職,係主任施諾德和教務長給他寫推薦信,隻字不提被告的事,因為那畢竟還沒審理。這樣,佟雲就很容易找到新的職位。佟雲當即同意了這個方案,立刻寫了辭職信。然後就開始找工作。

這事激怒了很多教授,大家紛紛幫忙給佟雲聯係自己認識的名校教授看看有沒有機會錄取佟雲當發考題。很快,佟雲就找到了一所名校的助理教授職位,畢竟他有科研經費帶走,而且他的成就還是很有競爭力。學校就安排李彤的助研獎學金。程墨本來就是係裏出錢,繼續出錢她換個老板就解決了。老板還是她選,因為老板不需要出資等於白撿到一個聰明能幹的研究生。局座是施諾德的經費,繼續跟他幹就是了。所以,佟雲手下的三個女孩的學習與工作很快就解決了。佟雲也就不用花精力在她們的身上了,接下來就是付全力於打官司上了。打完官司後他就搬去新的單位。他告訴對方要給他六個月時間他需要賣房等很多事。對方說六個月恐怕都不夠,新的實驗大樓在裝修,交活又推遲了。到時雙方再商量。這正符合佟雲的想法。

施諾德跟佟雲商量找什麽級別的律師。佟雲說:“不需要請律師吧?我自己為自己辯護即可,因為對方根本拿不出什麽證據,栽贓靠律師三寸不爛之舌憑空捏造是不可能讓所有的陪審團都認可我有罪。佟雲說咱們這樓上班需要刷卡才能進入,她納迪絲晚上從不來,即使來,也沒碰上我剛好也來。打從有了兒子,我就基本上晚上沒來過。刷卡記錄在校方,她不能說我在晚上到她辦公室去過。那隻能是白天,白天她辦公室對麵就是她的實驗室,裏邊總有人,她辦公室旁邊的教授不可能憑空跟她一起說謊。我相信她找不到一個證人證明我到過她的實驗室。”施諾德認同佟雲的看法,因為他作為臨時係主任已經跟納迪絲辦公室周圍的所有人都問過了是否聽到了什麽,大家都搖頭,表明沒人給納迪絲當證人。但律師還是要找的。

這事很快就被另一係的一位女教授知道了,她回家就跟丈夫聊起了這等欺負外國人的荒唐事。她丈夫是律師,當即決定免費為佟雲出庭辯護。這事實上等於為自己的品牌效應做廣告。他辯護贏了,以後大學的職工有需要律師時會想到他。

麗麗對佟雲是否百分之百勝訴不放心,因為她不知道為何納迪絲會狀告佟雲。難道佟雲真的想搞納迪絲?不可能啊。她身邊任何一個女孩都比納迪絲年輕漂亮,聰明也不讓納迪絲。她便小心翼翼地問佟雲:“你保證能勝訴嗎?”佟雲想了想,似乎沒什麽把握地口吻說:“麗麗,不論發生了什麽稀奇古怪的事,你都要相信我。我肯定沒進過那碧池的辦公室和實驗室,縱使她使出十八般武藝,最後的結局一定是公平公正的。假如她能蒙蔽縣法院,那大不了還有上訴一步呢!所以,你就放寬心好了。”

“這麽說你沒有把握在第一次審理時勝訴?”麗麗追問道。“即使那樣,也隻是多走一步而已。中級法院就公正多了,上訴就會百分之百贏。”佟雲斬釘截鐵地答複道。

“那你為何在第一次縣法庭審理時不保證百分之百勝訴還要等到上訴法庭?”

“我說是假如。美國的地方小法庭,什麽稀奇古怪的事都發生過。你看,納迪絲這不是瘋子行為嗎?縣法院就不應該接受她沒有證據的案子。現在我搞不清她到底要幹什麽。比如,她是否得到了趙靜張潔她們寫給闊爾闊毀我的信?這事我不能主動跟律師提,因為一來我沒有當時中國釋放我時給我定無罪的證據信,那隻是口頭告訴我就讓我離開了。二來我沒法跟律師講。那弄不好就是節外生枝自己給自己惹事。律師讓我從國內寄官方證明資料過來,那我也無能為力。更不能把這事張揚到國內去。”

“會不會是局座太嫩了被納迪絲給訛詐說出來了?”麗麗追問。

“有可能,可要是那樣她應該告訴我。她明明知道我被告了,怎麽會沒告訴我呢?”

“那我去問問她?”

“別啊。就算她被納迪絲訛詐說出來了,那也不是她故意要出賣我,她沒臉告訴我。就算這案子需要到上訴法庭我才能贏,贏了後我們也不要追問她們仨。男子漢敢作敢當,是我過去惹的事,不能怪到人家無辜者們頭上。最重要的是有一個原則我需要趁機告訴你:人的一生能否成功,有一點非常關鍵,那就是是否能把精力與眼光放在未來上。因為人生很短,一晃就過去了,需要把過去的人和事徹底忘掉。往前看,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在這方麵你要跟我學。另外,我對這案子有勝訴的把握和計劃,到時你就知道了。放心!”

在美國,法院是否接受原告的說法而進入司法程序,被告是否犯有前科起決定作用。這是為何在申請美國綠卡、申請大學發考題、申請社安保險號、申請駕照等很多時候必須填寫表中的一項“你是否被捕過(不論原因)”。被捕過與沒被捕過差異極大,那可是“是”還是“不是”的兩極。對沒被捕過的公民,必須先有足夠的證據才能抓捕,因為這影響此人以後的一生。就是開車違反交規被警察逮住,警察也是先讓司機把車停靠在路邊,他便電話聯係警局,警局有時刻接聽電話回複該車牌號的駕駛人是否被捕過。警察沒時間關心被捕過的原因,隻看是否被捕過。被捕過的就別想得到沒被捕過的待遇。無數黑人開車超速被抓當即被路警開槍殺了的案件都是有被捕過的記錄。在美國的中國人被捕過的比例極低,也就鮮有開車違規被抓時就當場被擊斃的例子。在這點上很多黑人得不到華人的待遇並非與種族歧視有關,而是與被捕過的經曆有關。

法院調查佟雲是否被捕過很簡單:佟雲手下的三個女孩被警方單獨詢問時毫無疑問不敢說謊,也就把佟雲在北京被捕過的事說了出來。三個獨立證人說得絲毫不差,證據鏈就坐實了。法院從校方得到佟雲在升發考題時填寫表格時在“你是否被捕過(不論原因)”一欄裏選擇的是“No”。還有本市駕照機關在同樣的表裏他選擇的也是“No”。所以,佟雲是以前就曾經被超過一名女性告發性侵而被捕過的慣犯。如果沒有被捕過的經曆,根據美國法律,這案子不可能讓佟雲被捕,最多給個“六個月隔離令(佟雲與納迪絲二人在沒有對方允許的前提下不能到地方辦公室)”。因為一旦被捕,佟雲就留下了曾經被捕過的記錄,這是一輩子的事。但已經被捕過了的慣犯就不同了。尤其是佟雲是明目張膽欺騙大學、移民局、交通部(駕照)、社保基金的欺騙慣犯。

這個案件審理出乎佟雲一方預料的地方在於:原告納迪絲的律師抓住佟雲欺騙法庭一條不放,性侵反而不是重心。當法官讓原告律師提出被告佟雲試圖性侵原告納迪絲的證據時,他隻是說係主任施諾德下台那天,某年某月某日某時,被告佟雲先生去了原告納迪絲女士的辦公室,納迪絲誇獎了他幾句,他就以為機會來了便上前擁抱、親吻她的嘴唇、整個身子壓下去,隻是納迪絲女士用力把他推開,一巴掌就把他扇跑了。納迪絲女士反應過來這是在性侵她,可他已經出門了。納迪絲當時沒報警是因為擔心自己的名聲。我手中有證據證明被告曾因性侵女性而被捕過。法官先生,請允許我問被告一件事隻需要他答“是”還是“不是”。

佟雲的律師當即提出:原告先把被告性侵納迪絲女士的證據呈現出來。原告律師當即說:“被告欺騙本法庭的證據我認為更重要,我有被告欺騙本法庭的證據。請法官準許我要求被告回答我一句話,隻說‘是’或‘不是’。”法官同意原告律師提問被告。原告律師問:“我有被告佟雲先生被捕過的證據,你在填寫升職發考題的時候需要填一張表,其中有一項與本案有關。就是‘你是否被捕過’後麵是括弧:不論任何原因。在選‘是’還是‘否’時你選的是‘否’”。你在本法庭填表時同一問題上你也同樣選擇的是‘否’,還包括你在申請移民美國辦綠卡時、辦理駕照時對同一問題你都選的是‘否’。請回答我,我說的是事實嗎?你隻答‘是’還是‘不是’。”法官立刻說:“請被告回答‘是’還是‘不是’。”

聽到這裏,佟雲腦子裏當即開始思索被告律師說他“手裏有證據”,人證算“手裏的證據”嗎?如果不算,那就不是三個女孩被納迪絲訛詐出來的,而是來自於國內的揭發信。如果隻是信,那我就不認。就說這是誣告信。納迪絲可能早已拿著信訛詐過局座她們仨了。如果我不認,最後還是要把仨女孩拉進來作證。這不好,也幫不了忙。

佟雲思考是不是要否認該指控花了僅僅三五秒鍾,可在那時就是很長很長時間了。如果能直接否定原告律師,他應該在一秒鍾之內當即回答“不是”。在此時,被告律師立刻說:“請原告律師出示本案直接證據,就是被性侵未遂的人證、物證。不要用與本案不相幹的話題引開本案的核心內容。”法官說:“被告還沒回複原告律師的問話,你現在回答是‘是’還是‘不是’。”佟雲當即說那是被誣陷,最後判決是我贏了官司。

原告律師答複:“我認同你贏了官司。我需要你回答一個問題:你被捕過。你回答‘是’還是‘不是’。”

佟雲清楚不回答“是”毫無正麵作用了,便答:“‘是’,但是......”

原告律師立刻打斷了佟雲的話,當即說:“法官先生,各位陪審員。我隻強調一點:被告佟雲先生從一開始進入美國那一刻就是個騙子。根據我律師事務所的經曆,如果他在申請進入美國的簽證時填寫曾經被捕過,他根本就拿不到簽證來美國。從此,他就一直騙直到騙到本法庭。騙本法庭,不僅僅是騙原告律師,他也騙法官騙各位陪審員。我知道他非常聰明,是極端聰明之人,所以在他眼裏法官、陪審員都是傻子。對這樣一個騙子,我寧肯相信納迪絲女士的話也不會相信被告的一句話。因為納迪絲從未有過說謊的記錄。”

佟雲的辯護律師立刻說:“這是兩回事。因為佟雲先生進入美國前是沒有犯罪記錄的,否則他根本拿不到出國護照。我律師事務所有這方麵的資料,就是中國人出國留學必須是沒有犯罪記錄者。原告律師到現在也沒拿出佟雲先生在中國犯罪被捕的任何證據。”

原告律師:“請法官注意:被告佟雲先生已經自己承認了自己曾經被捕,這也就不需要任何證據證明他曾經被捕了,是他已經承認了他欺騙了本法庭。”

法官:“現在請原告律師出示被告試圖性侵原告的證據。”

原告律師:“原告的確沒在辦公室安裝錄音設備,但這不能改變被告有性侵女性的惡習的事實,他因此而被中國逮捕過。他的手段高明,不會令受害者抓到證據,因為他太聰明了。但他是個騙子,連本法庭都騙,如果不是原告方提出來,本法庭從法官到陪審團每一位成員都又被他成功騙過了。”

最後結局是陪審團站在了納迪絲一方。佟雲在縣法院被收監,直到上訴期。如果到時他不上訴,判刑的量刑則由縣法院該法官給出。佟雲當然決定上訴。

結果出來後令所有認識佟雲的人吃驚。公認的道理是:佟雲的優秀令很多人嫉妒甚至怨恨。追不上他的女性對他栽贓陷害而曾經讓他被捕。然而,為佟雲免費辯護的律師則有另外的看法:作為被告,佟雲應該把曾經由於性侵誣陷案的曆史提前告訴律師,律師才有時間收集為其辯護所需要的證據資料。到法庭突然爆出了這麽個案件曆史,律師手頭沒有辯護資料,連知情權都不具備,這就非常被動。這是佟雲低估了對手搜集佟雲曆史資料的能力,被對方打了個措手不及。加上這縣法院的法官水平太差,讓不相幹的旁門左道幹擾了案件主題。

最沮喪的當屬麗麗。她一生中第一次認真思考自己是否嫁錯了人。幾天都吃不好睡不著,好在她弟弟把照顧她兒子的事包了下來:接送孩子去幼兒園、接回來後跟他玩、晚上睡在他那裏。這孩子跟舅舅很合得來。可麗麗一旦把他接到自己家,他就不停地喊爸爸在哪。麗麗承認佟雲是一個合格的爸爸,但是否是一個合格的丈夫,她還不敢說“是”還是“不是”。無論如何得跟佟雲商量官司下一步怎麽打,她恨死納迪絲那個碧池了。

當他到縣監獄見到佟雲時,她吃驚了。佟雲似乎沒事沒事的,笑著臉跟麗麗打招呼。麗麗以為佟雲被法庭審案不公給氣傻了,便用眼睛盯著他看。“老婆,你不認識我了?千萬別把自己身子氣壞了。沒吃好睡好吧?兒子沒爸爸可以,絕不能沒媽媽!我更不能沒老婆你啊。“

“看來你腦子還正常。那你當時如果回答‘不是’會怎麽樣?”麗麗問佟雲。佟雲說肯定會把她們仨女孩拉進來作證,對她們來說很難辦。不能說謊又怕被說成是出賣老師。最後的結果還是現在這樣。所以,我的選擇是對的。“那你想不想上訴?”麗麗直截了當問他。“老婆,你說什麽呢?這戲剛開演我能退出?那我就得真的坐牢了。那得地球倒著轉。”麗麗嚴肅地說:“什麽戲不戲的,你就說正經人話吧。怎麽上訴?我是說得換大律師才行,這明擺著。納迪絲找的律師是非常有名的大律師,這是你那辯護律師的老婆跟施諾德說的。”

佟雲看到麗麗憔悴的樣子便知她的內心壓力有多大,便開導她:“你知道為何闊爾闊的老爸能死裏逃生嗎?”麗麗搖頭。“因為他定的期望值很低,低到被敵人槍殺就是成功。這樣,他就能有勇氣做計劃鎮定地不慌不忙地殺死敵人。當人把期望值降低到很低很低,那就是哀兵,哀兵必勝。”

麗麗立刻問:“我現在需要把期望值降低到哪裏我就可以吃得飽睡得著從容麵對這局麵了?”佟雲聽到這裏高興了,說:“這才是我老婆的本色出演。你的期望值要定在我死了對你沒什麽影響,你照樣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丈夫。我活下來也行,但那是奢侈。你有了這個底線,你就會沉著冷靜地演好每一步戲。”

“還演戲?你都把自己演進到監獄裏了。得了吧!佟雲同誌。現在你就說下一步怎麽辦吧。”佟雲笑了。然後告訴麗麗:“聰明人的一生本來就應該是表演的一生。社會就是一個大舞台。成功的政客發大財的商人,都是好演員甚至演員兼導演。平民隻知道掙錢養家的都是群眾演員,真正身處世外當看客的高人如鳳毛麟角。我們這出大戲目前我身陷囹圄動彈不得隻能當導演,你是主角演員。”

“我是工科博士生。我不是演員。你讓我演什麽戲?你腦子有毛病!”麗麗已經開始攏不住火了。佟雲說:“論貌相天資,論大腦智商,論風度氣質,什麽劉曉慶啊張瑜啊都不是你的對手。隻不過你沒機會跟她們競爭而已。還好,社會本身就是一個大舞台,老婆你一定會享受到你的表演才華。”

麗麗當即說我現在需要檢查一下你的大腦思維是否正常。你回答我的問題必須在一秒鍾之內。開始:25開平方。“5”;27開立方。“3。怎麽樣,肯定在半秒鍾裏回答的。我大腦思維正常。就這案子最後我百分之百無罪釋放,但需要你主演,我當你的導演。如果這次輸了,那你我立刻離婚,我不能讓我心愛的人守活寡,更不能讓兒子沒父親。依你的容貌、氣質、才華,一定能找到非常優秀的丈夫,而且他必須對你和孩子好,因為他清楚對孩子不好過不了你這一關。明白不?你享受了當演員的經曆,你事後一定不會後悔。就算我作為導演失敗了,那你也盡力而為了,離婚也就沒什麽遺憾的了。”

“好吧。那現在開始我就是你招來的不付費演員,你是我的導演。你說下一步我怎麽演?”佟雲高興了,說:“這才是我老婆!你現在需要到圖書館查出全國排名前一百名的大律師,花點時間找出哪個律師的專業在誣陷方麵。最好找兩個在同一大城市的,不論是紐約還是DC,你飛過去一趟便可見倆大律師,其中可能有一個願意接受我們的案子。關鍵有幾點:一,你不能哭哭啼啼,大律師要是看到女人一哭二鬧三上吊,那他一定躲得遠遠的。萬一上訴失敗,人家怕你到人家律師樓門口尋死。一定要不卑不亢。二,要先去商店買衣服、鞋子、化妝品,要把自己打扮成高貴的貴婦人,讓人家覺得值得為你這樣的貴婦人出庭。人家一跟你談話,其氣質風度便認為你出自非同小可的家庭,雖然你來自外國,但說不定你父親跟布什總統一起晚宴呢。三,不論對方提出收費多少,你都不給表情,讓對方不會低看你是個窮人,也不給對方他可以隨便要你錢的暗號。這個度,我老婆肯定能掌握。關鍵是:從現在開始,你再也不是生活在高壓下的黃麗麗了,而是一個高高興興的演員。你以演員的身份定位來參加演出。這樣,你百戰百勝,因為社會上的人都是以自己的身世和所處的地位與利益糾葛說話辦事;而你則不同,你是在演戲,你的言行以導演給你的戲份為原則,導演根據劇本來給演員安排戲份。”

麗麗聽得似懂非懂:“佟導演,我從來都沒聽說過不是專職演員也可以在社會上放棄自己的現實生活與責任去當不是演員的演員。又從沒受過表演係的老師訓練,如果不是本色出演,該如何變換角色?”佟雲告訴她:“這不難。你隻要忘了你的現實生活、利益、處境、責任,而是專注於導演給你的角色,你就很快能進入角色的表演狀態。讓你演喜兒,你就知道自己怎麽給自己打扮,拿上一根紅頭繩,把頭發從開始的黑色染成白毛女;第二天導演讓你演楊白勞,你就彎著腰走路,穿上個破衣服扛著個扁擔;突然導演告訴你改演南霸天,你就沾上點假胡子,渾身表現出一股橫行霸道氣息。也就是說,你很快就能進入導演派給你的角色。”

“那我就試試。如果一切都按你說的辦,最後你上訴還是敗訴,那我就聽你的咱們一拍兩散。所以,你必須想好怎麽導演這出戲,否則後果是你吃不了兜著走。我呢,你讓我演什麽我就演什麽,免得後悔。”麗麗認真地跟佟雲說。佟雲麵帶微笑,點頭讚成:“你很快就會進入演員狀態,你演得一定非常成功,到時我們慶祝我們的新生活。而且我敢向老婆發誓:我們百分之百贏!”

“導演,那我走了。回去查找資料,然後打電話預約,然後買新衣服新鞋、學化妝技術。然後就去見大律師。那再往後呢?還有我的戲份嗎?”

“你回來後根據劇情的發展我再告訴你新戲路。在表演過程中,要準備有‘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的準備,隨時根據劇情的需要你可以改戲路。你可以自由發揮,注意:一定是在導演給你的戲路大框架下麵的微調。可以受戲路的影響,但絕不能受現實生活中處境的影響。”

“明白了。從現在起,我徹底忘掉生活中的現實與處境,就跟演員演戲不能與家庭事務攪合在一起一樣,隻聽導演的。我想我一定能做到。我演好了,你導演出了錯那你承擔失敗的責任與後果。我好像有了自信了,我們這出大戲最後肯定成功!你就等我的消息吧。”麗麗這麽說是有道理的,她從未有過佟雲說成功反而失敗的例子,反過來的情況倒是有。佟雲不吹牛,沒有把握的話他不說。在麗麗眼裏,佟雲依然是絕頂聰明之人,敗給納迪絲隻是暫時的。否則,不合常理。

“肯定!為了保住這麽聰明漂亮大氣的絕代美人當我一輩子的老婆,我這導演一定竭盡全力,調動大腦所有的細胞把奧斯卡導演們甩出八條街!”

聰明的麗麗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帶著好奇與自信,快速地主動地把生活中的煩惱與現實處境包括人們的議論紛紛統統拋到九霄雲外而進入了演員角色。據後來官司贏了後她追憶這段心路曆程時說:“忘掉生活的真實而進入演員角色,難!很難!但沒到做不到那麽難。”

成功有“有誌者事竟成”的因素,也有她崇拜佟雲的成分。值得給世人們介紹的是麗麗天才的有時是自導自演的絕妙表演過程,從人文學角度看,律師、法庭與官司的勝負反而隻是表演的道具與拍攝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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