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奶二奶闖蕩美利堅---洋插隊的崢嶸歲月(7-8)
文章來源: 潤濤閻2008-04-30 03:53:34

大奶二奶闖蕩美利堅---洋插隊的崢嶸歲月(7-8)

潤濤閻

(七)
轉眼間兩年多過去了。在這期間,芳芳的朋友們也都抱著他們能破鏡重圓的希望。然而,沒人能直接跟芳芳談論這個話題,因為你剛一開口,她就知道你要說什麽了便立刻用另外的話題把你的嘴給堵上了。

一個周末的晚上,我接到了芳芳打來的電話。沒想到在電話裏她主動提到她的婚姻話題。她要讓我幫她分析他為何不再結婚。我立刻告訴她因為他在等你。你要是結婚了,他也會重組家庭的;你不結婚,他就這麽過下去了。

“老閻啊,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人家都說你把黑的說成白的。而我看,你是把死的說成活的,非但如此,你還要聽者相信那真是活的,活靈活現的,活蹦亂跳的,活得有滋有味的,活得長壽的!”

我告訴她我隻不過是把本來被顛倒了的重新顛倒過來而已。國內的情況我最了解了。我回國跟老同學們去洗浴中心一開始說是桑那,可桑那完後,就是特殊服務了。我這個老外不知就裏,跑到樓上才明白那些美式按摩、港式按摩、歐式按摩、宮廷按摩等真實內容。

“這麽說你也嫖妓了?”

我當然沒有。所以,我要的不是特殊服務,而是常規服務。也就是沒有性關係的服務---簡單的按摩。

“外因是變化的條件,內因是變化的根據。所以,你能不嫖,他就不能。骨子裏有差異。”

這你就錯了!你怎麽還信恩格斯的胡說八道?我們這個宇宙大爆炸開始後,隻有“一個質子一個中子”的氫原子。而高溫高壓的結果使得核聚變,便產生了100多種元素。到底元素裏有多少個質子,是溫度和壓力決定的。在一定的溫度和壓力下,讓它是什麽元素它就得是什麽元素。是外因決定的,內因是消極的、是被動的、是做不了主的、是受苦也沒辦法的。

“老閻啊,你就別忽悠我了。你說我該怎麽辦吧。”

跟著感覺走啊。你現在的感覺是覺得他還在意你。

“你是說他真的在意我?如果當初二奶不甩了他,他拋棄我時是不會在意我的感受的。你老閻還有什麽話說?”

他當然在意你的感受,否則他怎麽會把所有的財產都給了你呢?

芳芳聽後啞口無言了。然後,我告訴她,他是在大奶二奶之間也就是“情”與“性”之間找個平衡點,想走第三條道路,結果沒走通。當然,你別認為我護著他。他要是把財產給二奶一半,他就不會雞飛蛋打。其實,二奶當初並非是看上了他的錢,但從他處理錢的態度她認為他心裏想的是你和孩子,這才是二奶不能容忍的根本所在。如果二奶懂得“第三條道路”的深刻含義,她就會得到真愛。所以,“即使做不成夫妻,也不是仇人”才對。國人幾千年來的“愛情失敗,必是仇人”的不黑即白兩分法思維很難改變。多數人不認同第三條道路,有的說是虛偽,有的說是白癡。

但西方人並不都是這麽認為。我的鄰居,倆人離婚連房子都沒賣,男的發了財找了個漂亮的就離婚了。他把房子送給老婆了,老婆很高興。還把他的照片依舊掛在屋裏。

(八)
一個周末芳芳在大商場買鞋,眼角裏看到他也在右邊的鞋架子上看鞋。她看到他也用眼角朝自己這邊搜索著。她肯定他早已看到自己了便迅速離去。她一邊走一邊想這是偶然還是他在跟著自己?待走到走廊裏另一家商店門口,她迅速溜了進去。然後回頭看看他到了哪裏。此時她才發現自己多情了,人家根本沒有追來。

雖然他沒有追自己,芳芳還是覺得那次相見未必是偶然。又過了一個月,他突然闖進了她的診所,用命令的口吻對她說:“你病的很重了!上我的車去醫院!”

芳芳近來感覺到自己是病了,吃不下去不說,身子消瘦的太快了。看上去隻有肚子在增大。常常感覺到渾身乏力,但她總以為是勞累過度。最近的一年裏病人應接不暇,她用這種生活方式來驅散精神上的孤獨,也想撈回那十幾年的蹉跎歲月,早把自己的身體置之度外。

她聽到他的命令,想到當年剛結婚的時候他也曾用這種口吻逼她到醫院去看病。那次隻不過是重感冒。此時她腦子裏一片空白,她知道這種命令式的口吻,隻有把疼愛變成音符才能發得出來。這也與自己的猜測相吻合:“他最近一直偷窺著我。”她沒有說話就乖乖地上了他的車去了醫院。

“醫不能自治,”大家感歎著。她是肝癌晚期,癌細胞早已擴散到其它器官。現在已經到生命的最後時刻了,隨時都有生命危險。到底她最先得的是肝癌,還是腸癌轉到肝癌,已經不重要了。好友們先後來到醫院看望她,無不為之惋惜。

起先大家私下裏還是埋怨她丈夫。看到他是那樣日夜守候在芳芳的身邊,芳芳似乎也原諒了他似的,大家想是否該捏合一下他們的再婚手續,他婉言謝絕了,他讓芳芳把遺產全部留給兒子,走的放心。在場的大家看法不一,有兩個女人公開講他是虛偽。他反駁說:“給吃過男人苦頭的女人做思想工作,讓她再次相信同一個背叛過自己的男人,是不道德的。”

芳芳臨死前有個要求,能不能幫她媽媽辦手續來美。她說她有很多話要告訴媽媽。大家都為此事著急時,她前夫含著淚告訴大家,芳芳在說夢話,她母親幾年前就去世了。大家看著芳芳炯炯有神的眼睛,似乎不可能是在說夢話。猜測她是在說婆婆?在國內時曾跟婆婆暫短生活過一些日子,婆婆曾經來過美國,芳芳可是個孝順兒媳婦。婆婆把芳芳當女兒看待,喜歡的不得了。是讓婆婆罵兒子一頓然後原諒他?還是她已經原諒了他,埋藏在心裏的刀片太過鋒利而導致說不出口?這些不解便成了朋友們永久的迷了。

芳芳的兒子還有一年就大學畢業了,她沒能等到那一天把她留著的發自內心的燦爛的笑容笑給他的畢業典禮大廳。

2003年7月7日,芳芳走了。走的平和,走的安靜。一滴淚都沒有。隻把惋惜的淚水留給了無數的朋友們。芳芳的葬禮非常隆重,找過她看過病的人們以及教堂的教友們很多都參加了。芳芳的前夫葬禮上扮演者丈夫的角色,大家都不知該跟他說些什麽。責備?原諒?安慰?似乎一切都是多餘的。

當我看到大家拉著他兒子默默地離開了墓地,回頭看去,他還孤獨一人站在芳芳的墓前似乎訴說著什麽的時候,我的眼前閃現著電影白蛇傳的鏡頭。

我擦了擦淚眼,看到的竟然是他和芳芳二人在墓前相擁而泣。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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