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薩蠻》雙調四十四字,前後段各四句,兩仄韻、兩平韻。此詞是冠以“長亭更短亭”標題與朋友唱和而得,即將全詞意境落在結句的“長亭更短亭”為要求。“長亭更短亭”出自李白《菩薩蠻》詞的結句。
上片寫景,借景起興,借景抒情;下片抒情,借物寄托,借物將情緒拓展,並落在“長亭更短亭”的題求上。
起句“風搖雨幕”四字將景致拉開,景並不美好,更糟糕的又是驚擾了新夢,這裏有遺憾,也有不舍。“新夢”為何夢?還未來得急回味,“驀然簾外枝弦動”便急速地將情緒拉開。
接句一個“別曲又重彈”,一個“重”字,便將夢境做了交待。雨夜之風搖枝舞,恰似琴弦撥動,那就是夢境了。懵懂之中,一時錯愕,誰人又唱別曲?誰人又在折柳枝。
折柳:古人離別時,有折柳枝相贈之風俗。《詩經》中:“昔我往矣,楊柳依依”。魚玄機《折楊柳》中有“朝朝送別泣花鈿,折盡春風楊柳煙”。
轉折句“寸心幽尺素,老墨久成縷”,轉入當下的情緒。
寸心:杜甫《偶題》第一句“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 本詞意為自我的心思。
尺素:泛指小幅的絲綢織物,特定意義是指書信。納蘭《采桑子》中有句“殘更目斷傳書雁,尺素還稀”,那是對鴻雁傳書的期待。
“寸心幽尺素”:心思幽幽、寂靜無息地融入信劄。墨已老,曆久而成千絲萬縷。幽幽的心緒、墨寫的尺素都是封藏已久的思念。
結句“何處寄離聲”,這裏不是納蘭的期盼鴻雁傳書,而是此書何以寄。離聲:韋莊《上行杯》詞:“一曲離聲腸寸斷”。在此情無處可寄之時,自然就記起了難以忘懷的別情,“長亭更短亭”。
“長亭更短亭”:古代設在路邊供行人休歇的亭舍。庾信《哀江南賦》雲:“十裏五裏,長亭短亭。”說明當時每隔十裏設一長亭,五裏設一短亭。
小結:下片起始兩句多為對仗,如李白詞中“玉階空佇立。宿鳥歸飛急。”本詞“寸心幽尺素,老墨久成縷”對仗不算嚴謹。
“寸心幽尺素,老墨久成縷”可以視為流水對。“流水對”是指在一聯中的上下兩句不是並列的關係,而是一先一後,語意遞進,合起來才能表達一個完整的意思,似水順流而下。例如:欲窮千裏目,更上一層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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