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對愛荷華一直都了解甚少.  但自從大學時期的校友嚴君去洋插隊落戶後, 那裏的奇聞逸事飛入眼簾就突然地多了起來:  小到氣侯的刮風下雨;  大到校園的槍擊殺人;  大概是腦海裏的一小片存儲區被激活, 開始專門檢索和記憶有關 IOWA的消息了. 其中有趣的印象之一, 是一條環繞著愛荷華城市的河, -- 來自中國的洋插隊知青們都把它簡稱為” 愛河”.

一天, 嚴君給美加的朋友們發出了邀請, 告之留在大陸城裏象牙塔中的J君將來愛荷華訪問交流,  問大家是否可能去他那裏相聚. 經過幾次時間的協調, 有七位多年未謀麵的昔日同窗好友決定去共遇愛河.

J 君是我在校時的”死黨”, 她本姓江, 又年長一歲, 還有一件令人羨慕不已的開襟紅毛衣, 所以, 就有了江姐的雅號. 尤記那年的元旦新年晚會, 我倆曾雙舞一曲<<在水一方>>, 之後那佳人就”順流而下”去了廣東某高校;   另一個則逆流而上, 遠渡重洋, 現被困在網上塗鴉;  卻見依稀仿佛,  當年的情景還在記憶中央. 所以, 未及大家遊說鼓動, 就已動了必去的念頭.

周六清晨趕上了去Des Moines 的第一趟班機. 按計劃, 大家都到離機場不遠的一個德國移民的小鎮去會合. 因為那個小鎮以完整地保留了歐洲風格和習俗而聞名暇爾, 並且當天正舉行著一年一度的狂歡節. 出得機場就去租車的地方取車,  嘿! 一上車就樂了:  今天竟被分配了一輛少見的,  桔黃色的, 甲殼蟲式樣的車.

愛荷華州是以農業為主體的州. 工業最矚目的是生產農業機悈.  也有一些電子設備，化工產品, 重金屬產業. 從機場出來,  廣褒的農田一望無際.  兩旁是隨風起伏的綠色的農作物.  黃色的甲殼蟲在筆直的鄉間小道上歡快地奔跑著, 一遛煙就到了歡聲笑語, 載歌載舞的小鎮的村頭了.

江姐她們一行人已在村頭眺望,  , 甲殼蟲飛馳到跟前, 好一陣熱烈的重逢後的激動.

小鎮不太大, 一條主街.  兩旁住家的窗台上多懸掛著一盆盆的鮮花. 手工製作的各種工藝品, 皮包, 服裝, 食品, 琳琅滿目的擺滿街邊. 幾個裝扮著十八世紀漂亮衣裙和頭帕的姑娘們現場做著傳統的黑色巧克力, 分發給遊客們品嚐;   另外一邊有一個鄉村樂隊演奏著悠揚的曲子. 人們或坐在草地上, 欄杆上, 也有的隨著音樂跳起了舞蹈. 遇到的每個人的眼中都閃爍著微笑, 悠閑, 友好的目光. 朋友們一起分享和欣賞著這些異國它鄉的景色, 一邊談論著如煙的往事, 坐在小店戶外的遮陽傘下, 品嚐了各式各樣的風味小吃.

逛完小鎮的狂歡活動, 嚴君就帶我們去遊覽愛荷華大學, 還有我多次提到過的愛河.

嚴君向我們介紹, 這條河是怎樣地先東西後南北地穿越和圍繞著校園(東邊或西邊?). 可惜的是, 我曆來方向感極差. 當時指著的時侯明白, 現在要把它寫出來就糊塗了. 唯一忘不了的是, 自己家的房子是坐北朝南的, 所以, 站在大門口時, 可以準確的指出東西南北的方向, 一旦進到屋子裏的任何一個房間, 就亂了方寸了.

不一會兒, 我們來到了河邊, 有人提乙, 既然是共遇愛河, 我們應該找一條船, 去河裏蕩舟去, 或是到河裏遊泳, 那才是共浴愛河呢……嚴君笑道: 這時侯是找不到船了. 不過, 給你們講一個笑話.  不久前, 這裏還真發生過一個共浴愛河的故事. 有兩個正在熱戀中的中國學生, 在夜幕降臨之後, 來到愛河邊想找條船, 由於天太晚已無船可租, 他倆就偷偷解開一條船, 劃到了河心, 誰知夜裏天氣突變, 船在河心裏翻掉了, 這一對戀人就這樣…..共浴愛河了.  後來還好兩人被警察救了上來, 才知道原委. 第二天, 當地的中文報紙就登出了一段醒目的報道:  共浴愛河.

這時天色已近黃昏,  夕陽的餘輝照射在波光淩淩的河麵上, 岸邊綠草萋萋, 稍遠處霧色迷離, 我和這些年少時的同窗們身披著柔和的晚霞, 趟徉在愛河邊上. 太多的回憶, 太多的遐想, 天南海北, 東西半球, 匆匆的相聚, 下一刻, 是即將分別的惆悵……

在回來的路上, 腦子裏還是裝滿了朋友們的音容和笑貌. 還是和年少時侯一模一樣.  轉眼就又要各奔東西了. 大家都象飄泊的浮萍,  聚散隨風…….

十年飄泊路漫長。
愛河旁，幾同窗。
在水一方, 同憶少年狂。
縱使相逢怕不識，
卻還似，
舊模樣。

夢回當日訪五羊.
聚南國, 荔枝香.
相對千言,歲月兩重洋。
再別歸來是惆悵，
緒飛往，
水中央。

哪一年才能再見到他們呢?

夢江南  11/16/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