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土心懷》
文章來源: 風中秋葉2007-06-16 11:21:33
散文《故土心懷》

讀國參兄的《閑話鄉墟故人》,心如大雪一般,灑滿了鄉情,往日故鄉的一草一木,舊屋老街,就如目前。情起深處,不能罷了。

往事如煙,亦非如煙。家鄉的嫋嫋炊煙,常在心頭繚繞。往事朦朧,半是朦朧。童年的片片趣事,常在蒙中放映。大概也是《夢回荒田》吧?年老了,何以往日的舊事如此清晰?小巷深處的老店,油鹽醬醋,鹹魚梅菜的味道在心頭翻動;家中窗前豆大的油燈光,在微風中晃動,也在心中閃動;街巷那頭響起了女人熟悉的聲音,“糯米麥粥”“綠豆沙”。。。聲聲去遠,卻在心頭。

手間舊書深處,一片老葉躺在兩頁之間,那是村前老桑樹的拾葉?這其中或許夾著小小少年情懷?不敢回首?真不敢回首?許是鄉愁,或是情愁,我不敢回首。罷了,罷了!村頭的桑樹已經無影,記憶深處的桑葉,也已殘破,隻任由它隨著歲月逝去吧。

不!老樹還在心頭,老樹枝頭的鳥雀喃喃輕叫“不”。啊!記憶,如身後的的影子,隨著時日跟隨,沒有離去。原來故鄉的記憶是不會逝去的。三杯兩盞淡酒,再也敵不了遊子心中“晚來風急”的渴念。回去吧,回到夢裏的故鄉,找回夢裏的同窗。

踏上故土,兒時的故鄉,已不是舊日的園田。嘴裏的田螺,已沒有昔日的風味。望著眼前的女子,何以沒了當年動人的風采?拜見當年風華正茂的老師,竟已是靡靡老矣的白頭人。家鄉在變,人在變。俱往矣,暮然回首,歸來的遊子心底閃過:對家鄉的眷戀也許更多的是一種情懷。春水畢竟東流去,往日情懷在夢中。

故鄉,祖國,我如今也成了過客?不!不想啊!

屏前夢醒,拾得八句,湊成七律,也算作心懷罷:

《故土心懷》

天涯遊子每多吟,獨俠嘯天唱楚音。
兩盞三杯洋酒淡,一生半輩舊情深。
新墟圖畫陳年事,老店油鹽故土心。
我自驀然成過客,故鄉流水向東尋。

2007-6-16日寫於屏前

好文. 深有共鳴.
心中有愛, 咫尺天涯~~~~~
和一篇:

日春花, 日春花

日春花,我生命裏的第一朵花; 日春花,通過她,我才知道世界上什麽是花。
如果你想知道日春花的樣子,你隻要想象一個孩子第一次畫畫兒畫出來的那一朵。她的枝頭總是平行的開著兩朵粉紅色的花朵,在人們的眼前搖曳著大自然的最樸素和最深的奧秘。
似乎隻有家鄉的人們認識她,給了她可愛的名字。不管春秋,無論冬夏,她天天有新的花瓣兒,新的花蕾。人們偶爾會說,它很賤。是,她看上去沒有世俗的高貴,然而,大概沒有什麽別的花比她更富蘊自然的真力。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們家庭院的石凳上便放著一盆日春花。從我上幼兒園,直到高中畢業,每天放學回家,當我穿過那條石鋪的小路,推開庭院的柴門,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盆日春花。一朵朵圓圓的、由五個花瓣兒組成的花朵,真象一張張溫柔的笑臉。


日春花,我離開的那一年,家鄉正鬧旱災,那盆日春花的土又幹又硬,裂了好幾道。記得臨離家門,我特意從水缸裏舀了一瓢水,小心翼翼澆在花盆裏。
我走了,不知走了多少年. 滔滔長江夏, 楓葉滿山秋, 高崖雪皚皚, 沙漠粒粒春 ….多少艱辛, 多少困苦, 多少坎坷的路上, 我忘了吃飯,忘了睡覺,忘了自己, 甚至也, 忘了那盆日春花。

有一次,在滴滴答答的雨聲裏,我夢見了日春花。她底下的土又幹又硬,可是她卻在向我微笑。那是一種永遠溫馨、恒常寧靜的微笑。我醒了過來,仿佛看到了家裏的庭院,那道柴米開了,站著慈愛的祖母;那條石鋪的小路上,走來了麵帶疲勞的祖父。小山坡上長滿了青青的草,我和哥哥常到那兒去給小兔拔草。清晨裏田野的空氣,好清爽,夾著泥草的芬香…姐姐難得唱起了歌。……..
哦! 我該回去看看家鄉了.

一個寒風呼呼的冬天,我回到了家鄉。當我走到那條石鋪小路的盡頭,我突然感動一陣不安:這麽多年了,日春花還在嗎?------- 我“吱呀” 一聲推開那道柴門,一隻蝴蝶突然從我麵前奪門飛去。我的心止不住狂跳起來。真是她!她還在那兒,那潤滑如玉的葉子,那輕柔似絹的花瓣兒!
我的眼睛模糊了…… 看不見了 --- 我也不需看, 那片片桃紅, 就蕩漾在我心裏.
柔情似水, 卻是那樣一個砥柱中流.

虔謙本是來問候的, 風中秋葉, 父親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