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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戒」裏王佳芝的旗袍就好像民國初年(1920年代)老上海的中國,灰蒙蒙地帶 著幾分情傷的性感。從一介女學生的青澀到色誘勾魂的風情,旗袍像附了身的魂, 一幕幕把王佳芝帶進性、欲、情、仇的世界。
第一幕 方城之戰。紅豔十指寇丹搓打麻將的場景。王佳芝淡藕色綢緞滾邊式樣的旗袍,把 那分柔和怯生生地_腆,全寫在其中。和三位官太太深色大團花圖案素色滾邊旗袍的 盛氣淩人成了對比。但是,戲裏一個樣兒旗袍領口分別都扣著一枚珠寶別針,旗袍 師傅說,老派有錢太太都會拿珠寶別針代替第一顆旗袍扣,怎麽看就是貴氣! 第二幕 再見易太太。王佳芝心裏的忐忑、不安和生澀,米色亞麻料子的旗袍又說話了。這 回坐在黑頭車裏的王佳芝配了同色鍾型帽飾,顯得安靜而清雅,和初到香港的易太 太也是一身碎花旗袍,但配的是徐誌摩式的黑墨鏡,旗袍把一個女人練達和生嫩的 心境給了一個絕佳的對照。比原子筆芯還細的滾邊是傳統旗袍的精華,更考究的有 雙滾邊,旗袍師傅說了,現在沒幾個師傅有這種滾邊的活兒了。
第三幕
初會易先生。「別脫下,就穿上它吧!」王佳芝領著易先生在旗袍店裏試衣,「袖 子短點,顯得年輕些,」王佳芝一麵替易先生的西裝拿主意,一麵顧著拉起簾子自 己換上一襲暗藍色燒花絨麵料的旗袍,微微透著低胸的薄紗旗袍,農纖合度。易先 生和王佳芝眉眼間的調情,差點兒沒點燃了這間陳舊的老式旗袍店。旗袍師傅解釋, 這種前胸透空紗式的旗袍式樣,已經有點上海租界時洋派的風情了。
第四幕
天雷勾地火。王佳芝那身湖綠色描竹葉的全絲旗袍,一徑古典、傳統和嬌矜,但在 鼓漲的情欲糾葛下卻成了易先生辣手下的犧牲品。硬生生被扯破的旗袍襟下,敞著 的是王佳芝情和欲的轉折,撕裂了戰地中國女性的舊傳統,更扯出了這段張愛玲筆 下峰回路轉的恩怨情仇。 第五幕 欲恨還留。「快走! 」王佳芝的旗袍被遠遠拋在床邊一角;還來不及回神清醒的國 恨和愛戀,糾纏著王佳芝對易先生複雜的情感。沒有人在意王佳芝旗袍的式樣和花 色。王佳芝從學堂裏清湯掛麵的陰丹藍布改良式,到民族複仇的上海複古式,旗袍 彷佛走過這個女人的一生,也黯然走進了時代的塵封。
從清雅到冶豔,湯唯在「色戒」中以旗袍的多樣風情,暗喻心路曆程的變幻。
解讀旗袍性感帶 領 寧可高,也不要低。上海式旗袍領子,甚至可以高到七、八公分,感覺上更有味道。
袖 講究的是小「包」袖。包住肩頭一點點就好,所以斜肩的人穿旗袍更好看,所謂 「美人肩」就全在乎旗袍的包袖。 腰 要合身形,跟著腰肢和胸線往下順,按每個人的身材,旗袍的腰線形成優美弧度, 這種含蓄之美,不遜於洋裁把焦點放在胸線。 下擺 旗袍講求整體曲線之美,下擺形成花苞狀收口,也是一大重點。下擺「收」多少, 要視臀部比例大小而定,才能達到修飾身材的目的。 滾邊 是旗袍複古味的精華。雙滾、單滾、窄邊、寬邊之間的組合搭配,都是學問。滾邊 最困難的技巧,在如何掌握衣服轉彎處的角度平整、順暢。 盤扣 旗袍的盤扣,是畫龍點睛。講究的師傅,甚至會按照旗袍麵料上的花色大小和形狀, 特別做出適合搭配的盤扣。比如圖案是長形,扣子就會帶長形;團花圖案的旗袍盤 扣,自然就會做得圓一些。 麵料 旗袍料子花色千百種。小碎花最有古典韻味,大比例的團花貴氣,深、淺色麵料和 上麵的圖案,決定滾邊的色調。老經驗的師傅說,旗袍的韻味,在於不溫不火,色 彩太豔、圖案太大、滾邊太對比都扣分,因為太強「反倒會壓掉了旗袍的那分幽幽 柔美。」 海派/靠英式西裝撐起來 「袖子短一點吧,」沈沈不動聲色的易先生,不置可否地接受了王佳芝的建議,讓 量身師傅在樣衣上裁短了一寸袖子。 短一寸,靈活三分 西服師傅說,上海派的西裝,不論衣身和袖子,都比現在西裝款要短上一寸,看起 來,人也靈活許多。 英式風格,合身而俐落 師承上海的師傅說,上海派西裝的剪裁,受當年英法租界的影響,講究合腰、窄身 的英挺線條,拘謹但卻顯得俐落有型,易先生回家脫了西裝外套,裏頭有件小背心, 這種三件頭穿法也是英式風格的流派,和這些年西服英式合身剪裁占了上風的趨勢, 不謀而合。 中山裝,也強調小立領 當年上海男人也時興穿中山裝;和旗袍領一樣,中山裝也是強調把小立領扣得嚴嚴 地,筆挺的身形全靠貼身剪裁功力。而延續軍裝風的四個口袋蓋,更是中山裝的特 色。 海派男人,靠衣裝撐出體麵
「色.戒」裏男人的「海派」,藉著這一套套講究的西裝,意在言外地批注了時代 和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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