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中午和一位以前的同事約好見麵吃飯。說起來也有好幾年沒見麵了。十幾年前我們在一個公司共事了四年。後來公司解散了，大家都東奔西跑的，可是還一直保持聯絡。我的這位同事是個印度人，個子不高。在印度大學畢業後來美國，念了一個碩士。然後借著媒灼之言，回了印度娶了一個從未見麵的太太。回美國就建立了一個美滿的小家庭。後來就有了兩個男孩。那個時候他的大兒子和我的女兒是同一個高中的同學。他的兒子是個天才，在那所高中裏人人都知道。高中畢業後，很順利的進入了哈佛大學。那年女兒那個高中，好像進入哈佛的就那麽一兩位。念哈佛的時候，老爸當然為他的孩子感到十分的驕傲。使用的咖啡杯上麵寫的是“哈佛的爹爹”，帽子戴的也是“哈佛的爹爹”。T恤背上印的還是“哈佛的爹爹”。暑假就到附近的史丹佛大學大學做研究。有一年的暑假，他和一位中國同學，兩人結伴回中國大陸，從南到北的觀光了幾乎所有國內的大寺廟。在老爸眼裏，這個兒子是多采多姿的。同時一直鼓勵他要念個博士，然後當個教授，從事研究工作。在我的同事眼裏，隻有做個大學教授是最令人景仰的。那個時候，我們同事也都跟他沾了不少的喜氣。每次有公司聚會的時候，大家都會要自己的小孩來認識這位大哥哥 。自然也就成了大家公認的榜樣。哈佛畢業後，又很順利的進入了加州理工大學，繼續念博士學位，學的是大氣物理。拿到學位後很順利的在紐約一個非常出名的大學擔任教授。

我們一起吃飯聊天，自然就很快的談到他的大兒子目前的情況。去年因為學校經費的問題，雖然他的兒子被評為傑出教授，可是仍舊免不了遭受到解雇的命運。還好，很快的就在加州一個不太出名的大學找到了一個數學教授的工作。兒子也結婚了，太太是一名護士。他說自己的兒子，也在華爾街找到一份工作，可是他不想把自己卷入壓力大的工作環境。他說他的兒媳婦賺得比他的兒子還多。所以，兩個人生活安定。看起來，他不是很滿意，但是很放心他們兩人的生活。我說孩子大了，隻要他們兩個人過的好，作父母的也就沒心事了。談到他的小兒子，那就更不得了了。這個小兒子在小學的時候，就是全世界的名人，西洋棋士。我的同事，那幾年常常陪他的兒子到世界各地比賽。這個兒子曾經得過全世界最年輕的世界棋士頭銜。原來，他的太太就是一個非常聰明的老師。從小在家就教孩子下棋。那年我們就常常問，他的兒子這麽的出名，應該找美國廣告商來讚助他的比賽。我的同事笑笑說，他也希望啊，可是就是沒有公司有興趣。我說，可能就是因為是外國人的關係。如果是個美國白人孩子，恐怕早就上了“腦白金”之類的廣告了。不過，美國白人的小孩，恐怕也沒那個能耐拿這個世界棋士的頭銜（不是種族歧視，實在是美國小孩太嬌慣了啊）。

小孩高中畢業後，申請到了好多名校。但是老爸要他去念伯克萊大學。老爸說，大兒子花了不少他的積蓄，不想再投資在老二的身上。何況，伯克萊大學也不錯，又可以享受州內居民的學費。兒子大學也畢業了，目前在附近的一個金融機構負責數學模型的工作。做了兩年，兒子說話了，為了避免以後後悔，他決定要再回到西洋棋界，參加世界大賽。可是不是少年組了，而是成人組。為此，兒子申請到念碩士的獎學金，打算一麵念碩士，一麵參加比賽。談到我的兩個小孩，我隻是輕描淡寫的說女兒結婚了。兒子還在女孩子當中忽悠。每個人工作非常的忙碌，很少見麵。他還問我兒子是不是也是律師。我們也談了許多工作上的事情。這頓飯吃的很盡興，也講好了以後繼續保持聯係。

下了班告訴老婆我們的談話。記得那年女兒，兒子大學三年級的時候，都告訴我他們大學畢業後，計劃要繼續念博士學位。女兒學的是英文，我說念英文博士以後要幹啥？女兒說要寫書。我說，寫書要博士學位？有很多成名的作家，大學都沒上呢！兒子說要繼續念心理學博士。我問他念完後要幹啥？他說做教授。我一聽，臉都綠了。我說，看看你老爸，是個博士啊！看看您老爸有錢途嗎？我說，如果要過比你們以前富裕的日子，就別念博士了。學點實際的東西。我建議他們三個行業，金融，醫生，和律師。我不知道，兩個小孩是不是因為我的這番話而改變了念博士的主意。至少我把話可是說出來了。我時常在想，我的父母，自己當年就沒念過多少書，所以，就一直希望我們長大了能念個博士。也不管博士學位能給我們帶來多少出路與實際利益。至少在他們認為這是光宗耀祖的事。可是，對我們的下一代，我可是得把話說明白了。我是絕不會因為小孩念了博士就覺得光宗耀祖，我們家有我一個足夠了。主要的是總要給自己將來找一條可行的路子，至少在經濟上能夠富裕自立。所以後來兩個小孩都去念了法學院，也都找到了一份理想的工作。有時候，我也會很低聲的告訴老婆，其實我們的兩個小孩拿的也是博士學位啊，法學博士啊（J.D.）。不一樣的是，他們的工資可不是我這個老爸當年能比的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