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人的兩種愚:下層愚昧, 上層愚蠢

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不怕挨刀，但是來自蠢人的刀常讓人啼笑皆非。愚蠢比惡意更難以防備。你可以抵抗惡意，你可以揭下它的麵具，用理性反駁。然而，愚蠢根本不服從理性。你如果花費時間，寫下長篇大論，向蠢人從頭解釋常理和常識， 告訴他們三七二十一而不是二十八，那你已經輸了。用理性論證去說服他們，絲毫沒有用處，隻是浪費你自己的寶貴時間和精力。

人大代表邢卓對三座中等城市6000名25歲以上的居民作了18個政治和曆史的常識問題的問卷調查。78%的人認為中共是抗日戰爭的中流砥柱，而國民黨專搞摩擦，不戰而潰；50%的人認為歐美發達國家的腐敗比中國更嚴重。72%的人認為西方是假民主；70%的人說美國的911事件大快人心；95%的人認為中國是韓戰的勝利者；80%的人認為戈爾巴喬夫、葉利欽是分裂蘇聯的罪人；90%的人不知道顧準、張誌新、林昭、遇羅克，也不感興趣。河南水災之後，官方隱瞞死亡人數，外媒去采訪，被河南人圍追堵截。自己遭了難，還幫官方掩蓋真相。長期的洗腦是中國人愚蠢蒙昧的主因。

疫情期間，一些人編造和傳播美國生化實驗室由於新冠病毒泄露而關閉，武漢軍運會美國軍人帶毒，美國電子煙引起的肺炎等等。我的大學群裏，有些人愛轉一些愚蠢的帖子。我隻好奉勸“一個人轉的帖子，代表你的智力水平，轉之前，先過一下腦子，如果有的話。”看看中國的外交發言人，他們應該智力沒有問題，但是他們的回答很蠢，裝小姑娘賣萌，驢唇不對馬嘴的比喻，不合邏輯的推理，你和他們不能展開正常的對話，因為他們隻知道重複一些套話、大話、空話和標語口號。任何專製政權下，都聚集著一群蠢人，包括號稱智庫的學者。複旦大學教授張維為認為：“中國的賢能政治要優於西式民主，美國模式競爭不過中國模式；越是有新聞自由和媒體自由的地方，越無知越愚昧。”愚蠢的發作剝奪了人的獨立判斷。近幾年黨國膨脹，做了許多蠢事，原因之一就是張維為、陳平、金燦榮、胡錫進這樣的人在忽悠。

德國神學家迪特裏希·朋霍費爾說 “愚蠢是一種道德上的缺陷，而不是一種理智上的缺陷。” 愚蠢是對自己正常智力的放棄，讓屁股決定頭腦。指鹿為馬，違背智力的低劣選擇，隻能是道德問題了。康德說：愚昧的人並非“缺乏理性”，而是他們“缺乏決心和勇氣來運用理性”。

作家瓦爾特·皮特金在《愚蠢的簡明曆史》一書中說“愚蠢被證明是最高的社會之惡，因為三個因素：首先，愚蠢的人數量眾多；其次，商業、金融、外交和政治領域的大部分權力都掌握在愚蠢的個人手中； 最後，高能力往往與嚴重的愚蠢聯係在一起。”

陳寅恪說：“中國人上詐下愚”。其實是上下同愚: 上層愚蠢，下層愚昧。按說高層有智庫，謀士如雲，如果集思廣益，從善如流，決策不蠢也不難，但是曆史上最高決策愚蠢的不少。二戰期間日本偷襲珍珠港在戰略上是愚蠢的決策。軍國主義煽動民意上台。反過來強硬民意和民族主義口號綁架了國家，牛搖尾巴，尾巴也搖牛。刹不住的戰車滑向戰爭。決策層裏沒有人願意擔責，互相推諉，不願出頭踩刹車。常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但是十個各懷鬼胎的諸葛亮，比賽著唱高調，頂不上半個臭皮匠，反而會加速錯誤決策。每一個人都是明白人，在一起做了愚蠢的決定。

曆史上高層的愚蠢有以下幾種：

崇禎剛愎自負向下甩鍋型：認為自己是好皇帝，而群臣誤朕。自己唱高調，出了問題問責臣下。明末有三次最後挽救明王朝的機會：遷都、議和，分天下。但崇禎愛惜自己的羽毛勝過江山，不能容忍自己的聲名有半點瑕疵。不想承受罵名，希望大臣們能主動代皇帝背向敵妥協的黑鍋，而事泄之後，又甩鍋將主事的兵部尚書陳新甲處死。於是大臣們誰也不肯出頭。寧願大船沉沒，也不先淹死自己。互相推諉，這些機會都被錯過了。

慈禧利令智昏狂妄無知型：慈禧貪戀權力，想延長自己的執政，將光緒廢立。於是立端郡王載漪之子，15歲的溥儁為大阿哥。各國公使認為立儲影響中國穩定，拒絕入賀。慈禧太後對列強怨恨愈深。以為民心可用，借義和團的力量抗擊洋人。一口氣向英美法德俄日等十一國宣戰；懸賞：“殺一洋人賞五十兩、洋婦四十兩、洋孩三十兩”。放義和團進京，圍攻使館。不到兩個月，八國聯軍兵臨城下。一萬八千人打敗了八萬人，北京城破。老佛爺西狩，逃到西安去了。

光緒好大喜功暴躁乖戾型：成長環境的極端造成了光緒自視過高的性格。在師傅翁同龢的儒家文化的陳腐教育下，對世界缺乏真實認知。日本侵犯朝鮮，光緒認為是自己顯示能力的機會，堅決主戰。對中國的實力估計過高，不聽從李鴻章的避戰忍讓，尋找機會與日本交鋒的建議。開戰後，光緒又拒絕了李鴻章的以空間換時間的持久戰主張，主張陣地戰和速戰速決，不斷地把中國最精銳軍隊送進日本的虎口。光緒還擔心日本海軍進攻天津，威脅北京，嚴令北洋艦隊放棄製海權出洋遠巡，處於單純防禦、被動挨打的境地。大敗消息傳來，先是逃避，躲在宮內不聞不問，接著由堅定的主戰派變成了急切的主和派，為求和不惜割地。

王莽衝昏頭腦自欺欺人型：任何獨裁者下都聚集著一群小人，拍馬抬轎子。王莽早年的恭儉孝順並非偽裝。他把道德完善作為自己人生目標。口碑和讚譽讓他努力鞭策自己成為聖人。他當皇帝一半是民意的推動，一半是被馬屁誤導。各地不斷有圖私利的人對王莽勸進。一個叫哀章的人進獻了天帝降下的符命，說王莽該當皇帝，並推薦了十一個輔佐大臣，包括他自己。王莽真以為自己是天命所歸，人心所向。誰知稱帝才十幾年，天下皆反，王莽被亂兵所殺。同樣的有袁世凱，被籌安會的馬屁精和兒子袁克定編造的虛假民意忽悠，隻當了83天皇帝，鬱鬱而終。輿論煽動的民意不是真正的民意。慈禧認為義和團民心可用。可是烏合之眾起哄架秧還行，衝鋒陷陣就算了，連個教堂都打不下來，真打起仗來都做鳥獸散。

楊廣驕矜自負固執蠻幹型：楊廣恃才矜己，自負甚高，以成為千古一帝，實現民族大業為己任，故以曆史上最大氣的“大業”為年號。不聽大臣勸諫，窮兵黷武。西征吐穀，三伐高麗。驕怒之兵屢動，土木之功不息。遷都洛陽，開挖千年大計大運河。普天之下，莫非仇讎，左右之人，皆為敵國。言賊者罪，敢諫者刑。勝則驕，敗愈迷。生靈塗炭，民不聊生。喪身滅國，未有若斯之甚也。

今習皇兼具五型：剛愎自用、固執蠻幹、好大喜功、獨斷專行、利令智昏、無知狂妄、野心膨脹，一意孤行。

習近平瞞報武漢疫情、延誤最佳防控時機。武漢封城之後，全國都已隔離，習仍然籠絡羈縻世衛總幹事譚德塞，延遲宣布武漢肺炎為國際關注的公共衛生緊急事件，不建議對中國進行旅遊、貿易限製，放大批中國人到世界上旅遊，造成了新冠的世界大流行。

習上台後，外交部長、發言人和新聞主播都投其所好，拋棄國際外交慣例和文明禮儀，以戰狼風格，硬懟世界。中美貿易談判，不懂妥協雙贏，見好就收。臨簽約前，習近平要求修改前期協議，導致談判破裂，於是美方重啟新一輪製裁。最後達成的協議中方更加吃虧。習改變曆屆中國領導人“悶聲發大財”策略，盲目啟動狂熱的大外宣工程，妄圖擴張中國影響力，引起西方警惕，聯合對中國打壓。

習固執蠻橫，不顧天下大忌，強行修憲搞終身製。違背50年不變的承諾，霸王硬上弓在香港強推國安法，造成香港糜爛。中美關係上，一昧蠻幹，破罐子破摔，幾個月將中美關係倒退了40年。

雄安新區是習近平欽定的千年大計。在完全沒有根基、沒有文化、沒有曆史、沒有積澱的荒蕪之地，完全依靠行政力量開建。選址在華北平原最低窪的洪澇區，啟動三年後，工程進程緩慢，爛尾的可能性極大。習搞的一帶一路大撒幣，揮霍民財，血本無歸。

沒有製度的製約和問責，所有的專製者都易犯愚蠢的錯誤，何況龍椅上坐的是一頭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