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鄰居阿姐一直被人在背後戳指議論，原因是她打扮入時，燙卷發，長長的卷著波浪披在肩上，人長得高挑漂亮。那時我還上小學。我懷疑那時自己是否有對女人的審美觀，但是覺得阿姐是與眾不同的。
在小學四年級下文革開始了。裏弄裏到處是破四舊的煙火。早晨起來可以看見半夜裏偷偷仍在垃圾箱裏的尖頭皮鞋絲襪胸罩、外國書刊------甚至還有巧克力、香水。那時抄家成風。
鄰家阿姐的父母在香港，她和姑媽——一個教鋼琴的老姑娘住一起。她們被抄了家，被抄走幾大箱東西。
我很久沒看見她，
我們小學畢業沒有馬上進中學，而是在家裏呆了一年，因為整個教育係統都癱瘓了。我的少年時代很孤獨寂寞。家裏空蕩蕩的，我經常在街上和裏弄裏遊蕩。
有一天，我看見了阿姐。她的頭發變了樣，衣著也變了。我盯著她看，目不轉睛，突然覺得阿姐很漂亮。她注意到了我，明白我沒有惡意，朝我露齒一笑。
回到家裏，我的心還在仆仆跳。阿姐朝我笑！我竟然激動了幾天。
後來我們隻要碰到了，都會笑一笑。
那個時期我已經發育，個頭一下子竄出來。憂鬱的性情不能阻擋青春朝氣的勃發。
我開始想女人啦！想的第一個女人就是鄰家阿姐。
那時流行一句切口：老阿姐，意思就是很有經驗的大齡女人。現在明白，老阿姐，是女人一生中最風騷的階段呢。
有一天我在院子裏練身體，抬頭看見阿姐在自己的陽台上看我。我裸露上身，隻穿著短褲，前襟鼓突——那正是不屈小弟蓬勃生長的時候。
我臉紅了。她卻朝我笑笑，像以往一樣。我也朝她笑笑。
那個階段，我開始手淫了。手淫的對象就是阿姐。每次看見她，我心裏有鬼，臉通紅，可是她還是笑笑。她看得出來嗎——我心裏？
終於有一天。
我在院子裏練身體。心裏期望阿姐出現。果然她在陽台上。我們互相一笑。當我悶頭繼續練身體的時候，腳邊滾過來一個紙球，我抬頭看她，她點點頭，那是她扔過來的。於是我打開紙球，裏麵是一塊錢，字條上寫著叫我幫她去買一包某某牌子的煙。原來阿姐還抽煙！
我興衝衝地跑去煙雜店買了煙。當我來到她家門前敲門的時候，門輕輕開了，原來阿姐已經等在門裏。她等在過道裏，等我走進了，她接過煙，突然抓住我的雙手在她臉上摩裟，然後又往向放在她的乳房上。我的心停止跳動了，手沒有知覺。我們相互靜默了幾分鍾。最後，阿姐說聲：謝謝。
我走出來，突然覺得天地特別亮。一切就這樣發生了，也結束了。
我一直想念著阿姐的。在我整個的中學時代。可是我卻不懂風情。
我們還是在裏弄裏碰見，依然笑一笑。
文革結束後，阿姐很快就去了香港。
鄰家阿姐是我的初戀，我的夢中情人。我有阿姐情結。我喜歡成熟的女人。那也許是少年初戀留下的烙印吧。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