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JY 小時候的一些小故事
文章來源: 喝白開水健康2021-01-24 11:56:35

我出生在一個屬於中產家庭,父親是國家幹部,很受周圍家屬,朋友們的尊重。母親是農民。我出生於1954年5月29日,是農曆,因為當時沒有人記得公曆是多少,後來就用我的農曆出生為我現在各種證件上的出生年月。

 

在家,父親,伯父們,家屬裏的許多長輩們都叫我小英,我媽媽稱我為小妖精。我外公外婆舅舅們叫我丫頭,我是家族裏最小的一位,家裏,除了我哥哥以外,我是獨生女。在外婆那邊,除了哥哥之外,我是老大。

 

外婆說,我出生的那天,媽媽沒有奶,家裏不可能有牛奶,羊奶之類的,她隻好用麥麵糊喂我,我滋多滋多的都給吃了。

 

南方冬天,沒有暖氣,我站在草烏裏,下麵有一個烘缸取暖,草烏是外公用麥稈捆好,圍成羅圈狀,口上用毛巾護好,站在裏麵很舒服的。

 

外婆,媽媽和其他家屬裏的女人們整天的紡紗,把我放她們的紡紗機的旁邊。她們時不時的逗我一下。三歲了,我還在喝母奶。

 

三歲了,還穿著開襠褲到處跑。有一次,我感覺我已經長大了,還穿著開檔褲跑,不高興了,鬧著不穿開襠褲,媽媽終於答應給我做了勉襠褲,好開心,可以拉上來,還可以自己穿。但樣子很難看,好像那些老人家穿的那種大褲襠的褲子,我哭著不要,不要穿她們自己做的衣服,應該是縫紉機縫的衣服。但那個時候,她們舍不得花錢請裁縫,哄著我穿了媽媽外婆自己做的衣服和褲子。難看的很,但比開襠褲要好點,隻好就這麽認了。

 

外婆是典型的南方美女,賢惠,勤勞,每天天不亮起床,開始點著油燈紡紗。全家人的衣服都是她從棉花開始,外公把棉花彈成棉席,又幹成棉條,然後紡成棉線,然後染成各種顏色,然後開始織布,根據家裏人的身材,開始量身裁衣,她們從夏天開始,準備春節時要穿的新衣服。外婆有5個孩子,外加我們第三代,可想而知,她每年需要織多少布才可以滿足我們每一位的需求。

 

除了衣服之外,還要準備棉被,都是真的棉花彈成被,然後外麵加上被套,被套還要染成各種花紋。棉被用了一個冬天之後,都得拆開,從新再彈鬆,被套洗幹淨,準備冬天再用。天不是很冷時,用薄被窩。夏天,我們都是用外公自己編的竹席,涼快,爽滑。 我結婚了,他們還把外公編的竹席送到我北京的家。我剛一歲的時候,她們就開始給我準備嫁妝。現在想想,眼淚嘩嘩的流啊!那個時候,這麽如此的不以為然。她們給我準備了整個櫃子的布,夠我用許多年,時代改變了,那些布都用不著了,滿櫃子的布都送人了,留下一小點作紀念,經常拿出來看看,那個年,代女人們的智慧是如此的寶貴!她們的愛全部都凝聚在這裏頭了!

 

外婆,媽媽,他們除了自己織布之外,還忙著給那些辦紅白喜事家的人做衣服,都是手工做的,因為都是緞子,綢子料的,她們的手必須很光滑才行。我當時的手,可能比她們的還粗糙。所以我生女兒之後,特別強調女兒要保護好她自己的手。

 

我外公是無數不能,勤儉治家的老好人,也是遠近聞名的。外婆的性格嘮嘮叨叨,整天不斷的說話,外公是沉默寡言,不說一句話,他們倆配合的極其默契。在我年幼的時候,他開豆腐店,每天清早開始做豆腐,上麵結的第一層皮,一定是給我的。從小,我雖然沒有奶製品之類的食物,但豆製品沒有少過。外婆會儲存蔬菜,醃製魚幹,蝦幹,家裏養了豬和羊,每年逢年過節,殺豬,宰羊,做臘肉,蒸年糕,好多食品可以延續吃到第二年的5月。園子裏還有一顆很大的柿子樹,每年結很多的果,外公外婆都把它們保護起來,一層葉子一層果,放到陰涼的地方,這些水果也能吃的第二年。 那時候,許多人家到了春天,新的糧食還沒有打上來,家裏空空如也,餓著肚子,而我們一直沒有這樣的遭遇。有一年,確實是沒有了糧食,幹旱,又水澇,大家都隻吃胡蘿卜,隻見我外婆外公他們都得了浮腫病。原來他們把僅有的一點點糧食給了我,米飯裏如果有一點點的胡蘿卜,我不吃了,他們一點點的都給挑出來,他們吃,我隻吃米飯,或麥麵粥配他們自己做的醬菜。他們說我是乖孩子,從來不哭不鬧。多少年了,從來沒有細思過我的過往,一直覺得我走過的路,好像都是理所當然。現在想想,很想哭一場。外公,外婆,你們也太好啦!我是如此的被你們寵著,在你們愛的懷抱中漸漸的長大。

 

從小,家境基本與大家一樣,除了土特產之外,沒有洋貨,比如肥皂啊,護膚產品啊,所以, 從小幾乎沒有用過什麽何護膚產品,冬天手凍裂了,最多給一小點的百雀靈。常年不洗澡,身上都是黑泥吧。今天看到好多農村的小孩凍裂的小手,我會想起我的小時候,也是這樣的。不是沒有錢買東西,而是根本沒有供應。隻要天氣不冷,早晨洗臉是到外麵宅溝裏洗,喝的水是從宅溝裏提上來,放進家裏的水缸中,用明礬打一遍就可以了。很小的時候,就開始自己洗衣服,很節約的用肥皂,但我沒有什麽抱怨,覺得生活就是這樣的。

 

下圖是我在啟東農村的老宅,據說是風水非常的好。小時候,大部分時間都在那裏度過。很可惜,之後回去過多次,找不到原樣了,水都被汙染了,房子已經不見了。這隻是我印象中的房子。

 

 

小時候,我很招人喜歡,因為我見人先笑。有一年,媽媽生病開刀,外婆去照顧我媽媽了,我一個人跟著外公,整天頭發亂糟糟的,頭發被鼻涕粘在臉上,許多好心的鄰居奶奶們很想幫我洗洗,我都不讓別人碰我。

 

我喜歡外婆家的竹園,那裏很神秘,春天有鳥窩,竹筍,可以自己動手去扒鳥窩,捉蟲子喂小鳥,撿掉在地上的竹子外皮給外婆墊在鞋子裏,因為那種葉子非常的柔軟和滑溜。幾位舅舅,外公對我特別的寵愛,基本是我想要什麽,他們立馬去做,有的鳥窩做在樹肖上,很高,因為我要,他們想盡辦法,爬上樹,給我取回來。我養過幾隻小鳥,等它們長出羽毛之後,再放回竹林,還養了鴨子,小雞,它們都圍著我轉。最喜歡的是每天到雞窩裏去撿雞蛋。有一次,大雷雨,我的鴨子不見了,我嚎啕大哭,舅舅們發動了整個村的人幫我去找,還是沒有找到。估計是被人黑了。我心疼了很久。

 

因為家裏有竹園,舅舅的幾個竹笛子做的非常的好,尤其是小舅舅,他讓我學習吹笛子,我沒有天賦,就是學不會。我喜歡水,釣魚什麽的,外公給我做了好多釣魚竿,基本每年有一根新的魚竿。自己做釣魚鉤。外公還給我用竹子編各式各樣的小玩具兒,隻放一個雞蛋的小竹框,放毛線的小竹藍,竹子編的兔子燈,應有盡有。外公,我真的很愛您,  也懷念您的一切。

 

我還有一位堂屋裏的外公,叫徐鳳山。他從來沒有結過婚,一人居住,大家都說他是怪人,不與任何人往來。而他和我最好,我也特別的喜歡他。天天鬧著與他玩,我讓他坐在登子後麵,假裝著我開車,去街上轉悠,其他人在門口看著我們玩,很是羨慕。他出門,不管是逛街還是看熱鬧,我都騎在他的脖子上,一定要一起去的。當時我還很小,問媽媽要毛線和織毛衣針,給我這位外公織了一條庫腰帶。他開心極了。沒有人表揚我,說我浪費了他們的毛線,我覺得我做了一件特別開心的事。他從附近曹家鎮的古墓裏,不知這麽搞來了一條漢代絲巾,還有一塊別在庫腰帶上的玉石,給我玩。那個時候,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之後給弄丟了,據說是我離開家之後,有人給偷偷的藏了起來,外公謝世之後,我也沒有再去追究玉的下落,反正這些都不屬於我的,玩過了,有這麽一個記憶就可以了。

 

在外婆家,我從來沒有受到過委屈。因為爸爸在外地工作,很少回家,媽媽整天住外婆家,雖然他們對我很好,我還是喜歡住自己的家。有一回,媽媽他們在外婆家聊天,吃飯,紡紗織布,我一個人回家了。自己做飯。

 

那個時候,煮飯的灶在房間裏,用的是玉米杆,棉花幹柴作燒飯的燃料。我的個頭還沒有灶台那麽高。自己趴到灶台上,放上水,米,然後用那些柴火燒開,然後再和上麥麵粉,做成了一鍋幹濕正合適的麥米飯。舅舅來找我,看我一人在家幹什麽。一看我做好了飯,吃驚的什麽似的,問這是你做的,我不以為然,說嗯,是啊。他把麥米飯放進框中,那種框是外公用竹子編的,專門用來放燒餅啊,饅頭之類的,我們家鄉話叫《繅幾》,一把把我抱了一起,另一手拿著繅幾就走去外婆家。來到外婆家,他們一個個吃驚的樣子,不知道這麽形容。這個孩子,她這麽弄成的。後來長大了,再想想,是啊,當時是怎麽做成這飯的。到現在,我對做飯一直不感興趣,為什麽那麽小的時候,能做,而且說做就做了呢?那是一種冒險行為,我怎麽沒有感覺到有任何危險的呢? 怎麽也沒有人害怕我會把房子燒掉啊。舅舅抱我走,我一定還沒有5歲大吧。還有一次,大約是60年,或61年時,我應該是有6歲了,發大水,外麵一片汪洋大海。我既然一個人跑出去,路上撿了好多螃蟹回家,外婆高興壞了,舅舅們馬上也跟著出去撿螃蟹,撿衝到路上的魚。

 

5歲了,虛歲是6歲,我開始去上學,都是我與其他小朋友一起去的。媽媽好像從來沒有送過我去學校。老師在台上講話,我一句都聽不懂,隻看見老師的嘴巴一開一閉,至於他在說什麽,沒有進我的腦子。什麽家庭作業之類的,從來就沒有做過,媽媽根本不問我,大家都說我特別的笨,我不生氣,也不自卑,我就是這樣。我的體育特別的好,踢毽子,翻跟頭,跳高,跑步,是全校數一數二的。外公看我喜歡跳高,用竹園裏的竹子做跳高欄杆,自己跳過一節,再加一節,毽子都是家裏公雞毛,外公給我留好,放在書本裏,然後用銅錢做毽子底坐,用雞毛的管縫好,再插上各種漂亮的公雞羽毛,最喜歡的顏色是深綠色的那種。學校裏的孩子們都沒有我那麽好看的毽子。書包裏,那些男孩有的東西,我都有,什麽彈弓啊,陀螺啊,應有盡有。哈哈,我可驕傲啦,基本上是典型的野丫頭,那些表弟表妹們都是我的跟屁蟲,他們很膽小,怕我,但也願意和我一起玩。

 

每年學期結束的時候,老師總會給一個成績報告單,讓家長知道我在學校的情況。每個學期,都是勉強升級。媽媽從來也沒有責怪過我,爸爸有時候看一下,說,哦,可以升級了,不用留級就行。我自己也從來沒覺得不好意思。但有一年,好像是小學三年級結束,準備升四年級,爸爸坐下來,看看我的考試成績,再看看那些作業題,告訴我,你知道你錯在哪裏嗎?他仔細的給我講解了之後,我好像突然開竅了。從那之後,我的成績直線上升,老師的學期報告說我突飛猛進。但我還是那種平常心,沒有激動,我還是那樣,該玩的還是玩。隻是每次上課,老師要不斷的敲打我,我才能進一步。後來老師也摸到了我的規律,知道我上課是不安心的,不聽他在說什麽,我關心的是今天我帶了一個雞蛋在書包裏,書包裏,還有我要織的小襪子之類的,我織襪子的線是不是應該用不同的顏色,等等等。老師一上課,經常點我名,讓我站起來,說考試分數又下降了,你知道嗎。我說哦,知道了。隻要被點名了,我馬上聽講,作業也就做對了。然後老師表楊我,一表揚,我又驕傲,又退步了。小學基本是在這種狀態下度過的。

 

雖然我的成績不好,但好像沒有人瞧不起我。大家都還是對我很好。也許是我父親的緣故,那個時候,他是文教局長,老師校長們都拍他馬屁,不敢怠慢我。記得我剛上小學一年級,家裏沒有錢給我買鉛筆,作業本,是我住寄宿學校的哥哥從外裏給我帶來的。那天記得在大操場上,校長訓話,最後宣布,龔同學,你哥哥給你寄來了鉛筆和作業本,希望你好好的學習。喂,那個時候,有多少羨慕的目光投向我,因為大家都很窮,沒有錢買那些東西。但我還是那樣,噢,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

 

照理說,我家不缺錢,老師也這麽說,但每次交學費的時候,差不多都是最後交,老師問我為什麽,我說不知道,你問我媽媽去。有一次我舅舅說,你爸爸一個月90元,你知道我們每個月是多少嗎?隻有3元,這3元是我們一個月的生活費,而你爸爸是90元,比我們多那麽多。這麽一說,好像是我們家比人家錢多,但我這麽就從來沒有感覺到我家有錢呢,當然也從來沒有覺得我家很窮。隻覺得他們拿3元的生活和我們差不多,沒有什麽兩樣。後來到了我父親臨終時,才知道,那些年,他的錢都支援了他的哥哥姐姐們,也是我的許多堂姐,堂哥們,他們家兄弟姐妹們多,生活比我們困難很多,還有那些家裏有很多孩子的老同事們。送給人家的,當然不需要還,我再也沒有去細問,反而覺得我父親夠仗義,更讓我敬佩他。

 

我覺得我父親是我的守護神,在我孩兒時,他搞文教,許多小說啦,寫作範文啊,我應有盡有,許多文藝演出我們都優先看,上學時,無形中受到各種待遇。後來我去務工了,下地勞動了,他又轉到農業部門當局長,後來我去上學了,去北京了,他開始做計劃委員會的領導。好像他是他一直默默的在我身後守護著。

 

我周圍還有幾位與我差不多大的男孩兒們,他們的家世都很好,一個個長的非常的標誌,帥氣,而且很聰明,多才多藝,玩什麽音樂,拉琴,唱歌,跳舞,寫字,都非常的出色,我們經常一起玩,隻是我沒有音樂天賦,沒有學會拉二胡,我喜歡跳舞,他們總是陪伴在我左右,無形中,他們好像成了我駙馬的選擇對象。但後來我離開了那個出生的地方去上學,那時候,我也就17歲,等我大學畢業的時候,他們一個個的都已經離世了,我心中一直很納悶,他們如此的多才多藝,為什麽得不到發揮。默默無聞的走了一段短短的人生路,太悲哀啦。如今,看到好多朋友在找他們的發小玩,我自己一個人在默默的思念他們。那個時候是無憂無慮的·,隻是這種場景很短暫的,一去不複返了。隻記得一位是野平,一位是野狗,另一位是紅星,一位字寫的非常的好,一位二胡拉的非常的好。一位學習非常的出色。他們想教我與他們一起學習,練習二胡,我就是學不會。至今我的字還是寫不好,二胡更沒有概念了。奇怪!

 

小時候,其實我是孤獨的,我不可能老在外麵玩,回到家裏,很冷清,因為沒有別的兄弟姐妹們可以一起玩,哥哥早早的被送去寄宿學校,他比我大五歲,我們沒有共同語言,性格完全不同,玩不到一起去。我媽媽說我不能有其他的弟弟妹妹,如果有,一定會被我掐死,因為我太凶,太霸道了。我自己沒有覺得。媽媽整天讓我學習織布,紡紗,繡花,做鞋子,提水,打掃衛生,澆菜園,從來不記得她讓我學習做作業的時候。所以我很少在家學習,也不反抗媽媽對我的要求,每天好像例行公事似的,做那些話兒,心裏是極其的反感,所以我們經常吵架。撕毀新做的衣服,把所有的東西都扔掉是經常的事。

 

有了我小時候的教訓,我對我女兒,從來不要求她去做什麽,讓她自由發展。因為我知道,小時候強迫我學的東西,如今基本還是不會,也用不著。每一個年代都有不同的知識要求,需要了,自然去學習,去掌握,去適應他們當下的生活。小時候,隻要玩好,開心就行了。那是我的人生邏輯。

 

在家,我養成了一個人玩我的習慣。比如經常一個人在小溪邊撈水裏的小蝦米,生著吃,感覺特別特別的好吃,又甜又肥的味道。 秋天的時候,晚上用手電筒往水裏照,可以抓到螃蟹,螃蟹被電筒一照,一動不動的隨便讓我抓。 我特別能摸螃蟹,還用手抓魚。父親很少回家,但如果他回來了,一定去街上買菜,做好吃的。幾次我知道爸爸回來了,我下水去摸了一兜子的螃蟹回家,他看著我,楞了半天,然後哈哈大笑,問這是你摸到的螃蟹,我說是啊,那條河裏有好多呢,我沒有地方放了,就抓了這麽幾隻回來。這些事,媽媽從來不管我,也不擔心那麽小的年齡,在水邊玩,會不會被水淹了,或吃那些生的蝦會不會肚子疼啊,她從來不問,不怪我,還覺得好笑,去告訴他人。我也習慣了,不以為然。從來不理會人家對我的看法,我行我素是我一貫的性格。至今今日,還是那樣。 我對我家周圍的那幾條小溪感情很深。至今,夢中還會經常夢到那些畫麵。太神奇了!我心裏一直默念著,希望有朝一日,我有能力,在那個地方蓋一座祠堂,讓周圍的居民們去燒香,念經,拜佛!

 

那個時候,我們南方家裏是沒有暖氣的,即使外麵很冷,我還去小溪邊玩,水麵結冰了。水麵上結冰的花紋,好看極了,都是一些龍鳳彩雲的圖案。那個時候是小孩,不懂什麽龍啊,鳳的,隻感覺我們家裏被窩上的圖案怎麽都印到了冰麵上。這種畫麵至今還在我腦海裏。隻是沒有與任何人說過,因為我知道,即使說了,人家也不會信,意為我神經病或幻想太多造成的。

 

文化大革命的時候,我家遭了大難,父親靠邊了,哥哥差點被武鬥打死,媽媽一夜間,滿頭白發。我不能再上學了,必須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即使我的學習成績再好也沒有用了,那個時候我已經在初中了,成績一直是班上數一數二的。畢業的時候,老師特地到家裏來,說按照我考試的分數,完全可以保送上高中,但是,因為你們家的事,不能再上學了,上高中的名額給了一位烈士子女。很可惜!那天,我哭很久。這大概又是我人生轉折點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