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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香滿衣
常常問自己，究竟想成為什麽樣的女子？溫暖的，堅強的，寬厚的，仁善的，浪漫的，純淨的，勇敢的。。。自然而然的，眼前幻化出媽媽的身影。於是粲笑開來，這是我的媽媽啊。而我，隻想成為媽媽這樣的女子。
小時候經常在夜裏醒來，看到媽媽在為我們縫補衣褲。昏黃的燈光，映照著媽媽美麗的臉龐，我總會不由自主地伸出小手，拽住媽媽的衣角，撒嬌著要媽媽親親。。。媽媽會笑著用被子裹住我，把我抱在懷裏，一邊做針線，一邊輕輕地哼著搖籃曲，讓我重新回到五彩的夢裏。隱約間，感覺到媽媽羽毛般的親吻，傳遞著無盡的溫暖和愛意。
師範大學畢業的媽媽執掌教鞭多年，後來為了家庭卸下師職，不得不說媽媽是很遺憾的。於是，哥哥和我榮幸地成為媽媽的兩個學生，享受著媽媽亦師亦友的教誨。成長的路上，每一步，每一段，媽媽都陪在我們的身邊。為我們正品行，立規矩。摔倒時鼓勵我們站起；驕傲時提醒我們收斂；快樂時與我們分享；傷心時陪我們走過而後堅強。。。媽媽的言傳身教，在一件件小事中積累，讓我們了解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告訴我們光明磊落的處事，仁善寬容的為人；她讓我們明白人生中什麽是最重要的，是愛，千絲萬縷的愛。。。
媽媽的心非常單純幹淨，不受世俗的幹擾。她將巧思穿插在生活的瑣事中，提醒我們時刻看到生命中的亮色。花開成詩，花落也成舞。相信風雨過後必有彩虹，也相信曆經磨練，總會成長。十年動亂，父母都受盡委屈。媽媽曾說，那十年，她雖苦難，卻磊落光明。問心無愧的她，沒有犧牲別人來成全自己；也不再去計較那個扭曲的時代旁人的誹謗和傾軋。在這個將殘酷，自私，恐懼的人性暴露無疑的年代，我一直在想，是什麽力量讓父母將那些黑暗排拒在心門之外？也是愛吧，還有他們根植於骨血的善良。
十年前，媽媽提前退休後，陪伴爸爸回到了生長的江南。在我擔心哥哥出國，我的學校生活豐富多彩，無暇多陪陪媽媽的時候，媽媽主動對我說，她要學鋼琴。我欣然答應。媽媽調整得很好，看不出任何退休的失落。後來，媽媽去了老年大學，開始學畫，修身養性。該是媽媽天資聰穎，她的畫就是多了一份難得的韻致。都說，字如其人，畫也如其人。從媽媽的畫中，自然而然的流露出大氣和寬宏，讓她的老師由衷地讚賞。
不知不覺，我們長大了，媽媽的頭發也幾乎全白了。每到一個地方，看到別樣的景致，都希望媽媽在我身邊分享；每翻開一本好書，有了不同的感悟，都希望與媽媽討論或是求證。媽媽不染發，因為要和爸爸的銀絲成雙成對。他們之間相濡以沫的浪漫，讓我自始至終追尋著這樣的愛情。
那一絲絲嫋娜的心香，和著大大小小的回憶，將媽媽的溫暖和信仰逐漸傳遞給我們，如今，已然滿溢。人生之中，總會碰到這樣那樣的困難，誘惑，無助，或是選擇。可是我知道，媽媽總在這裏等我，用愛心為我指引人生的方向。即使跌到，即使痛苦，即使惶恐，也有勇氣麵對，或是重新來過。
這半年，女兒在媽媽的生活中又缺席了。即使每晚一個電話，也不能緩解不能守候在母親身邊的遺憾。不能輕輕地撫摸媽媽的滿頭銀絲；也不能親親媽媽，互換保護和被保護的角色；不能在每一個黃昏，牽著媽媽的手，走在風起的街頭；也不能在媽媽專心畫畫時，為她磨墨添彩。。。很多的遺憾，就這樣藏在心中。聽著媽媽訴說著想念，依賴，支持和信任。。。
母親節要到了，我問媽媽想要什麽禮物？媽媽說，她希望寶寶在她的身邊，我不禁淚眼婆娑。不能在媽媽膝下承歡的愧疚，讓我想放棄一切回到她的身邊。媽媽說，希望我幸福，希望我飛翔。她會看著飛翔的我，由衷地驕傲。她說，我們的心，是連在一起的。
我想成為媽媽這樣的女子，將這溫暖的心香傳遞下去，那是媽媽無窮無盡的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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