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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鴿子辦理簽證預約在後天.是老團提前打電話幫她約的,然後又打電話到長沙告訴了鴿子,並囑咐她不用忙,在家多陪父母呆兩天.為此鴿子媽一直念老團的好,囑咐鴿子有機會一定讓老團去長沙玩. 第二天,老團陪著鴿子來到秀水街的美國大使館先盤盤道. 大使館門前的人烏泱烏泱的,看熱鬧的比辦簽證的人還多.人們熱心地盤問著每一個從裏麵出來的人: '怎麽樣?簽了嗎?' '你辦的什麽簽證?是留學嗎?什麽專業?都問你什麽了?' '今天被拒的人多嗎?' '給你簽的是那個禿胖子嗎?聽說他手鬆.' ... 從裏麵出來的人因情況或熱情或沮喪地回答著人們的問題: '哦,簽了簽了,我申請F1,計算機專業,挺順的,沒問什麽問題...' '沒簽,要補材料...' '我辦陪讀,他們丫說我有移民傾向,操,我移哪們子民啊我...' ... 總體來說好象是拒的比簽的多.看了一會兒,鴿子用胳膊肘兒捅了捅老團: '團哥,好象不太妙.' '沒事兒,今天拒的多是為明天省名額呢.' 見鴿子越來越忐忑,老團一拽她胳膊:'走,咱不看了,帶你吃飯去.' 從秀水街南口出來一拐彎兒,不遠有家麥當勞:'就這兒吧,熟悉熟悉西餐.' 長這麽大,老團第一次吃西餐. 很快,漢堡就著薯條就下了肚了,老團意尤未盡:怎麽老外飯量都這麽小嗎?這哪兒夠啊? 鴿子吃完漢堡起身去了洗手間.老團端起可樂杯子喝了一口,忽然發現托盤裏還有個小塑料包----調料?黃油?奶油? 管他呢,老團把塑料包撕開個口就把裏麵紅紅的醬擠到可樂杯子裏了,用吸管攪和攪和,嗯,味道不錯. 鴿子回來後開始心不在焉地吃薯條. 老團直勾勾地看了一會兒,弱弱地問了一句: '鴿子,你那薯條沾的是什麽呀?' '啊?番茄醬啊.怎麽.你沒有嗎?' '我?我有啊,我吃不慣,給扔了.' '哦,我喜歡吃這番茄醬,甜甜酸酸的..' '是嗎?下回我也試試.' '團哥,明天我自己來吧.' '嗯,行.我明天也有個會,來不了了.' 後來倆人誰也沒再說話. 排隊,存包,填表,領牌兒... 鴿子忐忑著每一分鍾:簽不下來怎麽辦?為了出國自己可是全力以赴破釜沉舟了,如果真出不去怎麽辦?是回長沙還是留在北京找份工作?還是回長沙吧,離父母近些...可是,又舍不得北京...或許是舍不得北京的什麽人? 直到站在簽證官麵前,鴿子才突然平靜下來----記得團哥說過:盡人事,從天命.我盡我最大可能做了自己該做的,剩下的就交給老天了. 厚厚的玻璃後麵並不是鴿子期待的禿胖子,而是江湖上盛傳的金發殺手.據說此女手下鮮有活口. 此時的鴿子平靜得手腳冰涼,愛誰誰吧. '你叫鴿子?' '嗯.' '去美國讀書?' '對.' '哪個學校?' 'C大.' '怎麽現在才去,都應該開學了呀?' '學校材料寄來晚了.' 金發女郎瞄了一眼手上的材料,翻都沒翻就又推了出來.鴿子心裏忽悠一下. '你到旁邊窗口等簽證吧.' '啊?哦...謝謝.' 末了女郎找補一句:'你眼睛很漂亮.' '謝謝.'鴿子誤打誤撞地回了一句,人早飛向了最邊上的窗口. 金發殺手名不虛傳,鴿子這一組八個人,死了七個,鴿子是唯一幸存者. 鴿子撒著歡兒在街上逛了一天,回到小西天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 一進門,鴿子就聞到一股香味兒: '團哥,你怎麽來啦?' '接到你電話我就來了,給你準備一頓慶功宴.' '啊?團哥你太厲害了,你還會做飯?' '你不知道吧.我祖上是老佛爺的禦用廚子,最拿手就是麻婆豆腐尖椒土豆絲兒...' 鴿子沒心思聽老團貧,伸手捏了塊紅燒肉放進嘴裏,一邊嚼一邊嘟囔:行,你吃你的土豆絲,這紅燒肉歸我了.' 老團把兩隻手插進鴿子的頭發裏一通亂揉:'去洗手去.都要出國的人了還這麽不講衛生,出去給我丟人.' '我不洗手關你什麽事?' 一句無心的話說得倆人突然尷尬起來. 坐在桌前,鴿子倒了滿滿兩杯啤酒:'團哥,我敬你,先幹為敬,謝謝你.' '嗨,咱甭來這虛的,都在酒裏了,走著.' 倆人喝著吃著喝著說著,越吃越少越喝越多. 後來倆人不吃了,隻是邊喝邊說. 最後倆人也不說了,隻是一個勁兒地喝啤酒. ... 終於,老團躺下了,眼睛都睜不開了. 鴿子用手拍了拍老團:'團哥,團哥...' '嗯?' '你喝多啦?' '沒...沒有...' '要不去床上躺會兒吧?' '不用,我在這忍會兒就成...' '哦,行,我也躺一會兒,等你再喝的時候叫我啊.' '成...' 桌子上杯盤狼籍,老團斜倚在沙發上打著呼嚕,鴿子睡在沙發上,頭枕著老團的大腿... 半夜,老團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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