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寫字與吃飯
文章來源: Thunder_Bird2006-11-08 21:07:52

小時候非常沉迷於閱讀。不管什麽書,逮著就讀。無論是姐姐的課本,《十萬個為什麽》係列,小英雄的故事,還是其它小說,特別是武俠小說,一讀起來就什麽都忘了。每當這時候,我和書就完全屬於另外一個世界,外界的喧鬧是與我無關的。讀到入迷的時候,往往飯都忘了吃。母親燒好飯後,叫好多遍我都沒聽見。這時她就會訓斥:“瞧你這小孩,書還能當飯吃?我倒看你吃書還是吃飯“。吃飯的時候,書也放在邊上,邊看邊吃。所以在那個什麽都缺的年代,於我來說,腦子的饑餓似乎甚於肚子。

現在書是不缺了,而且不斷在增加。每次從國內回來,總會買一些覺得還不錯的,今年就新進了不少。張潔的那本小說也就前段時間賠小孩遊泳的時候,在泳池邊的躺椅上看了幾章,現在在我床頭邊上靜靜地躺了好長時間了,都沒想起去搭理它。一本魯迅的《中國小說史略》,也是翻了幾頁便束之高閣了。

每天必讀的是科技文獻,那可是賴以混飯吃的家夥,不想讀也得讀。我辦公室書桌上裏三層外三層全是這類東西。科學發展日新月異,我書桌上的小山也一天比一天高。我現在就天天盼著科學發展慢一點,一是可以減少競爭壓力,也好讓我能在書桌上給我的電腦騰一塊地方不是。

以前說人和動物的最大不同是人會製造和使用工具,現在看來是不成立了。猩猩不僅知道怎麽用石頭把堅果砸開,還會用木棒探測水的深淺,用木頭在沼澤地上搭橋通過。不用說這些人類的近親,就連海獺在深海撿到貝類,都知道順便找塊石頭,再浮出水麵把它砸開吃。鳥的腦子小得可憐吧?西方人罵人笨都說你有個鳥腦。可是你知道不?就是笨鳥也有會使用工具的。埃及就有一種雕,發現鴕鳥蛋時,會撿起石頭飛到半空,然後俯衝而下,順勢將石頭砸向目標,鴕鳥蛋應聲而破,老雕因而得以飽餐一頓。信不信由你,據說古希臘著名的劇作家 Aeschylus (埃斯庫羅斯)就是死於這種老雕之手,就因為他的禿頭太象鴕鳥蛋啦。假發就是從他死後才發明的,到現在為止不知使多少禿子免遭老雕們的毒手。

所以說呀,會製造和使用工具是沒什麽了不起的,文字的發明才是人類發展史上最值得紀念的事件,是從野蠻走向文明的標誌。沒有文字,連史都不會有,人類不知道從哪裏來,到哪裏去。想想看呀,你拿什麽記錄曆史啊?前哲先賢們雋永的思想,都是借助文字才能流傳至今。沒有文字,他們的隻言片語早就湮沒在時間的長河裏了。所以我說啊,倉頡絕對應該得個空前絕後發明大獎。

在這個快餐流行的國度裏呆的時間一長,覺得自己都成了快餐人了。吃東西不再講究,以快和簡單為原則。讀書也是,看到長的就沒有勇氣讀下去。博客也就順理成章地成了我的精神快餐。不過文學城的不少博客絕對比麥當勞和肯得雞有營養。有天讀博客時聽那誰說過文學城裏沒文學,這話說得太過。這裏文章寫得好的比比皆是,很多都是我佩服的。他們的文章或閃耀著華麗的文字,或折射出雋永的思想,或長於說理,或有著娓娓動聽的故事。反正是風格異回但各有所長。那誰又說他來文學城看的主要是文章背後的人。這點我同意。讀過幾篇以後,文章後麵的作者形象便漸漸清晰,呼之欲出。而這些人或他們的文章又潛移默化地影響了我,使我受益非淺。 通過讀這些文章,你找到天涯海角誌同道合或臭味相投的人。身邊找到這樣的人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

各人作文寫字的目的不盡相同。於我來說,作文是我說話的另一種方式。難怪自從寫博客以後,感覺氣順多了。 好多年都沒有用中文寫過文章,重新拾起確實感到生疏,從我博客上的早期文章就能看出,簡直不堪回首。另外我不會編故事,寫的都是親曆的所見所聞,或是自己真實的體會與想法,所以題材都很單調。 有的人文思泉湧,欲罷不能,一篇文章往往是一氣嗬成,很讓我羨慕。我寫文章更象寫軟件,先由程序員寫成一個個板塊,再讓高一級的工程師修改一下,然後把一個個板塊串起來。不同的是,在這個過程中,我既是程序員,又是工程師。

我寫的東西通常也很短,多數不超過一頁紙,而且往往是虎頭蛇尾。剛開始還像模像樣,到後來草草收場,慘不忍睹。你看,這篇不就是這個樣子?也好,以己之心度人,估計別人也是沒有時間和興趣去讀又臭又長的裹腳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