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猜猜^_* :開車趣事 by 陳默
文章來源: longhair2008-09-29 18:27:41

先從出國後學車考照說起吧。一開始,過來人都忠告我:找個駕駛學校吧。讓身邊人教,結婚的恨不得離婚、戀愛的立馬分手、親密朋友也要反目。我那時年輕氣盛啊,心想:本姑娘這麽聰明,誰給我點撥一下,還不三五次就學會了?

結果,唉……一把辛酸淚啊。生氣、吵架、沮喪、哭鼻子,搞得我覺得人生都灰暗了呢。

沒轍,花了大把銀子上了駕校。這可好,不論我開得如何磕磕碰碰、險象環生,教練總是挺著啤酒肚笑咪咪地說:Good job。不過,他老人家的腳可是放在控製刹車板上,一刻也不敢放鬆。

結業了,我藝高人膽大地立馬預約去路考。考官是個黑帥哥(黑的倒是沒錯,但我早就記不得他的模樣了;因為他讓我一次過,我就封他帥哥這個終身榮譽稱號了。)我禮貌周到地向他問好請安,奉上paper work和我的招牌微笑,說了幾句“今天天氣真正好”之類的廢話,就上路了。不聲不響地,我居然走完了全程!帥哥明眸皓齒對我一笑,隨著一句爽朗的“Good Luck” ,“啪” 地一聲蓋下了大印。

哎呀,一次通過啊!我覺得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再開車時,感覺就不一樣了-俺是上過花轎拜過堂的了,手裏有小片片(駕照)啊。再一想:開車有什麽難的?不就是坐在一個會動的鐵盒子裏跟著往前move就是了。

從此後,鐵盒子帶著我走東闖西,倒是一切順暢。換了藍精靈以後,這個的好動的小鐵盒子更是有點如虎添翼的味道,讓我驚喜不已。不過,小老虎的翅膀不僅帶著我飛,也帶著警察飛過來了。

我上下班的路上,在我們鎮子和鄰近的R鎮交界處,是一個大坡道-每天呼啦一下悠上去,又呼啦一下衝下來-很爽的。

某天早上,照例過山車一般“呼”地衝下去,對麵趴著的警車一個Uturn跟了過來。好一個“守株待兔” 啊!

留著小胡子的警察氣急敗壞地過來,我也同樣氣急敗壞地遞上東西。忍不住抱怨:這個邊界怎麽設計的?我們鎮子上坡限速35miles,你們鎮子下坡隻讓走25miles,成心讓人超速嘛!”小胡子麵無表情地說:你可以去法庭陳述。

好,法庭見!生平第一次上庭,我如臨大敵地去了。R鎮的交通庭每月隻開庭一兩次,所以聚集了好多倒楣鬼,就像一個人山人海的農貿市場。門口一張大桌子,坐著兩個工作人員,周圍三三兩兩幾個警察在聊天。來的人先在大桌子那裏簽到,然後坐著的人就會問你要不要”plea bargain”,說白了就是花錢“買點”。多付點錢,就取消你的points,或是讓罰單降檔,這樣不會有漲保險之虞。大多數人都點頭如搗蒜,接下來的上庭就是走過場了。

我環顧四周,不禁大喜過望:小胡子沒有來!我向老板請假上庭時,他給我麵授機宜:如果當事人警察缺席,你就贏了。我底氣十足、字正腔圓地對法官說:Not Guilty!於是,和四五個硬骨頭一起被請到一邊等著。

等那些買點的人走馬燈一般弄完了,已經三個小時過去了。兩個警察左右把我一夾:“你是超速吧?你如何證明當時沒有超速?我們可是有meter記錄的。”我底氣不足地說:“可是……”警察同誌讀懂了我的心啊:“給你開單的某某在路上,我們這就叫他過來。”說罷一歪頭,對著肩上的對講機咕嚕了幾句。

攻心戰接著上演:“某某十五分鍾之內到庭。你要不要買點?還是和他對薄公堂?”看著幾乎空蕩蕩的大廳,我的底氣降到零了:“好吧,我付錢。”付出兩百多大洋,出門的一刻看到匆匆趕來的小胡子,倒是讓我感覺好一點,不然我真懷疑是那兩個警察設的局呢。不過,就算是設局,刀俎之下,又能如何?

時隔不久,我又一次撞在R鎮的警察手裏。一個晴好的午後,我吃完中飯,趕著回公司開會,開著音樂、追著陽光越開越快。從後視鏡看到一輛警車跟著,以為他老人家也和我一樣趕著上班,還給他讓了一條道。過了一會兒,警笛長鳴,另一輛警車也從天而降,一下包抄到我前麵。我這才明白他們是在追捕我啊!

乖乖把車停到路邊,自知情形不好,腦子裏飛快旋轉起來:不是老看到網上美女說對著警察叔叔一媚笑,再豁出去把衣領往下拉拉,一切都OK的故事嗎?雖然我不做美女好多年,穿著套頭衫也沒有領子可拉,笑還是會的,不能一笑泯罰金,能給點減免也行啊。

警察同誌(這次是個真帥哥)手扶著腰間的槍,一臉正氣地過來了。我努力地笑了一下,一定比哭還難看。帥哥不僅沒有憐香惜玉,還甕聲甕氣地說:怎麽回事?!我苦笑著說:大概Speeding了?帥哥一把奪過我的文件:還“大概” ,我從R鎮一直追你到這裏!55的小高速你開80

帥哥回到車裏開罰單時,出了岔子。大概是把我的小片片掉到椅子縫裏了,兩人一通鼓搗,又從後備箱裏拿工具,就差把椅子大卸八塊了。我倒是幸災樂禍地看他們折騰。過了半個小時,帥哥總算一臉油汗地出來了。把所有東西還給我,說對不起讓我久等了,又說他給我降了一檔。我連聲說:沒關係,沒關係。心裏挺高興:沒有拉領子不也給減免了?

回到公司,老板正從會議室出來。我被抓獲後已經打電話請假了,老板把手裏的文件夾一揚,笑話我說:“要不我把這個binder送給你裝罰單和法庭文件?”唉,要痛改前非了,我怎麽成了一個不負責任、老是speeding的人?

再次上庭,我輕車熟路地plea bargain,孫子一般乖乖奉上銀子。這次雖然帥哥手下留情了,我還是付出了四百大洋。回去想想四百塊,可以買不少漂亮衣服呢,心痛得我……

從那以後,三年過去了,我倒是沒有再進過局子。不知是自己痛改前非了,還是白花花的銀子把我製住了,還是藍精靈裏的美玉施了魔法(我一個廣東同事讓我把一塊玉放在車裏。“要好玉” -他特別關照我。我於是把家裏的傳家寶放在藍精靈裏了。噓……別給賊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