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畏懼
文章來源: 兩隻黃鸝2007-01-08 18:19:44
不同的人都有不同的畏懼吧,我最怕的就是儒家的解構和建構。

要說儒家空談吧,也就罷了。反正他們吃飽了沒事幹,成天胡說八道也是他們生活的藝術。儒家最讓人痛恨的就是他們所謂的解構和建構。

什麽是儒家的解構呢?就是見一樣毀一樣。照《圍城》的說法,就是任何事情沒有不被弄走樣的。什麽是儒家的建構呢?照郭德剛的說法,就是建構到後來就建構沒了。

剛開始,儒家解構的是我們中國的本土文化。譬如墨家啦,名家啦,法家啦,道家啦,醫家啦,農家啦。凡是有的,他們就解構,把別人一個整體的思想拆得七零八落,然後這些零件仍的扔,換得換,再組裝起來就變成了他們的文化思想。

儒家的這種行為,簡直罄竹難書--沒錯,這一回我覺得這個成語非得是貶義不可。為了說明我的話不是無的放失,我就舉一個例子。

老子的《道德經》第一句: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這句話到了王弼那裏,變成什麽了呢?變成了“可道之道,非常道也;可名之名,非常名也”。

為了這件事,我跟一些人爭過。 剛開始他們以為這句話注釋的錯誤在於後半句“常”的解釋。其實這句話注釋的錯誤在於前一句。

為什麽呢?因為王弼這麽一注釋,老子的《道德經》就等於什麽也沒說。可不是嗎?“可道之道,非常道也”。老子的《道德經》一寫出來,就不是所謂的“常道”了。 那麽“常道”在哪裏呢?當然就變成了六合之道,聖王之道,聖人們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說到這兒,我再介紹一下王弼這人。據說這人非常聰明,20多歲就著書立言了。我們的新儒家都幸虧了這個聰明人,把《道德經》解釋得深邃玄奧。

那麽老子為什麽要寫《道德經》?老子翻來覆去解釋“道和德”就是為了說明他什麽也沒幹?--但這就是儒家的所謂的天人合一的神奇邏輯。

在王弼等等儒家的努力解構和建構下,老子說的話不算話,莊子說的話不算話,墨子說的話不算話,公孫子惠施說的話不算話,荀子韓非李斯說的話不算話。隻有聖人皇帝說的話才算話,才是永恒不變的道--你說這個厲害不厲害?這是北溟神功啊,任何人的武功到了他那裏立刻就變得無影無蹤。 弄到現在,中國人一開口就以為中國隻有那麽幾個文化人; 一說起中國的思想,就隻有那麽幾句話。據說這樣才能使得我們中國人在西方麵前覺得有了自己的體麵。

本土的文化被糟蹋淨了,儒家開始解構外來文化。譬如佛家思想,譬如希臘文化科學思想,譬如亞裏斯多德黑格爾舒本華愛因斯坦達爾文等等。新儒家們把他們的整體先碾得粉碎,然後再一一告訴我們:這個名詞和我們老祖宗的名詞一樣,說明我們的老祖宗了不起啊,比人家早了多少年就發明了這樣的思想。然後儒家再把這些名詞跟儒家文化的名詞堆在一起重新作一番解釋,這樣儒家文化就把一切偉大文明集大成了。

總而言之,儒家這麽一解構建構,孔子的《論語》就解釋了世界上所有一切現象和問題,包括了一切文明的起源和發展。科學、民主、人文、藝術、愛情、仁慈、神聖、自由、忠誠、慷慨、謙遜、豁達、自信、勇敢、孝順、義氣、理性、氣度、風度。。。總而言之,寫到頭發白了也寫不完哪。

不知道大家怎麽樣,我反正是怕得很,我怕得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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