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敘詩人張玉紅 - 厭倦了裝模作樣
文章來源: 虔謙2010-08-01 07:52:38


《唉,這才多久啊》和《寫給四十三歲的我》是非常真實形象和生動的自我人生的描繪和感悟 。韓寒說過:“很多人的撒謊體驗都是從作文開始的。”這句話不適用於雲海。雲海是一位非常真實的詩人,他把自己的內心袒露了出來。 在他的QQ 空間裏,他用這句話作為他的空間總描述:“厭倦了在花花世界裝模作樣,渴望故鄉的青草飯香。再堅強、再偉大的男人也是女人的孩子! ”  

真實的文字,必定會暴露出自身的弱點:孤傲,脆弱,自我中心等等,但是這些就是真實的人性,人皆有之。雲海的詩,沒有絲毫粉飾或者無病呻吟,他的詩,在書寫並重新體驗苦難的同時,也直麵人性的弱處。 雲海的真實,還表現在他對存在於人類群體之中的虛偽關係的揭露,這些詩從另一個角度顯示了詩人的孤獨。比如這首《給自己留一手》:

在許多場麵上我都閉口不談
學會了用臉部肌肉來抽搐
學會了用臉部肌肉來 擠眉弄眼
這當然要酌情而蛻變
我曾罵自己有病 也懷疑他們有病
經過數次鑒定我們都屬主流派和非主流派
長有別人所有的 和沒有的器官
隻是醫生不同 所服的藥不同而已
其實 夜裏我常抱頭梳理過因果
悔不該插入這塊大棚
就不會在冬季長出這麽多綠葉來
就不會叫作 反季節疏菜
 
 
關於舞台我並不陌生
盡管演的全是人弄人的戲
盡管讓人琢磨不透
我一定要認真學 深刻體會
也是當今人的生存技能 也喚作與時俱進
不然的話秋天後我會 淪為流浪狗
不然的話秋收後 就有人在我家裏撥珠子
把脆弱的心敲碎
 
每次出門我會站鏡前凝視
把沉睡的五官神經激活成一張美麗的畫皮
正如照相前許多揉麵的紳士
和照相前急需進衛生間的女士一樣
必須要做出如癡如醉或者是紅光滿麵的扮相來
其實 目的都一樣
想讓那身皇帝的新衣更光彩照人
想讓那碩大的腦袋裏開出陰謀的花來


在《紅》裏,詩人仿佛是在以冷漠觀看人類思維觀念的海市蜃樓:

 
我想說的全在體內暗湧
道不完的熱浪時刻在升騰
看來它們抱成一團火不是偶然的
誰知道它們還要激動多久
總之 這沉默已久的爆發是一場瘟疫
太醫隻會寫幾行裝模做樣的文字
會得意 知輕重人 才是人間不老的處方
 
這當然不是用血管來穿針引線
也不是鴻門宴上婦人戲君子
是一種液體的顏色 譽為一種希望
人總想吐出一麵旗幟
總想在風的煽動下燃燒得更徹底
我從不信海納百川 天地無邊的謊言
其實 天就是鍋蓋 地就是鍋底
朝容萬物 夕扣蓋子而已
生靈們被這看不見的戰火
或燉或炒 最終灰飛煙滅
難道不是嗎
 
對於男人和女人我都叫做血腥味濃的動物
習慣了柔能克剛 陰差陽錯的現狀
這世界重來就這樣 台上台下都一樣
就是不讓人好好說話 逼著你去折騰
盡管我體內也儲藏種種陰謀
我還是把它叫做 紅色
盡管我看不見這些寄生蟲蛹動
我還是昧心捧出來讓大家瞧瞧
那是我博愛的一顆 紅心
這不叫騙人 是包裝和炒作
可賀的是 五千年曆史又添新篇章
可喜的是 我們都愛不起


詩人名字裏有個“紅”字,於是有了這首詩(雲海另有首《玉》)。對詩人來說,“博愛的一顆紅心”是最該閃耀的紅,其他的所謂希望,所謂旗幟,都被他放到冷冷的審視台上。

雲海說:“我是個從小很叛逆的孩子,被認為(是)長有反骨(的)人,其實就是有個性而已。”也許雲海作品裏的率直和真實,和他的叛逆性格有關,他不願意以虛假的文字來粉飾自己或迎合世俗。